與此同時,呂全貴清楚地感覺到他駕駛的這輛車已經有些打滑,幾乎很難控制得住。

“哦不!要是在這裡控制不住車,墜入江邊是不可避免的!不可能!”

似乎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呂全貴幾乎竭盡自已所有力氣,只為透過控制方向盤和剎車讓車停在路邊。

等他停好車,呂全貴走出駕駛室,去後面的車箱拿備胎。

但正當他準備換胎時,他耳邊突然聽聞遠方飄來陣陣嘲諷聲。

“喲,這不是呂全貴嗎?怎麼,想逃跑?”

嘲諷味道十足的話語傳入耳邊時,帶著屬於上位者的威嚴。

故當呂全貴聽清這番話時,他深埋內心深處的恐懼再度被喚醒。

強忍內心恐懼循聲望去,只見他的身後緩緩走來了一位打扮時尚的金髮青年。

眼看四下再無旁人,呂全貴大致推測出剛剛讓自已的車胎爆掉的幕後黑手,就是這位“外國人”。

指著這位“外國人”,以不甚流利的英文責問:“Why are you distributed my tube?”

可眼前的“外國人”似乎無視了呂全貴的責罵,一步步接近他。

眼見他來者不善,縱然呂全貴橫行霸道慣了,依然膽寒。尤其是當他看清來者何人時,他的內心早已是面如死灰。

無他,來者正是王海成。

之前的時候,呂全貴就知道了王海成是碧海集團的總裁、南家未來的女婿,更是做到弱冠之年便邁入築基期修為——也就是武道界所說的武道聖人境的恐怖存在。

現如今,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幾乎把整個寧都武道界攪了個天翻地覆。

連比呂家強大的朱家,也在他的手底下被打的沒了脾氣。

況且現在呂家也不復存在了,他弄死自已豈不是輕輕鬆鬆?

眼看這個像是索命無常般的年輕人一步步接近自已,呂全貴的內心早已不願意做任何一絲掙扎。

本來他內心中那一縷因為逃亡而好不容易燃燒起來的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徹底被澆滅了。

現如今,呂全貴早已是面若死灰。

他的眼中失去了活力,他周身的氣場也變得頹廢了許多。

至於反抗王海成?

得了吧,他和王海成的戰鬥力和修為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他唯一的期望,就是這個年輕人動手的時候可以快一些,讓自已給個痛快。

但出乎呂全貴的意料的是,王海成並沒有動手。

他平靜若水般的說:“呂全貴,你壞事做盡,本應赴往九幽黃泉。但念呂家現已經覆滅,我並不願意取你狗命。”

聽到王海成說出這幾句話,呂全貴的內心驟然輕鬆了許多,讓他不禁幻想自已是否有可能僥倖逃生。

但是,當接下來的話語傳入他耳朵裡面時,呂全貴徹底明白,自已今天是逃不出去了——只聽王海成沉聲說:“不過作為代價,你的手腳不能留!而且警察已經快要趕過來了,束手就擒吧!”

話音剛落,幾道真氣徑直從王海成手上放出,貫穿進呂全貴的手腕腳踝的地方。

隨後,他悲哀地發現,自已的手腳徹底不能動彈了。

更有如萬蟲噬咬般痛覺順著手腳關節傳遍他全身,讓呂全貴宛如墜入地獄

“呃啊——!”

伴隨著一聲仰天長嘯,萬蟲噬心般痛覺傳遍全身後的呂全貴昏死在地,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

當特警到來的時候,直接銬起昏迷過去的呂全貴就帶走了,絲毫沒有任何反抗。

而且這次負責帶隊出警的隊長,還是王海成的老熟人:楚蘭蕙。

但在她給王海成打完招呼後,發生的事情再一次重新整理了他的三觀。

只見一向高冷的楚蘭蕙,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向秦宣武深深地鞠了一躬,絲毫不敢怠慢的說道:“參見少主!”

“起來吧,大庭廣眾之下多不好”

聽到秦宣武的命令,楚蘭蕙才敢起身。

這一切,讓王海成差點看的目瞪口呆。

而注意到王海成眼中的驚異神色時,楚蘭蕙櫻唇綻破,解釋道:“實際上,別看我的出身家族哪怕放在帝京也是較大的家族,但跟秦家一比,也就是小芝麻。相較之下,秦家堪稱是華夏明面上最頂尖的修煉家族。”

隨後,在秦宣武的授意下,楚蘭蕙便給王海成簡要講了講帝京秦家的幾個附屬家族並順便科普了一下秦家的底蘊到底有何等強大。

而伴隨著楚蘭蕙的講解,王海成在心中也對秦家有了一定的瞭解。

雖然在神明眼中,人間的修真家族根本不足為懼。但一想到日後可能會到訪秦家並要他們上下為自已的母親道歉,王海成不禁感覺還是要謹慎為上。

不過當他聽到這幾個秦家的附屬家族的姓氏時,他撓了撓頭,在心中暗自吐槽:齊家、楚家、燕家、趙家、韓家、魏家,還真是戰國七雄終歸於秦啊。

聊了一會兒天,眼看時間不早了,楚蘭蕙便押著呂全貴回警局。

等到目送楚蘭蕙帶著特警們押送著呂全貴離開時,王海成不禁回想起了在姑蘇的時候她對自已說的話。

“沒想到哪怕是楚蘭蕙的家族,面對秦家時也是如此恭敬。那麼在華夏國世家大族裡的,也許秦家都是其中位列山巔般的存在。”

一時間,他不得不暗自感嘆:單單是秦家就如此強大了,但聽說王家比秦家更加強大。看來日後上帝京打探自已身世的話,僅僅是築基境界也許還真的不可以。

苦思冥想後,王海成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提議道:“哥,是這樣的。我有一事相求,但在這兒不好說。”

“哦?你的意思是?”

“我先帶你去大排檔一條街,去我朋友家開的大排檔那兒請你吃頓宵夜。咱邊吃邊聊,補償你今天晚上蹲點的勞累。”

“沒問題,謝謝啦。”

好歹是吃貨民族出身,總是三句不離吃。

再加上兩人幾乎是蹲點蹲到了半夜,秦宣武的肚子早已是大唱空城計。

自然,他接受了王海成的邀請。

十來分鐘後,大排檔一條街上。

別看現在夜已深,對於那些每天996的上班族或那些家境還算不錯到能讓他們浪的年輕人來說,深夜大排檔的燒烤就是他們心中最好的慰藉。

一時間,整條街上的每家店裡,都幾乎是佈滿了人。

同時,觥籌交錯的聲音,更是伴隨著談天的聲音此起彼伏,迴盪在天空中,久久不散。

以至於當王海成帶著秦宣武走進賈淳家開的大排檔後,廢了好久才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看見了忙的滿頭大汗的賈淳。

“唷,成哥帶客人來啦。”

不過對賈淳而言,認出王海成倒是沒什麼難事兒。他幾乎就是一眼從人群中,發現了那個金髮碧眼的妖孽美男。

“是啊,這可是位貴客。”

回應著老友的話,王海成不禁調笑。

但聽到貴客兩個字後,賈淳心中頓時劃過了一個緊張的念頭。

經歷了前幾天的同學聚會後,他可是親眼見識了自已的發小是何等手段通天的人。

既然能讓他稱之為貴客,足以證明這位客人的身份到底有多麼尊貴。

而且自從那天過後,整條大排檔一條街就再也沒有什麼不長眼的人來收保護費、惹是生非。

看來,怒海盟絕對是義務般的保護著大排檔一條街的安全。

想到這兒,出於對來者的尊敬和對王海成的感激,他急忙把兩人帶到了大排檔裡為數不多的包間裡並恭恭敬敬的遞上了選單,讓兩人過目。

看完賈淳遞過來的選單,王海成和秦宣武在訂單上各自寫下了他們想吃的食物。

在等待著宵夜上來的時候,王海成想了想,拿出了之前吳榮山給自已下的挑戰書給秦宣武過目。

與此同時,王海成解釋起了自已的擔憂:“依我之見,既然吳榮山把戰場選在了吳家,那麼他很有可能會傾盡全力對付我,甚至不惜以吳家上下舉家族之力。”

“哦?若真是這樣的話,我倒想幫你一把,不過很抱歉。武道修真界的事情,我們世俗界的官吏根本無權管轄。”

“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要是吳家集全族之力對抗我而被我反殺後,能麻煩你作證是我正當防衛、自衛反擊嗎?”

聽到這個需求,秦宣武臉上的緊張神色消退了。

他面帶微笑的說:“這沒問題。要是萬一武道協會來找事,我也不是什麼軟柿子。不過目前來看,我安插在武道協會里的密探告訴過我,鄭永博有打算放棄吳家的想法。”

“真的?”

“沒錯,就是這樣。目前華夏武道部對鄭永博的所作所為,已經有許多不滿的聲音。多次越俎代庖、聽調不聽宣這些就不必多言了,有時候還常常濫用職權。甚至依據現有情報,鄭永博居然有了一統寧都乃至江南省武道界的趨勢,意圖把江南省從武道界為首的各界當成自已的專屬工具人。”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先派人看看鄭永博現在到底是不是真的那樣飛揚跋扈。若真是如此,則藉著他在下個月舉行的壽宴上,進行抓捕活動。依靠絕對的力量把他押送回帝京武道部,接受審判。”

但秦宣武並不知道,當他說起鄭永博的情況後,王海成內心已經是怒不可遏。

要不是出於理性在剋制著他,也許他八成真的會貿然打上吳家、鄭家,貿然對吳榮山和鄭永博出手取其性命了。

結果,他本來散發著邪魅之氣的妖異面龐,居然開始扭曲、顏藝了起來。

隨著他一語終了,秦宣武卻看見旁邊王海成的面容驟然猙獰無比。

“小成,到底發生什麼了?讓你如此憤怒?”

聽到自已目前已知的唯一親人對自已表露關切之意,王海成想了想後說出那痛苦的過往回憶。

“其實,當年讓家父家母喪命的那起沉船海難,其實就是鄭永博針對我家的一場謀殺。雖然他只是順從那位神秘後臺的話,但他指示吳榮山殺害我爸我媽的方法卻十分惡毒。直到現在,我眼前彷彿浮現著吳榮山那廝殘忍虐殺家父家母的血腥景象,耳畔更是好像迴盪著鄭永博那囂狂至極到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的笑聲。”

聽著聽著,秦宣武也從他的語氣中,察覺出了王海成的憤怒。

等到王海成稍稍平靜下來後,他對秦宣武嚴肅的說:“感謝你的訊息,若我能有幸收到鄭永博那老傢伙的壽宴請柬,我就跟你們一起行動。”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明天一早得把你的情況向上面彙報。要是得到了那些大佬們的批准,到時候就不需要請柬了。”

聊著聊著,卻見門突然被開啟了。

定睛一看,正是賈淳端著啤酒和剛烤好的烤大串送了過來。

更不巧的是,剛剛王海成和秦宣武制定的戰術,恰好被賈淳聽了個明白。

但一看來者是賈淳,王海成倒是放心了。

在他的印象中,賈淳給人的第一印象莫過於鐵憨憨且十分講義氣。而且這些武道界和世俗政界間的鬥爭,以他的情況也根本沒機會接觸。

所以說,哪怕賈淳剛剛偷聽到了之前的戰略規劃,他八成也不會洩露秘密。

想到這兒,方才一閃而過的緊張情緒在二人心頭消散了,被喜悅之情取而代之。

也許是因為任務完成在即的關係吧,兩人都喝了不少酒。

王海成還好說,可以依靠自身修為悄悄地把酒水逼出來。依靠著這招,讓他堪稱千杯不醉、萬盅不倒。

但對於秦宣武而言,他的修為還不足以讓他像王海成那樣排酒水。

自然,喝的酩酊大醉的他,差點居然認不出自家宅院在什麼地方了。

要不是秦宣武在一旁的一處衛生間裡洗了把臉恢復了清醒,可能次日一早他就上新聞了。

次日上午,寧都政府辦公樓裡的一間隔音非常好的私人辦公室。

“什麼,你居然成功和王海成聯絡上了?”

隨後,秦宣武便一五一十的把昨天晚上大橋上的攔截戰告訴了電話裡的那位大佬。

另一邊,在電話的另一端,一位精氣十足、絲毫沒有任何垂垂老矣之態的老者,在聽到秦宣武和王海成相談甚歡後,心中不由自主的感嘆:好小子,沒想到這麼快就和那幾位內閣大佬都不敢得罪的人物處關係處的不錯了。

而且看你在寧都任職的時候,政績、風評都挺高的。看來以後若時機合適,說不定我倒是可以給你寫推薦,讓你得到進內閣的機會呢。

抱有這個想法,這位大佬看了看天空。

恍惚間,他看到天空中的雲彩化作了一隻吞進天下奸佞邪祟的狴犴。甚至就連陣陣風聲,在老者耳畔迴響時也彷彿化作了神似龍吟但聽上去更像是虎嘯般的低沉咆哮聲。

之後,那位精神矍鑠的老者和秦宣武聊了一會兒、詢問了一下他最近過的怎麼樣後,兩人便掛了電話。

過了幾秒種後,他再度拿起手機,在通訊欄中的那個備註老爹的號碼那裡點了撥通。

當電話打通了以後,秦宣武激動地對父親說:“老爹,當年跟我姑媽姑父去寧都的那個孩子,找到了。”

“真的嗎?蒼天啊,你總算是繞過了我那苦命的妹妹。只恨出於當時的保密需要,哪怕是五年前妹妹妹夫去世的時候,我們都不能第一時間去把他們一家的遺體運回帝京並安葬在秦家祖墳。”

當聽到自已的小外甥的訊息有了後,這位中年男性居然激動地差點失聲尖叫。

但是,就在聽到“保密”兩個字的時候,秦宣武立馬產生了好奇。

他情不自禁的壓低了聲音,問道:“爸,現在周圍沒什麼人。那如果方便的話,我今年過年回家時能麻煩你告訴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這……現在敵人的威脅還在,這件事情的真相暫時還不能給你透露。不過記住,他向你提出什麼合理需求的話,就儘量去滿足他。目前我還不是和他見面的時候。”

“阿這”

聽到父親的命令,秦宣武撓了撓頭,說:“其實昨天晚上我們倆一同對付了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後,一塊兒去大排檔吃了宵夜。真話,他推薦給我的那家大排檔,真的很有水平。”

隨後,秦宣武就悄悄把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一場大橋阻擊戰實打實的告訴了父親。

待到他的父親——也就是王海成的這位舅舅聽完自已外甥的光輝事蹟後,他的聲音也不禁歡喜了許多。

“好啊,怪不得這五年來我們一直找不到他。原來當沉船事件發生時,一位大能出手把他救走了。而且這小子現在僅僅以雙十年華,便邁入了被一般武道界稱之為武道聖人的築基期。論其成就和本事,秦家年輕一代——哪怕是你的老大哥,也被他無情摁在地上碾壓。”

“倘若給予他足夠的時間成長和變強,想必秦家在他面前也不過螻蟻耳。只不過現在帝京還是危機四伏,根本不適合他回來認親。等到過一陣子時機合適了,再邀請他來帝京並問問有沒有迴歸我秦家的意向。”

“哈哈哈哈,聽你的!到時候我親自帶他回來,讓他至少在秦家認祖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