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的不可思議。

九儒被嗆了下,他清了清嗓子,道:“師弟啊!你看哈,每幾百年各峰峰主都會收取好苗子,只有......青雲峰,咳!我一問起你,便是弟子們花費太多,那什麼......”

視線水靈靈地就朝著姜映雪幾人駛來。

“你們三個說,是不是啊!”

三人同時埋頭,埋的死死的。

九儒嘴抽了抽,心底忍不住甩袖,還真是有什麼師父就有什麼徒弟。

他撇了撇唇,繼續控訴,“還有啊!當初人家望月女仙想要跟你......咳,你是怎麼回的,你太能花錢了,人家只是愛美了些,你現在的道侶......咳咳咳!”

危復之臉黑透了。

仿若濃墨沉浸在裡面一樣,他咬牙切齒地問,“如果只是這樣,應該不會有這樣的傳聞吧!”

九儒眼神逐漸變得飄忽起來。

眼珠子亂轉,忽地,一個跳躍,朝著大殿外便要飛去。

他的面出現一把閃著銀光異常鋒利的劍。

劍刃上面更是發出鳴鳴之音,似乎在宣告主人內心的不平之氣。

*

九儒臉上的肌肉更抖了。

他磕巴著,面含笑意,咧著大嘴,朝著危復之心不甘情不願地望去。

對方身上的氣勢愈加冰寒。

整個人好似一把馬上要鋒芒畢露的劍,直直地就要刺向任何人的身上。

九儒哆嗦的更厲害了。

“師兄,你怎麼不說話了!”

明明是很簡單的腔調,但九儒明顯從中聽出不善以及威懾。

若不是掌門的臉面在心中留有尚存之地。

他真想跪下求饒。

但掌門人的骨氣,以及師兄的膽量,令九儒在最關鍵之時,撲通一下抱著危復之,淚流滿面,嚎啕大哭。

“師弟啊!師兄真不是故意的,你說你天天待在青雲峰上,靈食也不吃,衣服法器也不買,這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危復之幾乎是從喉嚨中發出的低音,“劍修,只需要一把劍就好了。”

九儒退後幾步,“那你也不能幾百年不花一分靈石吧!”

危復之沉著嗓子,道:“我為什麼要花錢呢!”

*

九儒真想拍拍手,單是憑藉著這一句話。

便足以證明。

什麼人會說出‘我為什麼要花錢’這句話啊!

不是摳門的,他總得花錢吧!

符篆,丹藥,陣法,飛船......

但他只是啞然無聲,表情怔愣地盯了危復之許久,才囁囁離去。

留下慌亂無比以及滿臉錯愕的四人。

“師父,我們今天的劍還沒揮,我帶著師弟還有師妹去峰頂練習。”

林牧時跑的飛快。

沒有絲毫停頓。

這回輪到他開始嫌棄怔怔的寧十安,手上的力氣也就變大了些,幾乎是提著對方到達的山頂。

*

房間內只剩下白茶還有危復之。

對方神情有些怔松,幾乎是在幾人消失的瞬間,便直接癱倒在白茶的肩上。

滿身的抑鬱。

“我都不知道,不知道......”

對方來來回回就只是重複這一句話。

沈白茶卻控制不住想笑,她腦海中浮現初來時,外界對危復之的描述。

她甚至一度以為對方之所以會跟她成親。

就是因為她手中握著很大一筆財富。

畢竟兩位煉虛期大能,一位還是煉器師,無疑掌握了不少財富。

直到白茶婚後,瞭解清楚危復之的身價後。

先是不解,知曉後直想發笑。

一位不會花錢的人,卻被外界稱之為葛朗臺。

聽起來怎麼就這麼好笑。

沈白茶的手背在某人的身上輕輕拍打安慰,唇角上卻控制不住朝上揚起的微笑。

*

危復之又怎能感覺不出來。

他埋的更深了,差點白茶都要向後仰去,關鍵時刻,她被擁入懷中。

“你終於捨得出來了。”

沈白茶在危復之的臉上捏了捏。

眸內的笑意愈加掩飾不住,眉眼彎彎,整個人似乎都充盈著一種難得的悠閒。

危復之不由得沉悶起來,“有這麼好笑?”

“沒有,絕對沒有。”

很迅速的回答,反而令危復之愈加懷疑起來。

他緊繃著下頜,身條上的曲線都僵在一處,眼瞅著嘴上馬上要掛一壺油瓶。

沈白茶趕緊道:“要不這樣,我們下山去買些東西吧!正好打破那些謠言。”

危復之表情悻悻,“前段時間不是已經去過了,再說,我們待在山上讓牧時他們去不行。”

白茶沉默。

越相處,沈白茶才發現對方居然還是一個宅男。

她想危復之極有可能不是沒花錢,而是根本不想下山。

白茶只是抬了抬眼。

危復之立馬站直,“走吧!”

“我們要不要把映雪她們也喊上啊!”

危復之皺了皺眉頭,三個天品蜃珠,太亮了。

“他們今天的劍還沒練完,我們就別打擾他們刻苦練習了。”

“那好吧!”

而聽到兩人下山的訊息,九儒也把心給落在了肚子裡,看來師弟那關過去了。

放心太早了。

*

再一次踏進朔方城。

沈白茶竟有幾絲懷念,她拉著危復之的手,朝著上一次書樓的方向就往前逛。

走動間,極強的威壓在她身上掃視。

只是同時,就被危復之擋住。

兩人的視線在口中激烈碰撞,最後,男子從口中溢位鮮紅的血跡。

一揮手,二樓窗邊的人已消失不見。

“怎麼了嗎?”

白茶突然發現危復之不動了。

便有些疑惑地盯著對方。

他發來一個輕鬆的笑,“遇到幾隻蒼蠅,走吧!你不是要去買書嗎?”

兩人高興地踏進書樓。

迎來小廝驚訝到全身發抖的慘狀。

“閣主,閣主,大事不好,那個殺星又來了。”

蘇暮遲甚至連凳子都沒焐熱,便被急急忙忙拽出來。

但在看到來人的一瞬間,便想怎麼落荒而逃。

沈白茶興奮地揮揮手,發來友好的訪問,“道友,上次的書有新版了嗎?”

察覺到危復之危險的目光後。

蘇暮遲腿直抖,他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平日的吉利話是一句也講不出來。

倒黴倒黴真倒黴!

這書樓是真不能待了。

燈火通明的洞府,一人脫下黑袍,腳步無聲地走向裡面。

玄黑的紫金棺裡面安靜地躺著一位面上慘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