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小夭在桃樹下看書,烈陽把一本偷偷夾了只大青蟲的書遞過去,說,“這是我特地給你尋來的《妖物志》。”
小夭翻開書,淡定地把蟲子扔回給烈陽。
烈陽失落地嚎叫,阿獙卻看見小夭嘴邊淺淺的笑。
趁烈陽不備,小夭凝集靈力,數十朵桃花變成飛刃刺向他。
烈陽急忙化身一隻白色大鳥在桃林穿梭閃避,花瓣窮追不捨。琅鳥以速度著稱,花瓣總差那麼一點追上他。
小夭折下一支桃花,以花為劍,牽動靈力,竟引的半山的桃花圍繞在她的身邊,一劍揮出,成千上萬花瓣把烈陽團團圍住,至美至險。
察覺這招的威力,烈陽不敢大意,周身靈力暴漲,雙翅用力轟出一個缺口,筆直衝向天空。
漫天桃花窮追不捨,無奈鳥類飛翔是本能,不需要靈力支撐,花瓣最終力竭,飄下一場桃花雨,落在瑤池湖面上,魚兒爭相啃食。
小夭鬱悶的把桃樹枝拋進湖裡,對著天空喊。“臭烈陽,七年了,就不能讓我贏一次嗎?”
烈陽還是小孩子心性,答道,“我堂堂烈陽仙君,修煉了上千年,輸給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說出去我臉往哪擱?”
小夭還嘴,“你們鳥類還講臉面?”
烈陽氣得追著她啄。
阿獙提議,“桃樹枝打人不疼的,下次找王母借個厲害的神兵。”
烈陽聽到這一句,轉頭去啄阿獙尾巴上的毛,“臭阿獙,教壞小孩子。”
黑色小狐狸靈活的在桃林裡躲閃。
小夭看著一鳥一狐打鬧,被激起小孩子心性,擼起袖子加入戰局。
鬧累了,一人一鳥一狐並排躺在地上曬太陽,阿獙在中間,小夭在左邊,烈陽在右邊。他們像三條鹹魚一樣並排躺著,曬著曬著就睡到了下午。
小夭舒展四肢伸了個懶腰,說,“要是現在有一條烤魚就好了。”
烈陽說,“要是再有一壺桃花釀那就更美了。”
阿獙脾氣最好,說,“我去拿酒,你倆捉魚。”
阿獙走遠了,小夭和烈陽仍然躺著誰也不肯動。
小夭說,“男生應該讓著女生,你去抓魚。”
烈陽說,“我們鳥類可不分男女。”
玉山古訓,不留男子,最多隻能住三日,烈陽和阿獙一個是琅鳥,一個是獙獙妖,在玉山上生活了好幾百年,也不見王母趕他們走。
硬要說不屬於世人所說的男女好像也沒錯。
小夭又說,“誰長的好看誰去捉魚。”
烈陽說,“我長得帥氣,你長得好看,你去。”
小夭:“……”
又找了好多理由,烈陽油鹽不進,小夭只好自己去抓魚。
瑤池是玉山聖地,也就小夭他們敢沒事下水抓兩條魚烤來解饞。
下水後小夭,慢慢遊到離岸邊有點遠的地方,裝作落水朝岸邊喊,“烈陽!烈…陽,救…救我…我腳抽筋了!”
烈陽開始不信,直到看到湖水好幾次淹沒小夭的腦袋才急忙飛過來,想要用爪子把她拎到岸邊。
誰知烈陽才靠近,小夭游龍一樣衝出水面,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拽進水底。
水裡不是鳥類的主場,靈力被怕水的天性壓制,烈陽拼命掙扎,好不容易掙扎著在水面換了一口氣,小夭又往他嘴裡塞了顆讓人渾身無力的藥丸再次把他按進水裡。
直到烈陽徹底放棄掙扎,小夭才把他托出水面,慢慢遊向岸邊。
都說落水的鳳凰不如雞,落水的琅鳥也一定好不到哪去,烈陽此刻心情複雜,羽毛沾水一定很醜,乾脆變成人形任由小夭託著往岸邊遊,小夭邊遊邊得瑟:
“哈哈,烈陽,我贏了,我終於打敗你了!”
“烈陽,你生氣了嗎?你早讓著我,讓我贏一次我就不會把你拖進水裡了嘛。”
“烈陽……”
等回到岸邊,阿獙已經帶著桃花釀回來,火也生起來了。
小夭笑呵呵的從衣服裡掏出三條魚。
他擔心她溺水被算計變成落湯雞,她倒好,居然還有餘力抓魚。烈陽更氣了。
察覺倆人氣場不對,阿獙問,“你倆又吵架了?”
“沒吵。”倆人異口同聲。
沒吵架,但是動手了。
小夭覺得贏得不光彩不肯說,烈陽覺得丟人也不肯講。
阿獙雖然好奇也沒多問,只提醒倆人趕緊把衣服烤乾避免著涼。
小夭怕冷,上岸第一時間就用靈力把衣服烘乾,烈陽卻賭氣溼噠噠的坐在火堆邊。
小夭扮鬼臉哄烈陽開心,烈陽起身坐到另外一邊。
小夭殷勤地想用靈力幫烈陽烤乾衣服,誰知烈陽直接把上衣脫了丟到一邊。
臭鳥,脫衣服算什麼本事,有本事連褲子一起脫了,我可不怕羞。
穿越前,手術檯上,她什麼樣的光屁股男人沒見過。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烈陽說他是鳥類,光屁股的鳥類……呵呵,那可不止見過,還見過不少,比如烤雞屁股,烤鴨屁股,烤鵝屁股,烤鵪鶉屁股,烤鴿子屁股……
越想腦洞越大,腦洞越大越想笑,但現在不能笑,小夭收住思緒,可憐巴巴的給烈陽遞過去一壺溫熱的桃花釀,烈陽還是不接。
油鹽不進是吧,非逼我上茶藝。
小夭拉著烈陽的小拇指,嗲聲嗲氣的撒嬌,“烈陽geigei,我的好geigei,不生氣了好不好嘛。”
直男果然最吃這一套,烈陽氣一下就消了一半,“贏了我,讓你這麼開心?”
“超開心噠。”
想到馬上就可以下山去找相柳了,小夭簡直開心到飛起。
見小夭難得那麼高興,烈陽也不生氣了。
烈陽不生氣了,小夭心心念唸的烤魚就有著落了,烈陽烤魚的技術玉山一絕。
阿獙怕火,用靈力生個火還行,在某次幫忙烤魚把尾巴燒禿了之後,發誓沒化成人形前絕不靠近火堆。
小夭也想幫忙烤魚,但是烈陽一直覺得小夭是小孩子不讓她碰火,所以烤魚一直是烈陽的活。
沒多久,魚香四溢。烈陽的烤魚也不知用了什麼調料,讓人百吃不膩。
兩杯桃花釀下肚,小夭樂呵呵的給倆人唱歌。阿獙也想唱歌,可他聲音天生魅惑,迷人心智,連烈陽都不敢聽他的歌。就尾巴一晃一晃地跟著小夭的調子打著節拍。
烈陽心想,早知道小夭會那麼開心,偶爾放水輸一兩次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不,最多十次放水一次,輸的次數多了影響他琅鳥仙君的威嚴。
小夭喝醉了,終於說出實情,“師傅答應我,只要我打得過你,就讓我下山。”
烈陽僵住,碧綠的眼眸升起滔天怒意,烤了一半的魚隨手一丟,拉著小夭要再比一次。
小夭不肯,躺在地上耍賴。
烈陽負氣飛走,小夭撿起烈陽丟掉的魚接著烤,魚尾烤焦了,魚身卻沒熟,沒有烈陽往日萬分之一的水準。
“為何想下山?”阿獙問。
“山下有我想見的人,我不能總等著別人來見我。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我會遺憾一輩子的。”
烈陽以為小夭說的是俊帝和瑲玹。
小夭想著的,是相柳。
當然,俊帝和瑲玹她會去見,塗山璟和豐隆也會。
只要她還是小夭這個身份,這些人她躲不掉,只是她會和原來的小夭做不一樣的選擇,希望可以改變一些事情,少留一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