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上。

整個大殿的氣氛格外詭異,大臣們只感覺皇上今日上朝面容很是開心的樣子,而相爺也就是五殿下則是沉著臉,還有那手上的細布。

這才兩日未見相爺是怎麼做到手突然傷了的,當然他們也只想猜想猜想,誰也不敢問什麼。

“今日早朝如果愛卿們沒有什麼事的話,可以退下了。”皇上掃視了一眼下面的臣子們,眼神若有若無的看向安慕白雙手上的細布。

鬼醫說沒事?

在所有臣子行禮退朝時,皇上不疾不徐道:“連將軍抱恙在府,五殿下代朕去看望一下吧。”

他說的雲淡風輕,甚至是帶著一些試探的意味,他的探子可是告訴他,連將軍夜從他府上離開,之後就抱恙了?

安慕白轉身的動作停了下來,眸光微閃,袖中的手微微顫動,頓了一下,繼而行禮,“兒臣遵旨。”

而走在前面的二殿下,沒有忽略掉安慕白這個動作,眸子沉了沉。

於是在安慕白走出宮門後,二殿下毋弘淵已經在外面候著他了,看著已經走完了的其他大臣,他看了一眼安慕白雙手細布,沉聲問道:“你的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在瞞著什麼?”

安慕白睨了他一眼,“無礙。”接著對著眼前的車伕說道:“去將軍府。”接著便要上馬車。

毋弘淵看他這個樣子,蹙眉的看著漸遠的馬車。

他身邊的車伕看他面色晦暗,有些忐忑的問道:“二殿下,咱們走嗎?”

毋弘淵直接氣的直甩袖,“走,回府,我要是再管他的事,我就不姓毋。”

而安慕白則是來到連義軍的府上,站在府門口的時候,門口的守衛直接說道:“相爺,我家將軍說不見客。”

安慕白卻是淡淡道:“回去告訴你家將軍,皇上讓代為看望的。”

守衛這才愣了一下,趕忙又去通報,很快又跑了回來,有些氣喘吁吁地說道:“相爺,我家將軍請您進去。”

安慕白則是跟在他後面,來到連義軍的書房。

“相爺,將軍在裡面等您。”帶路的守衛站在書房門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安慕白則是看了他一眼,開啟門的瞬間,一把劍抵在了他的喉間,他淡漠的眸子看去,只見連義軍用左手拿著劍,滿是憤怒的看著他。

候著的守衛看到這一幕,直接愣住了,他家將軍在幹什麼?這是在殺相爺!

連義軍掃視了守衛一眼,冷聲道:“你先下去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守衛連忙應下,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待守衛離開後,安慕白看向連義軍,淡淡道:“將軍還要用劍對著我到什麼時候?”

連義軍現在最是看不得安慕白運籌帷幄、雲淡風輕的樣子,總感覺怎麼都看不透這個人,他冷哼一聲,劍直直的落在劍架上,甩袖直接轉身向裡面走去,“相爺可真是一點也沒有避諱啊,當真是以為我不敢殺你。”

安慕白卻是看了他一眼,之後緩緩說道:“我知道你一直想幹什麼,但是一直沒有成功不是嗎?”

他帶著伊從靜去靈山的訊息並沒有外傳出去,被皇上封鎖了所有相關的訊息,所以連義軍在無意中看到他雙手手心用細布包著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疑色。

擰聲道:“難道將軍的手也被某條瘋狗傷了嗎!”

安慕白在連義軍看過來的時候,卻是故意露出來,接著嘴角微微勾起,不在意的道,“不是,只是救一隻小貓時,誤傷了而已。”

連義軍總感覺他話裡有話,但你也猜不出來,他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他可是見過他屠一個村子時,連阿貓阿狗都沒有放過。

他們兩個本就不是一路的人,他直接趕人道:“相爺看過了吧,可以走了,慢走不送。”

話音落下,安慕白轉身,在踏出房間的那一瞬,他背對著連義軍,似是警告的沉聲說道:“有些行動還是不要實施的好,有些念頭起了就讓它永遠待在腦子裡就好。”

連義軍聽著他說的這話,心中“咯噔了一下,內心慌的不行,但面上淡定地說道:“你什麼意思?”

就見安慕白扭頭,深邃的眼眸看向他,卻沒什麼笑意,意味不明的說道:“連將軍不是心中已經猜到了嗎,還是說……連將軍下一次連另一隻也不要了。”

說完安慕白轉身踏著步子離開了,沒有管因為他的話,而愣在原地的連義軍。

他從來沒有把連義軍當作是對手,因為他還不配,他的對手從始至終都是那兩位。

*

伊從靜起來後,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新侍女一直盯著她的後脖頸處看,她本想專心刻手中的木劍,但是耐不住侍女滿是擔憂的眼睛看著她的後脖頸。

看著侍女欲言又止的樣子,她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怎麼了嗎?”

鷹二等了一上午,見新主子終於問了,於是吞吞吐吐道:“夫人您晚上睡覺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蚊蟲啊?您的脖頸後面紅了。”

很像她在營地山野訓練時,遇到那種蚊蟲在身上叮咬,全是紅痕。她如是想著。

別怪她這麼想,她就是害怕伊從靜稍有不慎,她跟鷹一早早就死了。

要是鷹一在這裡一定給她一個白眼,明明是吻痕,什麼蚊蟲。

伊從靜則是摸向後頸處,她並沒有感覺到異樣,但是看侍女擔心的樣子,淡淡道:“那就去府上的大夫那拿些藥膏吧。”

她說完後,見侍女沒有去拿,疑惑地看向她。

鷹二則訕訕一笑,“夫人,我等傍晚的時候,再過去拿吧。”到時候正好跟鷹一換班。

伊從靜也沒有多想,繼續手中的活計。

她其實一直想出去,想帶著孩子離開這個地方,她也知道左晟哥應該近幾日都不會聯絡她,估計要等上一段時間了。

她不介意再多待一段時間,畢竟安慕白已經跟新夫人在一塊了。應該很快就會忘記了她。

要想徹底逃離安慕白,她現在心中倒是有了一個辦法,就是還得見到左晟哥,才能實施起來。

等到了兩個小傢伙從學堂回來的時候,伊從靜早早就站在府外等著她們了。

只不過在她一左一右拉著兩個小傢伙回她院子的時候,被盧緣惜和她的侍女攔住,面容溫和,眼底卻帶著得意和陰狠,說道“伊姐姐,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我本想晨起向您請安的,但是……”

她頓了一下,面上露出羞澀,“相爺昨夜鬧的我厲害,所以才剛剛起身。”

伊從靜忽略掉心中的澀然,淡淡道:“沒什麼,安名分你要比我的大些,不必過來向我請安。”

就在這時,安慕白的馬車駛到府前,盧緣惜看著身邊的伊從靜,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突然捂著肚子,聲音帶著顫又有一絲虛弱,“肚子好疼。”

春冬看見小姐這樣,立馬明白她的用意,頗有些大聲的說道:“小姐,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伊從靜則是狐疑地看著她,兩個小傢伙更是一手玩著各自腰上的宮絛,一手拉了拉孃親的手,示意該走了,要不然黑臉爹爹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