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第三個週末,省籃球賽落下帷幕。比賽時間是在週末,祝宵這次不用請假就可以去看。
這是好訊息。
壞訊息是,他們進不了場館。只能在外面等他們比完。
江淮叫她們週六不要去,天氣熱起來,外面也曬,等週日的最終比賽結束,她們再捧著鮮花迎接他吧。
祝宵還問了問池嘉的想法,以一種只是觀眾的角度發問。
R_422:這個週末你們是不是就要比賽了
R_422:我還挺好奇的,能不能過來看看,當個熱心粉絲,給你加油
給你加油。
這四個字的誘惑力可太大了。
池嘉差點就動搖了,他用毛巾隨手擦了擦還溼得會滴水的頭髮,抽了張紙擦了擦手,回訊息。
C:週日再來吧,大概下午四點半比完,但七七八八的都結束可能要五點了,你四點半再從家裡出來吧
C:別來早了,這週末還挺熱的,四點多太陽還沒下山,記得帶傘
祝宵看了兩遍池嘉的訊息,他叮囑很細緻,卻直接拒絕了她週六要去體育館的打算。
既然他們都這麼說,那週六她們就不去了。
R_422:好,那你加油,也放輕鬆
R_422:週日我會在場外為你無聲吶喊的
無聲吶喊。
池嘉掃了兩遍,唇角還是沒壓住。
有時候,他自已都覺得自已鬼迷心竅。
就這無聲吶喊四個字,也能讓他多巴胺瘋狂分泌。
祝宵對於他,還真的比什麼提神的能量飲料都管用。
……
週日。
祝宵背了個小包,因為短裙沒有口袋,藍色的上衣,白色的百褶裙,扎的兩個丸子頭,兩個黑色的蝴蝶結髮卡。
徐安然說,這樣一定能把池嘉拿下,然後見到面後他倆就美美地去約會,一切都有她在。
祝宵紅了臉,卻說不出話來反駁。
約會——她當然想跟池嘉更近一步。
他們現在是朋友,但不能讓池嘉一直覺得他們是朋友,她也要適當表現一下,自已作為異性的魅力。
不然最後他倆處成了朋友,那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
祝宵和徐安然四點半到的上京體育中心,兩人仍舊在那家飲品店暫留,仍舊點了兩份冰飲,桌上放了一束花,是尊重江的意願,她們aa買的。
徐安然一邊玩手機,一邊喝冰飲,正看到有意思的,扭頭正要跟祝宵分享的時候,只看見祝宵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體育館的大門門口。
徐安然重重嘆了口氣,湊過去攬住祝宵的肩膀,貼住她的臉,語重心長道:“宵宵,你這樣是追不到池嘉的。”
“你這樣,人家你會覺得你容易拿捏,更對你不上心了。”
“你要欲擒故縱,我就不說——讓你晾著池嘉一陣,我也知道,這對你簡直就是懲罰。”
“但你不能太主動了,要拉扯一下。”
祝宵神色已然不輕鬆,半晌,點了點頭,捧起桌上的冰飲,慢吞吞地吸了一口,“我會注意的。”
……
體育館大門在四點五十的時候被開啟,祝宵和徐安然走上前去,卻被門口的兩個保安攔住,她們只好無奈地站在門口,但可以望到體育館內,已經在頒獎的環節。
數字大屏上清晰地顯示著比賽結果。
上京一中,第一名。
祝宵還看見了他們的校長,站在教練旁邊,和球員們一起拍照。
池嘉的嘴角小弧度地勾起,一副假笑,完全是為了應付拍照。
祝宵正要再仔細瞧瞧,那兩個如埃及金字塔前兩座石獅子雕像般的保安,一個警告般地哼了一聲,一個直白道,不許進。
祝宵又默默撤了好幾步,完全看不見池嘉。
……
拍完照,池嘉就大步往淋浴室走,快速地衝完澡,換上乾淨的衣服,站在鏡子面前,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又埋下頭嗅嗅了自已身上的味道。
沒有異味。
池嘉這才走出去,盧陽正和一個球員興高采烈地跟另一個隊友回顧剛才的精彩表現,看見池嘉,喊了一聲,而後神色頓住,語氣極為詫異,“你趕著去哪呢?”
池嘉避重言輕,“我獎牌呢?”
盧陽從自已兜裡掏出一塊獎牌,扔給池嘉。
池嘉握在手裡看了看,然後塞進褲兜。
“你不戴著拍張照?這可以說是我們燃燒生命拿來的!”
池嘉從盧陽身邊走過,輕描淡寫道:“有比那爽一萬倍的事。”
比拍照裝b更爽的事?什麼事?
盧陽看著池嘉大步往門口走去。今天的氣溫不低,太陽還很大,直直從敞開的大門口照進來,把池嘉的背影直接弄成了黑色的剪影。
盧陽正想開口喊他,問,到底是什麼事,別吊人胃口。
就看見門口出現一個女生。穿著藍色的上衣,白色的短裙,一雙腿又細又長,還白得發光。
“我艹!”
盧陽忙的低下頭。
他他媽知道了。
……
在上場前他就知道祝宵會來,明明已經有心理準備,但在此時此刻看見她站在這,呼吸仍是不由得一滯。
加快了腳步走到她面前,手上居然有無法遮掩的慌亂,才拿出獎牌,盯著祝宵明亮的眼眸,語氣鄭重,“給。”
“說好的,給你賠罪。”
祝宵完全怔住了,當池嘉從體育館門口,整個人聚攏在光亮中,朝她走來。
更別說他站在自已的面前,像變魔術似的拿出那枚獎牌,拎住一端,在她眼前,鋥光發亮。
祝宵看著池嘉的臉,完全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只察覺到胸腔裡那顆要跳出的心。
徐安然暢快地笑了笑,從祝宵背後推了她一把,池嘉忙的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怕她摔倒,掌心觸及的柔軟和溫熱讓他又觸電般地鬆開手。
“不是宵宵——現在時間不早了,你不是還要去買書嗎?再不去待會書店都關門了!”
“哦——”祝宵猛的清醒過來,反應過來自已剛剛居然就在池嘉的眼前,被他的美色所迷惑,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不敢再看他,低著頭,有點語無倫次道:“對,我要買書,你……”
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這是徐安然幫她想的,和池嘉“約會”的藉口。
但現在她真的說不出口了,說不出口這樣明目張膽的謊話。
所有的底氣都跑掉了,他一定發現了吧,又會怎麼想呢,知道她喜歡他後……
“對啊!我們要買教輔!池嘉你能幫忙挑挑嗎?!”
“畢竟你拿過那麼多次的年級第一!幫幫忙唄!”
“好。”
他說。
一個字,是祝宵心房裡無聲炸開的煙花的引爆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