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啼啼的幹啥，我回來不高興呀？”牧池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主要是他真不會安慰人。
“沒有，我就是高興的”上官紫兒擦了擦眼淚，強裝的露了一個笑臉。
“這些年過的咋樣啊？我看這裡啥也沒變。我還以為都給我拆了呢。”
“挺好的，皇上也很照顧我，爹爹也經常來看我。”
“嗯，菜不錯，手藝有長進。”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一個不知道說什麼，一個什麼都不想說。
就像兩個許久未見的朋友，分開有長長的思念，重逢卻心口難開。
一些常規的問候過後又該說些什麼呢？
這是一個難題。
飯後，上官紫兒獨自把牧池的房間又打掃了一遍，然後拿出新做的衣衫，也是白色的，披在了牧池的身上。
他知道池哥最喜歡穿白色的衣服。
忙活完她就搬了一個小凳子，就坐在牧池旁邊，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
就這麼靜靜地待著。
簡簡單單的畫面她等了十一年。
池哥還是這麼好看，一點都沒有變老。
………
趙志已經有點老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縱慾過度，六十來歲的年紀就跟行將就木的老朽一般。
聽說大炎國師回來了，用最快的時間安排了最大的排場，就吹吹打打的來求見牧池。
他想要天下人都知道，大炎國師還在，大炎國師回來了，大炎還是那個不容觸碰的存在。
“國師大人近年可安好？”
“嗯，還行，你看著可快噶了。”牧池笑著說道。
“凡人之軀，生老病死都是常態，和國師大人比不了。”
趙志也看的開，或許真的快到生命的盡頭，牧池感覺趙志變化挺大的。
眼神中已經沒有以前的野心，只有淡淡的憂愁。
“國師大人，您覺得大炎還能延續多少年？”趙志長嘆了一聲，還是問了他最想問的問題。
“歷朝歷代，興榮更替，自然法則，我勸你少想點，可能還能多活幾年。”
趙志苦笑了一聲，說道：“國師大人教訓的是，是趙志痴心妄想了。”
說完，趙志將著老態的身軀給牧池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牧池也覺得沒什麼，畢竟要不是他，大炎應該早沒了，更沒有現在的中興之勢。
他高興了一人之下，不高興了一人一下。
受皇帝的幾個磕頭還是受得起的。
趙志嗑完頭，便高聲道：“謝國師庇護之恩，祝國師千秋萬代，青春常在。”
兩人的對話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有時候牧池還挺佩服這小老頭的，當個皇帝格局大的嚇人，換做別人，可能還真做不到他這樣。
所以當晚趙志駕崩的訊息傳來的時候，牧池還去瞅了一眼。
“既然你磕了我三個頭，我就護你大炎三百年，算是給你這小老頭送行了。”
可惜的是趙志已經聽不見了。
要不然他肯定起來再磕幾個。
他要是知道有這好事，幾輩子過後，想起來還得扇自己嘴巴子，當初為啥不多磕幾個呢？
皇帝駕崩，舉國哀悼，本就雪白的大地，更加的蒼白冷肅。
新皇帝是當朝太子趙闊，登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拜見牧池。
趙闊和他父親不同，在對待牧池上，除了恭敬還有一些跳脫。
比如一進門就說要人牧池為大父，三十多歲的人，哭哭啼啼的說自己沒有爹了，讓牧池無論如何也要答應他。
真是個好大兒。
道德綁架這一塊屬實讓他給玩明白了。
可牧池哪有什麼道德？
牧池當然不同意，嚴詞拒絕過後趙闊也沒有辦法。
只是臨走之時，悲慼的說道：“大父不肯認我，但是我趙闊永遠是大父的兒子。”
只聽過強扭的瓜，第一次聽說強當的兒。
軟飯硬吃，也是給牧池長見識了。
這幾天牧池的家裡來了很多人，多是一些阿諛奉承之輩，牧池當然沒興趣，直接閉門謝客。
上官紫兒不關心這些，她只在乎今天的飯菜合不合池哥的胃口，晚上睡覺池哥會不會冷，自己臉上的皺紋又沒有多。
她一直不敢問，牧池什麼時候走，因為她擔心等不到他再回來。
不過這天她帶回來幾顆臘梅，種在了院子裡，火紅的花瓣給著雪白的院子裡增加了一絲生氣。
“好看嗎？”紫兒看向牧池問道。
“好看。特別是你穿這身翠綠色的長裙，我就感覺在春天。”
“人家問的是花。”紫兒嬌羞的低下頭。
“花沒你好看。”
“那你不走了行嗎？”紫兒壯著膽子問道。
“行啊，這有啥不行的。”牧池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在哪兒加點不是加點。
這世間也沒什麼能吸引牧池的東西了。
海也看了，山也爬了。
上官紫兒有點不相信自己耳朵，瞪大了雙眼，久久沒有說話。
“怎麼了？不開心的話”
“那我走？”
牧池躺在搖椅上，習慣性的往上伸了伸，孃的，葡萄還不是季節。
“沒有，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我這裡有一本功法，這東西要是流傳出去會引發天下大亂，所以你要保管好。”牧池不知從那裡掏出一本書籍，遞了過去。
“凡人修仙記？這是給我的嗎？”上官紫兒接過來一看，語氣中帶著欣喜，確認般的再問了一遍。
“這個我能修煉嗎？我能像池哥一樣不老嗎”
牧池笑了笑：“給你的當然你可以修煉，至於老不老的，得看你天賦了，你要一年修成就這樣了，你要幾十年修成，那肯定老。”
“好，好好”上官紫兒欣喜的抱著功法，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嘴角的弧度別AK47還難壓。
牧池擺了擺手：“去練吧，有啥不懂的儘量別來問我，我也不懂。”
“那池哥你呢，你不修煉嗎？”
上官紫兒帶著疑惑的表情，呆呆的問道。
“正經人誰修煉，我加點。”
“加點？”
“別問了……再不修煉變成老太婆了。”
“啊……你討厭”上官紫兒驚叫的跑開了。
牧池微微笑著，拿過蒲扇蓋過自己的臉，哼哼唧唧的就進入了夢鄉。
在夢裡，他夢見自己中了五百萬，成高興了，領完獎就想著先去買個房，發現連套大房子都買不起，又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