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御劍曳影

鬼谷學宮所在的長離山，在金陵城東北方。

兩者之間不到五十里的距離。

學宮不講究出身，真正做到了有教無類。

朝廷中的諸多官員，無論出身貴賤，大部分都曾有鬼谷學宮求學的經歷。

為了防止一些人別有用心，學宮有專人負責調查求學士子背景，並做詳細記錄。

在學宮中待了十多年的小師姐，居然沒有一點記錄。

這本身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是不是被帶走後，有人故意抹去了他的記錄？”

“不。”溫庭晚搖頭：“學宮有修傳的傳統，對發生的大事都會有詳細的記錄。我特意查閱過這幾年，有小師姐參加的事件。”

“所有記錄都很齊全，唯獨沒有小師姐。”

柳秀心跳猛然加速，完全沒有聽清，溫庭晚後面說的話。

自殺師案後，他對葉自菲，有過無數的猜想。

甚至很長一段時間，懷疑葉自菲是兇手。並被這個結論困擾，讓他不能自拔。

可現在，一個已經紮根在他心中的人，就這樣消失。

看到柳秀精神恍惚的樣子，溫庭晚安慰道：“你不要亂想，小師姐肯定不會是兇手。”

“為什麼？”溫庭晚的話，讓柳秀猶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小師姐在學宮待了這麼久，若她是兇手，多的是機會。”溫庭晚指了指天，其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或許是...”

歷代皇室子弟中，都會有人隱藏身份來學宮求學，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

當今的七皇子就曾化名，在學宮中求學兩年。

溫庭晚的想法，固然有可能。

可還是沒法解釋，葉自菲為什麼會出現在楊府。

自已是來楊府是為了退婚，那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我們能不能從天露垂碧上追查？”

“已經把訊息傳回去了，只能等訊息。”

溫庭晚沒敢告訴柳秀，對方既然能用天露垂碧，想從此有所發現也十分渺茫。

兩人順著話題越聊越多。柳秀對溫庭晚也是絕對的信任。

除了和葉自菲的關係，其餘事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沒有保留一點秘密。

包括他的殺手鐧，曳影劍和御劍術。

“就這？”溫庭晚滿臉失望。

在聽到柳秀講到，可能學會御劍術時，溫庭晚立刻激動起來。

這可是傳說中的御劍術。

自從劍宗落魄之後，御劍術也隨之絕跡江湖。

在她的想象中，御劍術應該飛劍繞身，風姿縹緲一派仙人姿態。

可現在，只是腳下多出一團黑影。

要不是柳秀提前告知，她還真注意不到。

“既然是御劍術。你的劍？”溫庭晚還是不死心。

柳秀拍了拍腰間的玄玉帶：“你認識這個腰帶吧？”

“當然認得，這是不就是那喜歡吹牛的醉鬼，帶給你的拜師禮。”

溫庭晚幼年時，聽說醉劍仙要收柳秀為徒。

天生好強，從不服軟的溫庭晚。通知醉劍仙，要先收自已，讓柳秀以後喊他師姐。

溫庭晚姓溫，醉劍仙哪敢同意，兩人至此結下樑子。

在柳秀成功拜師成功，抱著拜師禮，得意忘形正傻樂的時候。

溫庭晚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頓，主動替他保管所有東西。

這個玄玉帶，曾經在溫庭晚手上，把玩了很長一段時間。

她一直以為，這或許是玉虛宮的什麼信物。

“起初我也以為是。”柳秀摸著玄玉帶：“直到大荒。”

身心受到雙重打擊的柳秀，初到大荒時，曾一度消沉。

可滾燙的鮮血和刮骨的朔風，容不得半點矯情。

在刀光劍影中，他很快明白。

一定要光明正大地回到金陵，查明事情真相。

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絕對的公平，也沒有絕對的不公平。

對習武者而言，天賦幾乎就能決定，所能達到的高度。

柳秀自已就是典型的天賦型，他幾乎一帆風順，就進入瞭解脫天境、

用了十四年，就到達了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到達的高度。

他的母親臨盆之前，醉劍仙主動找上門。

說屋外五彩祥雲彙集，氣沖霄漢，想要收還未出生的他為徒。

抓周時，他爺爺正當著眾人，炫耀孫子時。被一道尿標在臉上，打掉兩顆門牙。

柳秀就這樣入了造化地境。

在三歲舉行正式的拜師禮時，柳下舟大請賓客。

醉劍仙換上華麗的道袍，笑呵呵地準備上座，接受柳秀磕頭拜師時。

晴朗的天空，突然天雷滾滾。

一道閃電下落九天，直接掀翻屋頂，將為醉劍仙準備的座椅，劈成焦炭。

醉劍仙目瞪口呆看著漆黑的座椅，馬上趕回玉虛山找師傅。

三人行必有我師，師不一定強於弟子。

可醉劍仙的師傅，不但強於他，還強於所有人。

一品之上還有四境，按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命名。

分別是造化人境，玄妙地境，解脫天境和無為道境。

他的師傅小閒翁，就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無為道境。

整整兩千多里路，酒劍仙只用了一天一夜。

醉劍仙回來後，表示自已福緣淺薄，不能收柳秀為徒。

可他的師傅可以。

只是師傅不能離開玉虛山，柳秀也不必前往。

代師收徒。

在醉劍仙將玄玉帶放上座椅，接受柳秀拜師時。

當時的場景，再次出現在玉虛山上。

天地震怒，雷出九霄。

玉虛山上一股劍氣沖天而起，劈散雷霆，直逼九天。

就這樣，醉劍仙由師傅變成了師兄。

柳秀成了小閒翁的弟子。

就在所有人，將希望寄託在柳秀身上，期待他用最快的速度，突破成玄妙地境。

這一等就是十四年。

在柳秀十四歲的清晨，他迷迷糊糊地突破成玄妙地境。

柳下舟當即，在萬花谷外的楊柳林中，擺下十里流水席。

凡過往者，皆可入席。

中午的酒席還未散去，太陽還沒完全下山。

柳秀再次突破，成為最年輕的解脫天境。

朝玄妙，夕解脫。

對別人來講艱難險阻，稍有不慎就跌入萬丈深淵的修行路。

在他面前就是一馬平川，水到渠成。

在初到大荒時，他不但修為全無，就連好不容易煉出的元氣，也被消散得乾乾淨淨。

為了早日回到金陵城，他還是拿起了武器。

醉劍仙曾經問他，想學什麼武功。

當時的他已隱約知道，自已的父母的一些事情。

“要學就學天下無敵的劍法。”

醉劍仙就教給了他“無極劍法。”

無極劍法是一種很純粹的劍法，在使用時，無法調動體內元氣。

起初他信以為真，每天不停地練習。

可久而久之，卻發現不光沒什麼威力，還比不過同門的玉虛劍法。

他找醉劍仙理論，得到的答案是。

既是天下無敵的劍法，自然要等到解脫天境。

在他解脫天境後，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醉劍仙。

然後被醉劍仙用無極劍法，狠狠地將他揍了一頓。

正因為有了這次被揍的經歷，讓他知道，元氣並不是全部。

在修為盡失，無法調動元氣的那段時間。

無極劍法成為最後一棵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