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掂了掂錢袋,聲音妖嬈地開口:“雲大人,這樣的貨色,怕是要運到軹邑去拍賣的,這價錢……”

她好不容易抓到一個極品半妖,這點錢就想把她打發了?

雲管事當然知道她的心思,他攬過女人的腰安撫:“我的儷娘小心肝,這麼多年你經我手賣出過的妖奴不說上千,起碼也有上百隻,我什麼時候讓你吃過虧,剛剛的錢算定金,等拍賣結束後,你再來拿尾款。”

聽到想要的答案,儷娘柔若無骨地靠在雲管事懷裡,手指在他的胸膛畫圈,嬌笑道:“那就麻煩雲大人了。”

侏儒男看著雲管事攬著儷孃的手,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儷娘也是一隻妖獸,是他撿來養大的狐妖,也是他的妻子。

但是他不過是一個落魄的神族,還得倚靠雲管事才能討一口飯吃,每次來地下賭場,雲管事都少不了吃儷孃的豆腐,而他作為儷孃的丈夫,卻只能站在旁邊看著,臉上還得陪著笑。

甚至因為有他在場,雲管事的動作反而更加放肆,他的手已經從儷孃的腰上移到了某個豐盈的部位。

儷娘因為雲管事的動作媚眼如絲,面色潮紅。

周邊的侍從早就見怪不怪,輕蔑的眼神在儷娘和侏儒身上掃過。

侏儒男的怒氣無可發洩,凝出一個水球重重砸在半妖少年臉上,冰涼的冷水一激,少年悠悠轉醒,茫然地看著四周。

水球喚醒少年的同時洗去他臉上的汙漬,原本雋秀的容貌暴露無疑,雲管事驚喜地抬起少年的下巴細細檢視。

少年的眼睛如晨露般清澈,一頭烏黑的秀髮柔順披散,鎖骨纖細,清瘦的身體彷彿風一吹就會飄搖。

破舊的衣服之下,少年的面板白皙,雲管事稍一用力就留下一道紅印,周身散發出一種破碎的美感。

雲管事眼中閃過貪婪,看著少年的目光,像在看一塊肥肉。。

他認識不少有特殊癖好的神族大佬,如果不走離戎氏拍賣場的拍賣程式,私下聯絡買家,他能賺到更多的錢。

至於少年將會面臨怎樣的悲慘命運,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想到這裡,他喚來侍從想要帶少年去梳洗一番,換上乾淨的衣服,回頭好送去那些大佬府上。

看著雲管事滿是貪慾的眼,少年脊柱發顫,用力推開鉗制著他的侏儒男向門口跑去,卻被幾個侍從封住了去路,雖說是侍從,但個個靈力不低。

少年一個都打不過。

正當少年絕望之際,房間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雲管事眯了眯眼,沉聲怒吼:“哪個不怕死的敢闖我離戎氏地下賭場?”

話音剛落,他的脖子就被一把晶瑩剔透的彎刀抵住,來人語氣中滿是戲謔:“我今兒就闖了,你能奈我何?”

雲管事強忍住恐懼,上下打量著來人的樣貌,猜測他的身份。

他的面容被狗頭面具遮住,白衣白髮纖塵不染,他並不記得他有得罪過這樣一號人物:“這位公子,您究竟想要什麼?只要您饒小的一命,一切好商量。”

男子還未說話,一個粉衣女孩從他身後探出頭來,釋放靈力逼退圍著半妖少年的侍從,拉著少年的衣袖哭喊:“我苦命的弟弟,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雲管事嘴角抽了抽,他要是沒看錯的話,那個女孩應該是個神族,一個神族女孩睜眼說瞎話拉著一個半妖少年叫弟弟,這擺明就是來搶人的。

少年一臉茫然,本能的想要躲開陌生人的碰觸,卻見少女隔著面具衝他眨了眨眼。

他仔細辨認來人的氣息,見是他白天見過的一男一女,不再抗拒,乖乖跟著女孩,站到了白衣男子身後。

雲管事一下就傻眼了,隨即臉色煞白,才到手的搖錢樹,轉眼就要沒!

說不定還得搭進去一條命!

眼前的倆人,一人是靈力高深難測的大妖,一人是高等神族,剛剛的半妖少年,莫非是眼前這尊殺神的弟弟,想到這裡,他狠狠剜了儷娘和侏儒男一眼。

不調查清楚背景就敢把人綁來,真是不要命了,這個妖族男子能進到這裡來,只怕門外的守衛只怕早就被解決。

而且,男子出招時候他連刀光都沒看清就被彎刀抵住了喉嚨。

他與自己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量級。

今日真的被儷娘和侏儒男坑慘了。

他心思一轉,決定先把儷娘推出去擋災。

雲管事呵斥儷娘說:“儷娘,誰TM給你的膽子竟敢綁了這位公子的弟弟?還不道歉!”

“奴家,奴家給這位小公子道歉!”儷娘哪能不知道雲管事的心思,但為了保命,她不甘不願地跪下。

那個少年她觀察了很久,分明是流落街頭的小乞丐,這個白衣男子分明在撒謊。

但是這不重要,這個世界強者為尊。

她不敢反駁。

小夭看著儷娘,扯出一抹甜甜地笑:“這位姐姐可真客氣,一個招呼都不打,就把我弟弟請來做客,不知我該如何報答你?”

語氣裡,是濃濃的威脅。

儷娘神色一變:“小姐饒命。”

畢竟離戎昶的場子,小夭無意把事情鬧大,感覺嚇唬得差不多了,救人目的也達到了,拉起呆愣的少年準備離開。

相柳見狀收起彎刀,離開之時,眼角隨意掃過跪在儷娘身邊的侏儒男,神色一變。

相柳停下腳步,冷聲問道:“侏儒康?”

匍匐在地的侏儒康聽到男子叫出自己的名字,錯愕抬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冰冷的緋紅妖瞳,妖族男子周身釋放出冷冽的殺氣,壓得他不住的哆嗦:“大…大人,您認識小人?”

相柳曾經幻想過自己與侏儒康的100種相遇的方式,只是沒想到,時隔百年,這人竟然完全不記得他了。

他抬手摘掉面具,用刀尖挑起侏儒康的下巴,聲音冰冷:“一別百年,你的樣子我化成灰我都記得,你卻膽敢把我給忘了。”

侏儒康滿心恐懼地抬頭,細細打量眼前的男子,突然,他像是看見地獄惡鬼一樣瞪大雙眼,大喊:“是你,九……”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相柳掐住脖子提了起來,相柳手指宛如鐵鉗,一點一點捏緊,呼吸被剝奪,侏儒康漲紅了臉,頭上青筋暴起,四肢無意識的掙扎。

儷娘與侏儒康相依為命幾十年,於心不忍想為他求情,還未開口,就被相柳眼中的狠厲嚇住。

雲管事倒是無所謂侏儒康死活,只盼著這尊殺神鬧夠了趕緊走,不著痕跡的退到了安全距離。

不一會兒,侏儒康的掙扎弱了下去。

在他斷氣之前,相柳鬆開手把侏儒康丟垃圾一樣丟在地上,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指,彷彿剛剛碰過什麼噁心的東西。

“放心吧,我們的賬沒算完之前,我不會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