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號， Y國的情人節，國內的正月初五。
這天也是博士申請的截止日期了。
誰能想洛導這個關鍵人物卻還是無影無蹤。
木辛失望地又給他寫起了郵件。
“我能告訴你我內心深處在想什麼嗎？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你，跟你聊天，收到你的郵件，或是聽到你分享的東西，我都覺得好開心。
有時候，我覺得我快被這種感覺折騰瘋了。
甚至我希望可以一直和你聊天，也希望有機會經常聽你的課。
可是你很忙，從來沒有時間和心情聽我講這些事情……”
還沒寫到一半，木辛把這些內容全刪了。
因為她想到，也許她喜歡和洛導聊天，洛導卻不想和她聊天呢。
她又重新寫了一份：
“隨著申請截止日期的臨近，我感到的壓力越來越大，導致我反覆做噩夢。
老實說，我希望儘早完成申請過程。
焦慮和恐懼是無法忍受的感覺。
我感到不知所措，幾乎達到了我的極限。我不再抱有太多期望了。
如果你太忙，請不用再給我寫推薦信了，沒關係。
謝謝你過去所的幫助。”
傳送完木辛走出去江邊散心。
夕陽是一抹血紅色。
國內的傍晚是Y國的上午。
按道理，14號早上洛導醒來檢視郵箱應該就能看到木辛的留言。
她覺得不讀博也無所謂了。收不收推薦信也無所謂了。
木辛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在Y國時他對自已那麼好，她一回來他就又冷到冰點。
她的學弟思承倒是這個點還在Y國熬著夜、通著宵做研究。
“學姐，求助！”他又遇到棘手的問題了。
以前木辛遇事不決總是跑去問洛導，現在思承是遇事不決找學姐。
一方面是因為他聽說了木辛是去年最高分，另一方面是因為洛導這個冰山，他也不是很敢惹。
即使這個直系學姐已經跟他說了好幾次“大膽找老師”，可是論誰挨洛導批幾次，多少都有點聞風喪膽。
對於思承來說，與其面對冷峻惡魔導師，不如找溫柔天使學姐。
只是他不知道，天使惡魔本一家……
“學姐，你看看這個文件。”
“嗯嗯好。”
“天啊，你寫到了X影象。”木辛一眼瞥見那個熟悉的字眼。
“咋啦，我感覺這是四個主題裡我稍微感興趣一點的。”
“啊？這特麼是你們作業的四個主題之一？”木辛吃驚地說：“這是，我的畢業論文研究啊。去年，我是第一個寫這個相關的。”
“然後在我們那會，老師佈置的作業裡沒有提過這個關鍵詞。”
“他是出這個題想看看新的學生能不能寫出一篇超越我的研究嗎？”
木辛連發了幾條訊息。
“怎會如此？這是不是意味著，他要麼研究興趣和你的非常一致，要麼就是，他感興趣你的研究，並且因此調整了今年的作業主題？” 思承揣測道。
“我不知道。他給的其他三個主題是什麼？”木辛詢問。
“一個是黑匣子，一個是智慧影象，還有……”
“還有什麼？繼續。”
“還有一個是H學者提出的概念。”
“好了，我知道了。這下真是捅了我的窩了。這全部都和我去年的研究相關。”
“啊？四個主題都關於你啊。” 思承問道。
“嗯。”
“洛導是不是很在乎你？”
“不在乎。”木辛一下否決掉了，“也許他只是好奇，同樣這些東西在今年能不能教出別的比我優秀很多的學生。”
“可是……”思承難以想象，為什麼有一個老師和一個學生的研究興趣如此契合和相近。
“也許學術上也會有緣分這種東西吧。” 思承喃喃自語。
木辛想說點什麼，但沒有說出口。
因為她知道，她和洛導哪怕有緣，也無份。
江的對岸放起了煙花。
絢爛的煙火綻放又湮滅於一個又一個的瞬間。
木辛心裡盤旋著一個問題：如果人像煙花一樣只能擁有轉瞬即逝的璀璨，那也會是值得過的人生嗎？
就在她望著波光粼粼的江水倒影發呆的時候，突然一個熟悉的提示音響起。
木辛開啟手機，真的是洛導的回信：
“抱歉木辛，有點遲。我把推薦信寫好了，放在了附件處。關於申請，請不要放棄。”
放在以前，收到他的回覆她會立刻激動地跟小比分享。
可是這次她的心冷卻了。
一個人那麼久不回覆，回覆了也是如此惜字如金，她相信了自已是自作多情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