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名工人模樣的男子阿全走了進來,他腳步輕盈,小心翼翼地走到吳一鳴身邊,彷彿生怕引起別人的注意。接著,他湊近吳一鳴的耳朵,輕聲低語了幾句話。只見吳一鳴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他瞪大眼睛,嘴唇微顫,毫不掩飾地破口大罵道:“叫他們滾!我現在要招待朋友,沒功夫搭理他們,這裡不歡迎這些不速之客!”
顏俊見狀,心中一緊,連忙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如此動怒?”吳一鳴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地回答道:“沒事兒,就是碰到了幾個無賴罷了。”說完,他揮揮手示意工人阿全去傳達自已的命令。
工人阿全領命後便迅速離去。這時,月冷若有所思地問道:“難道是金宏集團的那些人嗎?”吳一鳴冷笑一聲,語氣堅定地說:“除了他們,還能有誰呢?”似乎對這夥人的到來早有預料。
片刻之後,工人阿全又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神色慌張地報告說:“他們就在大廳裡賴著不走,還放狠話說,如果老師您不現身,就要放火將這裡燒成灰燼!”吳一鳴聽後,怒火中燒,拍案而起,怒斥道:“真是豈有此理!什麼樣的惡徒我沒見識過?”說罷,他猛地站起身來,邁著大步徑直朝大廳走去。月冷和顏俊則緊跟其後,亦步亦趨。
走進寬敞明亮的大廳裡,只見裡面已經站立著好幾個人,他們全都身著筆挺的西裝,看起來文質彬彬、斯斯文文的模樣。其中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戴著一副金邊眼鏡,梳著油光發亮的頭髮,看上去大約三十來歲左右。他手裡拿著一隻券子,面帶微笑地說道:“吳先生啊,您可是個文化人呀!能不能先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呢?”
然而,那位被稱為吳先生的人卻毫不客氣地回應道:“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就算死也要死在這個地方!”話音未落,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他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桌面上,其聲勢之大令人驚愕不已。
此時,那個青年人依然保持著一種從容不迫的姿態,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彷彿在他眼中,眼前這些人都是不值一提的。他輕蔑地說道:“其實你們這些人住在這裡,不過是一群無根無據的流浪者。你們並沒有得到當地的正式批准,也就是說,你們的存在並沒有得到官方的認可。而且,你們更是連最基本的土地證和房產證都沒有,這意味著你們在這裡的居住權是完全沒有保障的。”
他微微一頓,似乎在給眾人消化的時間,然後又繼續說道:“所以,我們老闆開出的價格,實際上已經非常優厚了。他並沒有因為你們的無權無勢而壓低價格,反而給出了一個相對公正的數字。你們應該知足,不要奢望更多。”
他說完這些話後,嘴角微揚,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眼前這些人的輕視,彷彿他們只是一群可以隨意擺弄的棋子,沒有任何值得尊重的地方。
“罷了!”吳一鳴面無表情地說道,聲音裡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他的目光如刀,直視著對面的幾人,彷彿要將他們的內心看得一清二楚。“我們的租期還長著呢!此事無需再議,我意已決,不必多言。”每一個字都如同鐵石心腸,似乎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因為任何人的勸說而改變主意。
那幾人聽了吳一鳴的話,臉上頓時露出不滿的神色。他們原本以為吳一鳴會考慮一下他們的建議,畢竟這對雙方都有利。可是,他們沒想到吳一鳴會如此堅決地拒絕。
“哼!既然你們如此冥頑不靈、執迷不悟,那就休怪我們無情無義了!”其中一人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一絲不屑與憤怒。他們原本以為自已的條件已經足夠優厚,沒想到吳一鳴卻如此不識抬舉。
其餘幾人也紛紛附和,臉上露出同樣的憤怒和不屑。他們似乎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和失望。
“阿全啊,送客人出去吧。”吳一鳴淡淡地說道,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阿全點了點頭,立刻走上前去,做出請的手勢。
那幾人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他們知道,再留在這裡也沒有任何意義。於是,他們帶著手下轉身離去,只留下了一地的塵土和空氣中瀰漫的憤怒與不屑。
吳一鳴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並沒有任何波瀾。他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他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他知道,自已的決定是正確的,無論對方如何威脅和誘惑,他都不會改變自已的主意。待那幾人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後,吳一鳴才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緩緩坐回椅子上,並示意顏俊和月冷二人也一同坐下。他揮揮手讓阿全給大家斟滿茶水,然後不等顏俊開口詢問,便主動說起話來。
“剛才那個帶頭的叫做李華仔,他可是金宏集團董事長張宏財手下的得力干將啊!聽說張老闆看中了咱們這一片地方,準備大展拳腳呢!他計劃把這附近的幾個山頭全部承包下來,打造一個超級大的工業園,還要興建發電站什麼的。聽起來挺厲害的樣子,但問題是,他們規劃的區域竟然包括了咱們這個山莊!這可讓我們怎麼辦呀?我們這些搞藝術創作的人,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一個遠離鬧市、親近大自然的地方,可以安心創作。而且,我們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幾十年,早就對這裡產生了深厚的感情,把這裡當成自已的家一樣。現在他們那些做生意的人為了賺幾個小錢,就要把我們趕走,這實在是太過分了!”說到激動處,他的眼眶溼潤了,淚水在眼中打轉,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月冷只是一邊瘋狂地搖著頭,一邊唉聲嘆氣個不停。
“難道真的就沒別的辦法了嗎?要不你們幾個藝術家聯合起來,一起向政府上書,憑藉你們現在在社會上的知名度,應該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吧?”
吳一鳴也是一個勁地猛搖頭,一臉無奈地說道:“這可不行啊!首先呢,我們住在這兒,本來就沒有任何政策上的保障。其次,我們並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們在這裡生活和創作。想要找一個遠離人群、能夠專心搞藝術的地方實在太難了。更何況凌小刀先生特別討厭被人打擾他的生活。要是這事傳揚出去,肯定會引起各地媒體的關注。最後一點,那個金宏集團可是市裡大名鼎鼎的知名企業,更是這個市的納稅大戶。在這個城市裡,像這樣全國聞名的大企業可不多見。聽說這家集團還是政府重點扶持的十大企業之一呢。他們想投資哪個地方,那可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顏俊疑惑地皺起眉頭,對吳一鳴說:“張宏財不是在馬大龍村規劃了一塊地方,特意讓你們這些藝術家去那裡創作和發展嗎?這聽起來像是對你們的全力支援啊。”
吳一鳴的臉色更加陰沉,他憤憤不平地說:“顏俊,你太天真了。張宏財哪裡是真的全心全意支援我們藝術家?這不過是他的一個套路而已。他打著藝術的旗號,向政府和村裡申請土地,實際上卻是在盤算他自已的利益。這只是一個幌子,一個用來迷惑我們的幌子。”
顏俊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竟然是這樣?”
吳一鳴繼續憤怒地控訴道:“不僅如此,他把我們引到馬大龍村,其實是為了趁機霸佔這裡原有的資源。一舉兩得,既得到了政府的支援,又排擠了我們這些真正的藝術家。真是個狡猾的傢伙!”
顏俊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真是太過分了!那張宏財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呢?”
吳一鳴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鎖,他的臉色顯得異常沉重。他緩緩地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沉重和憂慮:“最近,我聽到了一些關於張宏財的訊息,讓人十分不安。聽說他在賭場上輸了不少錢,現在正急需找專案套現來填補窟窿。這也是為什麼他會這麼迫切地逼我們過去,想要儘快達成合作。”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緒,然後繼續說道:“更糟糕的是,我聽說他現在還和一些境外有黑社會背景的人混在一起。這些人為了錢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只要有利可圖的專案,張宏財很可能會被他們利用,不擇手段地去做。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風險。”
吳一鳴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和失望,他繼續說道:“大家一直以為張宏財是個富二代,家裡有錢有勢。但實際上,那些關於他爸爸是馬國大富豪的說法,全都是亂扯的。他其實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家裡非常窮。他很小的時候就被過繼給了一個在馬國打工的老人,後來甚至連自已的親生父母都不認了。這樣的人,還能算是個人嗎?”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張宏財的失望和憤怒,同時也透露出對這次合作的擔憂和不安顏俊聽後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感嘆道:“這個張宏財真是太可怕了!我們得小心應對,不能被他利用了。”
吳一鳴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沒錯,我們不能被他矇蔽了雙眼。我們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堅決維護自已的權益和尊嚴。”“那還有別的解決辦法嗎?”顏俊的心跳愈發急促,緊緊握著拳頭,額頭上甚至滲出一層細汗來。
“哎……”吳一鳴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彷彿有無盡的無奈壓在心頭。“這幫人,沒一個是善類!尤其是那個張宏財,他當年可是靠著黑道起家的,走私、販毒、殺人、搶地,簡直無惡不作。這種人為了追逐利益,可以不擇手段,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啊!”
吳一鳴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他沉默片刻後,轉頭對一旁的工人阿全說道:“阿全,去把王先生和博先生請到我這兒來一趟,我要和他們商量一下這件事。”
緊接著,他又看向顏俊,語氣帶著幾分感慨:“凌、博這兩位老先生,脾氣可真是夠怪的。他們一心撲在藝術創作上,對外界的事情很少過問。除非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否則這兩位老先生才懶得理會這些煩心事呢。”
過了一會兒,這凌和博終於都到齊了。顏俊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兩位所謂的“藝術大師”,不禁感到有些驚訝。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凌小刀,他竟然是個光頭,臉色略顯蠟黃,飄動著的銀白色鬍鬚更是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再看他那瘦瘦矮矮的身材,身著一襲深藍色的和尚長袍,胸前還懸掛著一個巨大的十字架。這種裝扮實在是有點奇特,甚至可以說是不可思議。和尚長袍本應是佛教徒的標誌,而十字架則代表著基督教,將二者結合在一起,彷彿形成了一種不倫不類的風格。如此奇裝異服,如果走在大街上,想必會引起不小的轟動吧!
傅明一的外貌並無特別之處,他的頭髮略微花白,身材略顯肥胖,肚子像個大西瓜一樣鼓起。他手中握著一支粗壯而修長的毛筆,筆桿呈現出碧綠通透的色澤,彷彿由珍稀的奇石打造而成。據說,這位藝術家對於藝術的熱愛已經到了狂熱的程度,甚至能夠在夢境中寫書作畫,進入一種超凡脫俗的境界。他有一個獨特的習慣,那就是筆不離身、手不離筆,或許只有在吃飯或者不方便拿筆的時候,他的雙手才會空下來。
這種行為就如同都市人隨時隨地攜帶著手機,武林人士與他們的長劍形影不離一般。聽博東山的介紹,這支筆背後還有一段引人入勝的故事。
在宣統 7 年的時候,那是一個動盪不安的時期,整個國家都處於混亂之中。國民軍以磅礴之勢大舉打進了京城,這座曾經的帝王之城陷入了一片恐慌和混亂之中。皇宮裡的皇帝、貴族和大臣們都驚慌失措,紛紛四散逃離。國民軍的聲勢浩大無比,他們的進攻如狂風暴雨般猛烈,逼迫得那些皇室成員們無路可走。
有些人為了逃避追殺,不得不假扮成乞丐或者農民,在京城的街頭巷尾四處流浪,四處躲避。他們失去了往日的尊嚴和地位,過著卑微而艱難的生活。
傅明一的祖父傅光明,是國民軍中的一名將軍。他率領著自已的軍隊,在京城郊外的一處地方紮下營地。這個營地成為了他們暫時的棲息之地,也是他們對抗敵人的前線。
吳一鳴在互相介紹之後,決定將今晚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訴給凌和博兩人。他希望透過分享這些資訊,能夠增強彼此之間的瞭解和信任,共同應對眼前的危機。於是,吳一鳴開始講述起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所發生的一切……
吳一鳴起身,走到顏俊身邊,輕聲說道:“俊,你先去休息吧。房間已經安排好了,你今晚就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還有更多的工作要做。”顏俊點點頭,他確實感到有些累了。
在吳一鳴的指引下,顏俊來到了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房間裡佈置得溫馨而舒適,讓他感到一陣放鬆。他躺在床上,感受著柔軟的被褥和溫暖的燈光,心中充滿了感激。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吳一鳴為了他精心安排的。
很快,顏俊的眼皮開始打架,他感到一陣睏意襲來。他閉上眼睛,很快,他就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