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俏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伊從靜,見她不喜,心裡有幾分瞭然。

便拍拍手,很快一群侍女手端著飾品盒走了進來。在伊從靜面前站的整整齊齊。

手上端著各種珠釵,琳琅滿目,絡繹不絕。

伊從靜睜大眼睛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是她眼花吧。

雪俏一直在旁邊觀察著她的神態,見她一直盯著自已身邊侍女手上的珠釵,便是知道小姐是歡喜的。

但是該說的話她還是要說的,“夫人,這是相爺特意吩咐為您備著的”

伊從靜看著,聽見雪俏這麼一說,於是問道:“這些都是給我的嗎?”

雪俏識趣,知道府上這位丞相大人寶貝的夫人,之前都是不搭理相爺的,之前送的禮物全都退回的退回,扔的扔。

為什麼她知道的這麼清楚,因為之前的禮物也是她送的,親眼看著夫人要麼冷眼要麼連看都不看一眼。

這次聽說是失憶了,相爺估計使了法子求得夫人歡心了,她當然不能拖相爺後腿了。

於是雪俏眉眼帶笑地說道:“稟告夫人,這些全是相爺為您準備的。”

這樣說著,她看到伊從靜一直盯著她身邊的侍女端的玉釵看,“夫人,這個是清翠玉石珠釵,要不今天給您用這個。”

伊從靜點點頭,“好啊。”

雪俏拿起珠釵,給其他侍女使了一個眼色。

只見其他侍女把手中珠釵整齊地收在架子上,便悄悄地退下了。

這邊伊從靜眼看著自已妝容已經弄好,“我今日去送……悅星、悅楷、悅崎他們去學堂吧。”

她有些心虛,剛剛差點忘記三個孩子的名字。

話音落下,雪俏的幫她撫平衣褶的手一頓,夫人倒是可以去送,但是同時一定會碰到同樣送孩童上學堂的上京其他官員夫人,這……夫人罪臣之女的身份誰人不知。

但又想到坊間只是知道相爺娶了罪臣之女,並不知夫人長相,心中有些打鼓,相爺現在不在府上……

伊從靜從銅鏡中看到自已的面容很是滿意,感覺服侍自已的侍女怎麼還沒回答她。

她朝身下看去,“怎麼了?衣服有問題嗎?”

雪俏撫平最後一個褶子,隨即起身,“沒有問題夫人。”

伊從靜看著因自已剛剛說要去送孩子的話後,就面色有些沉重的侍女,試探著問道:“我不能去送孩子去上學堂?”

雪俏心中一凜,隨即佯裝慌張道:“奴婢錯了夫人,剛剛沒有聽清。”

你剛剛那樣確定沒有聽清嗎?伊從靜看著在自已面前說謊的侍女。

只見侍女接著面露喜色,“小姐和少爺知道您要去送,定是歡喜的。”

“請隨奴婢來。”

話落,雪俏便在前面走,引著伊從靜向大門走去。

伊從靜在後面狐疑地看著她,一定很可疑,不過現在這事可以先放著,她現在比較感興趣送孩子去學堂,話說這還是她第一次以大人的身份過去,再也不用被逼著學習了,真好,這樣想著不禁為三個小傢伙還要上學,為他們可憐起來。

不過伊從靜也發現一個問題,就是她走著,總感覺周遭掃雪的侍從,清理花園的侍女,還有修建枯木的侍從等等,他們都在偷偷看著自已,還都是驚詫不可思議的眼神,雖然他們只是匆匆偷看她一眼,但身為從小學武的她,這些都能感知到。

等到伊從靜跟著雪俏走到府門前時,就看見三個小孩正要踩上馬凳上轎子。

她正準備大喊他們時,前面帶路的雪俏一直在注意著她的動作,見她要喊,趕忙小聲提醒道:“夫人,禮節為重。”

伊從靜心中翻了一個白眼,這繁文縟節什麼的,她一個武人遵守什麼?還有她不是夫人嗎?

雪俏說完之後就注意到夫人面色不對,知曉自已剛剛的話惹夫人不快了,但是身為奴婢是要提醒夫人這些的,要不然這府外路過的外人要看笑話了。

但她也不想夫人因此對她有芥蒂,於是小心說道:“夫人”

她還沒說完。

“孃親!”安書言揉眼的小手一頓,驚喜地喊道。

他本來是有點被馬凳絆到了,身子沒站穩,無意往後扭頭,看見孃親正在向他走來。本以為是眼花來著。

已經上轎的安星帆和安星舒聽到安書言的話,一愣,倆人對視一眼。之後抿嘴。

“大白體天的,安書言你不是還沒有睡醒?”安星帆笑著說道。

“不就是碰了一下馬凳嗎?怎麼還碰暈了不成?”安星舒聽到了他剛剛碰到馬凳時輕微聲音。

倆人說的功夫撩開簾子,在看到伊從靜正扶著安書言,正打算上來的樣子。

倆人對視一眼,本來不耐煩的眸子瞬間充滿了驚喜,“孃親,你今天要送我們去學堂嗎?”

“對啊。歡喜嗎?”伊從靜說著,邊有些吃力地抱起安書言走進了倆孩子騰開的中間位置。

“歡喜。”

“歡喜。”

倆人說完還有些幽怨地看了馬凳一眼,剛剛他們怎麼沒有絆一下,這好運全被安書言佔了。

伊從靜沒有注意到倆人的心理變化,她把安書言輕輕放在自已身邊坐下,她應該是好久沒有鍛鍊了,就是簡單的抱一下小孩,額頭上已經沁出些許汗珠,明明外面的地上還有未融化的雪。

馬車裡瞬間變得擁擠了一些,安星帆和安星舒兩個人分別坐在兩側。眸中帶著希翼,想找些話題與母親聊聊。

奈何二人還沒有開口,就見安書言又在作妖。

安書言來回搓著自已的小手,嘴中哈著氣,愣是沒有說冷。

也就是他不說冷,才會引得一直眼神在他身上的伊從靜感覺心疼,“來,孃親給你捂捂。”

說著就把她溫熱的大手覆了上去。

安星帆和安星舒對著安書言翻白眼,後槽牙都快被咬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