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著美人踏進屋裡,迎面跑過來一個小男孩,男孩不過五歲年紀,身量尚小,卻有著靈動的大眼睛,眼神中透著滿滿的熱情。

雖衣著樸素卻乾乾淨淨。

“爹爹…”

小男孩的話戛然而止,接著他如同看到怪物般捂著口鼻往後退,眼中滿是驚恐。

“爹爹好臭…”

張菱梵拍了一下男孩的頭,原本沾著清香的男孩瞬間被糞臭覆蓋。

“張子凡,你還嫌棄上你爹了啊?”

男孩呆愣片刻,直接乾嘔了起來:“爹爹…嘔…爹爹你…幹什麼…嘔…子凡不乾淨了…娘…嘔”

秦施強忍著嘔吐的慾望,輕輕的打了一下張菱梵:“好了,跟子凡一個孩子計較什麼,快去洗洗吧,再等會都風乾了”

其實這會已經差不多幹在他身上了。

張菱梵好笑的看著自已的獨苗苗在一旁乾嘔:“你等我洗好來收拾你”

他這洗了將近一個時辰,有些牛糞在他身上已經風乾了,兩個丫鬟一起搓了半個時辰才把他身上的牛糞搓乾淨。

等他洗完出來,張子凡已經睡著了,張菱梵走進屋裡將燭光下婀娜多姿的身形摟進懷裡。

秦施愛乾淨,她斷然不會允許糞水在她身上待太久。

秦施放下手裡的書:“怎麼了?”

張菱梵搖頭坐直了身體:“阿施,若我一無所有了你還會跟著我嗎?”

秦施心中警鈴大作:“怎麼突然說這些?莫非公主知道你挪用嫁妝了嗎?”

秦施不知道那些算不算嫁妝,畢竟要真算的話,是駙馬嫁給公主的。

無上皇對皇長公主的寵愛人盡皆知,公主結婚當天,光是綾羅綢緞就擺了整整一條街,更別提還有其它珍寶了。

張菱梵搖頭:“她還不知道,不過今晚的她好像有些不一樣…”

秦施故作生氣:“不一樣?你莫非瞧上了?”

駙馬連忙哄:“我怎麼會看上那個渾身沒一點肉的病秧子?我可是最喜歡你這種有肉的了”

秦施臉微紅:“討厭…”

夜色越來越濃,夜晚的大周表面平靜,在這平靜下不知道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暗流湧動。

次日清晨,方淮是被翠竹喊醒的。

翠竹聲音溫溫柔柔,讓人聽了不自覺就想賴床。

“主子快些起來吧,陛下已經在來這邊的路上了”

方淮滿是睏意的眼睛瞬間放大,什麼?皇上來她這幹啥?

她三下五除二的爬起來收拾自已,慈寧宮一片慌亂。

屋外,周洵攥著腰間的玉佩:“蘇公公,你說皇祖母會幫我嗎?”

蘇總管頂著花白的頭髮滿臉恭敬:“太皇太后娘娘是陛下的長輩,長輩定是會幫晚輩的,陛下莫要太過擔心”

周洵挑眉,抬腳踏進了慈寧宮。

慈寧宮裡,方淮也收拾好候著了。

皇上這次光明正大的來找她難道不怕四妃的人看到?

她皺皺眉,已經能想到一會良貴妃帶著人來的樣子了。

見少年皇帝已經帶人坐好,方淮揮揮手讓翠竹上茶。

還是跟上次一樣的茶葉,她打趣道:“不知道上次送給陛下的茶葉可還喜歡啊?”

提起這個,少年皇帝一臉無奈:“皇祖母莫要打趣朕了”

方淮端起茶:“如今一堆事情等著陛下處理吧,陛下有閒心來哀家這所為何事啊?”

皇上笑的坦然:“皇祖母這是嫌棄朕不來看您了”

方淮:“哪有的事,說吧,來幹什麼?”

皇帝有些苦澀:“皇祖母,您也知道如今蒙古發難,大周的百姓民不聊生,朕想問問皇祖母可知道無上皇留下的私庫…如今在何處?”

方淮的手一頓,仔細翻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確實沒有什麼私庫。

“無上皇還有私庫?這哀家也是第一次聽說”

蘇總管當年也是無上皇的心腹,知道他有私庫也是正常。

只是…

方淮眯了眯眼看著眼前相貌俊美的皇帝,他怎麼會懷疑私庫在自已手上,自已當年可是一點寵愛都沒有。

皇帝笑笑:“既然沒有就算了,皇祖母還沒吃飯吧,朕能陪皇祖母用個膳嗎?”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方淮才是皇帝呢。

自從上次她交代過後,慈寧宮的膳食一直很清淡。

皇上坐好看著桌上的四菜兩湯陷入了沉思。

“皇祖母早膳就吃這個?”

方淮點點頭,讓一旁的的翠竹給皇帝佈菜:“皇上來的正好,這荊芥哀家今個還唸叨著想吃呢”

皇上看著滿桌綠油油的蔬菜,霎時就沒了胃口。

他擺擺手:“不必了,朕不喜歡吃這些”

方淮嚼著嘴裡的菜:“陛下,哀家想問你要一個人”

剛放下筷子的皇帝心下一慌,猶豫了片刻道:“皇祖母想要就要,哪還需要朕同意”

方淮:“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不是哀家的天下,這有些事還是要跟你說的”

皇帝:“那皇祖母想要誰?”

方淮抿唇,放下筷子:“陛下可知道前段時間有人刺殺哀家?”

這話算是把這件事挑到了明面上。

好在皇帝反應快,他直接站起身子,上好的凳子隨著他的動作後移,發出刺耳的聲音。

“是誰這麼大膽,竟有膽子來行刺一國的太皇太后!”

“此事朕竟一點不知情”

方淮平靜的看著他,皇帝這一番表演有點過了。

皇上反應過來坐下:“莫非皇祖母的要的人跟這個刺客有關?”

方淮點點頭,不著痕跡的拿起筷子繼續夾菜:“哀家要的就是這個刺客”

皇帝試探的直白:“皇祖母要刺客做什麼?”

方淮一臉疑惑的看著他,沒有回答。

身處高位就是如此,有些話想不應,那便不應了。

周洵反應過來:“兒臣也是怕這個人再傷了皇祖母才斗膽問一句”

方淮笑笑:“這人在牢裡住了有半個月了,遲遲沒有定刑,既然這麼難辦,那就讓哀家來”

“哀家如今名聲已經臭在外,自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皇帝面露糾結:“皇祖母,這事難辦您也知道,兒臣如今也不掌權…”

方淮冷哼:“怎麼?堂堂大周的天子想要一個罪人都要經過別人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