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看出他眼神中明顯的錯愕,簡尋伸出手掰著他的腦袋,不閃不避凝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易寒聲,我說好。”

“——”

不知道是誰先主動,下一刻,熾熱又急切的吻忽然落下。

像是在一瞬間便化開的積雪,潺潺雪水逐漸匯聚成一條奔騰的溪流。

迫切地想將自已的全部,都獻祭給在漫長凜冬過後,終於肯在他身邊停留的春光。

……

“——”

窗外閃電劃過,房間瞬間亮如白晝,一滴泛著晶瑩光澤的,混著滾燙汗液的水珠落在她光裸的脊背。

簡尋被燙得一陣激靈,下意識想回頭去看。

“你……”

下一刻,卻陡然感覺後頸處貼上一抹溫熱,癢癢的,有點疼,但又不算太疼。

“嘶——你屬狗的啊……”

又是一陣難以言喻的顫慄,她略帶笑意的嗓音瞬間變了聲調。

正在失神的瞬間,她聽見耳畔傳來男人與平日大相徑庭的喑啞嗓音:

“……簡尋,你別騙我。”

這種時候,簡尋難免有些迷糊,只能將臉埋在枕頭裡悶聲道:

“如果我是騙你的呢?”

“……”

他動作一頓,沒想到這個時候她還有心思挑釁自已。

興許是有些慍怒於她對此不甚在意的態度,也可能是因為她一次次的包容和應允讓他生出了些底氣,更或許是她的祛魅訓練真的達到了效果。

“你如果騙我,”

說著,易寒聲俯身壓落,一邊黏膩地啄吻她光潔白皙的肩膀,一邊刻意壓低嗓音在她耳畔道:

“我就……”

“?”

說完,沒等簡尋比平時多了三分霧氣的眼神掃視過來,便伸手蒙上她引人沉溺墮落的眼睛。

“我錯了。”

與剛才一瞬間展露的囂張和強勢不同,他語氣帶著無盡的謙遜恭謹,可卻無法做到知行合一。

在她耳邊輕聲認錯的同時,行為卻丁點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

……

許久,窗外風捲殘雲,雨勢漸歇。

吃飽喝足一身清爽的簡尋緊緊環抱著男人精瘦的腰身昏昏欲睡。

只有對此還沒什麼實感的易寒聲定定看著窗外逐漸發藍的天空出神。

“……”

良久,他又將懷裡的人抱緊了幾分,直到勒得她有些不舒服。

“?”

困得迷迷瞪瞪的人不滿的哼唧兩聲,環在他腰間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兩把,語氣不耐:

“不睡覺幹什麼?”

易寒聲低頭看她一臉睏意,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也沒藏著掖著,大大方方道:

“感覺不太真實。”

“……”

她仍閉著眼睛,原本舒展的眉心卻因被擾了清夢而不耐煩地微微蹙起:

“不真實你扇自已啊,勒我幹什麼?”

說著,單手在他腰側緊實的肌肉上掐了一把,聽見他頭頂傳來吸氣聲才又放開。

柔軟的手沒有阻隔地輕輕貼上,手法不怎麼專業地揉搓:

“現在真實了吧?”

“……”

易寒聲怎麼都沒想到,自已第一次正式被家暴,竟然是在這種時候。

但那一瞬間的痛感,卻讓他那些飄在半空中抓不住握不牢的思緒陡然落在實地。

將人往自已懷裡又緊了緊,他近乎虔誠地在她額角落下一個不帶任何情慾的輕吻。

“簡尋,這是你自已選的。”

“嗯……”她可能都沒聽見他在說什麼,只是下意識迷迷糊糊地應著:

“我自已選的……”

“我不會放你走了。”

“嗯,不走……”

……

這一晚,有人歡喜有人愁。

金融經濟在逃犯顧建北被熱心人士抓獲扭送警察局,顧修齊連夜前去保釋。

終於回到顧家別墅,卻發現別墅大門早已被銀行貼上了抵押的封條。

原本風光無限的顧董和顧夫人顧大少一家,竟淪落到無家可歸的地步。

好在顧洛晚及時出現,將三人暫時安置。

只是在顧修齊含淚質問她為什麼要聯合外人一起背叛顧家的時候。

如今身為顧氏金融掌權人的她只留下一句冷淡的:

“我叫洛晚,一直都是。”

洛晚,她被顧家領養之前是姓洛的,單名一個晚字。

她有幸福的家庭,有疼愛她的父母和哥哥,只是一次意外,將這一切全部奪走。

這場車禍事故的始作俑者,是顧建北的親弟弟,顧建北花錢給自已弟弟平事,她的父母最終被判定成車禍事件的全責。

這些是洛晚從小就一直記在心裡的事情。

孤兒院時的一次意外,她偷聽到有人跟易寒聲的對話,雖然很難以置信,但她還是將目光放在了那個看起來瘦弱畏縮的小男孩身上。

她知道,單靠自已的力量絕無可能為父母和哥哥報仇,所以她選擇主動接近易寒聲。

並在顧家為了轉移葉氏丟孩子的新聞而大張旗鼓去孤兒院領養孩子的時候,主動提出與他合作。

她在顧家低眉順眼地扮乖,無所不用其極地討好顧家人。

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將那個高高在上,視人命如草芥的顧建北拉下馬。

所以當顧修齊說出那兩個字時,洛晚真的很想笑。

顧家沒有資格跟她談什麼背叛。

她一直都姓洛。

……

當然,這一晚也不算太壞,總有人收到了好訊息——

“什麼?!”

原本睡得正香的許妙妙突然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便翻身坐了起來:

“黑化值100%了?!”

她揉了揉有些模糊的雙眼,剛才的系統提示音猶在耳畔。

她一陣興奮,過後又是滿腹狐疑地皺眉:

“簡尋跟他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