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拉著塗山璟的衣袖祈求,“哥哥,我想救他。”
死鬥場裡每天都有妖獸受傷、死去。他們被奴隸主送進來那天就註定了在囚牢裡廝殺致死命運。
擔心耽擱了母親的病情,塗山璟並不想多管閒事,但不知為何,小夭一叫他哥哥他就心軟,他轉頭向管事示意。
管事不敢怠慢了青丘公子,忙彎腰告退,說,“我這就去請我家主子。”
幾分鐘後,一個穿著玄色衣袍的少年郎快步走進地牢,衣襟上繡著暗金紋的雙頭狗圖案,身後跟著剛剛的管事。
少年走近,看見小夭,愣了一下,接著和塗山璟打了個招呼,語氣熟絡。他用手肘撞了撞塗山璟的腰,笑嘻嘻地說:“我說你怎麼突然對我死鬥場裡的妖獸感興趣了,原來是為博美人一笑!”
塗山璟微微咳嗽了一聲,介紹說,“昶,這位是……小夭。”
不知為何,塗山璟沒有介紹小夭的身份。
玄衣少年對著小夭抱拳,自我介紹:“在下離戎昶(chǎnɡ),見過小夭姑娘。”
小夭不跟他客套,直接開口,“離戎公子,我想買下這隻妖獸,價錢隨你開。”
聽到小夭的請求,離戎昶看了看塗山璟,又看了看小夭,表情有些為難。
小夭又問:“難道離戎公子擔心我付不起錢?”
她確實沒錢,但塗山璟有。
她臉皮厚,可以借。
離戎昶嘆了口氣,說:“離戎家是死鬥場的主人,但是妖獸的主人另有其人,我只是提供場地比賽而已。別的妖獸還好說,姑娘想要,我找他們的主人遊說一番也不是不行。但這隻九頭妖除外。
“他百年前和他的主人定下了一個生死之約,如果他能在死鬥場裡連贏100年,奴隸主就放他自由。明晚再贏下最後一場死鬥,他就自由了。在這之前,哪怕是他的主人都沒有轉賣他的權力。”
每三天一場生死對決,連贏100年,簡直天方夜譚,九頭妖背後的神秘主人覺得有趣,就應了他的請求。開始誰都沒把這個約定當回事兒,誰知他竟然一場一場艱難地贏了下來。
漸漸地,離戎昶對九頭妖生出了敬重之意,經常額外給他準備一些食物和傷藥。
小夭剛剛看過死鬥場裡妖獸不死不休的血腥廝殺,仍然覺得心悸。
這樣的廝殺,相柳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場。
小夭扶著牢門,心裡滿是自責,她來得太晚了。
“他身上那麼重的傷,明晚怎麼贏?”
牢籠裡的九頭妖默默地聽著幾人的對話,臉上滿是譏諷。
呵,神族,一幫偽君子。
當初要不是因為輕信了神族,他也不會被騙進死鬥場來了。
離戎昶無奈的說:“比賽時間是早就定下的。”
九頭妖的百年之約噱頭十足,下注者眾多,關注者更多,比賽預告早早就放出,沒有更改的餘地。
小夭手指緊緊地抓在柵欄上,指節泛出青白。
半晌,小夭回頭,對離戎昶說,“請開啟牢門,我給他治療。”
離戎昶有些遲疑地看向塗山璟:“這……”
塗山璟對相柳也有了幾分敬重,但依舊不想小夭冒險:“你把傷藥丟進去就好,受傷的妖獸很危險。而且,九頭妖的血有劇毒。”
牢籠裡滿是相柳斑駁的血跡,新的,舊的,層層疊疊。
九頭妖躺在陰影裡,氣息微弱。
塗山璟雖然覺得惋惜,但只是輕聲嘆息,“這是他自己的路。”
積年累月的戰鬥,舊傷未好,新傷又起。
哪怕是醫祖神農在世,只怕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讓他康復,以全部的實力去迎接明晚的最後一戰。
明晚的死鬥,結局顯而易見。
小夭衝他笑,“璟哥哥,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100年了,他是個聰明的妖獸,我幫他治傷他定不會傷我,而且,你要相信我的醫術。”
塗山璟沉吟片刻,同意了。
他上玉山請神醫出山為母親治病,沒想到王母派了個奶娃娃隨他下山,王母的決定他不敢質疑,但他始終懷疑小夭的醫術到底擔不擔的起玉山神醫的名頭。
現在正是一個測試她醫術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