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阮語就回來了。

“你先出去吧,這裡有我看著,你也去換一身衣服,還有你身上的傷,我一會兒幫你處理一下。”

“不用,你先看著她。”

阮語看著他走出去,然後她聽到水聲,一轉頭就發現鬱書想要站起來,她又毫不留情地把鬱書按下去。

鬱書當然掙扎著要打她。

不過鬱書現在沒力氣,攻擊輕而易舉被躲過去。

阮語嘿嘿一笑,“書啊,你也有這天!看我給你拍下來明天給你看。”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鬱書漸漸不動了,她靠著浴缸睡著。

阮語伸手摸摸她的頭。

熱度已經完全下去。

但她一個人怎麼可能扛得動已經睡著的鬱書。

她大喊:“祁京墨,快點過來,藥效已經過了。”

很快,門就被推開。

不過祁京墨的手裡還端著一個碗。

他剛靠近,阮語就聞到了濃濃的生薑味道。

“你剛剛在外面不會是在做驅寒茶吧?”

“嗯。”

阮語早就已經習慣了祁京墨對除了鬱書之外的人惜字如金。

她看著祁京墨輕輕把鬱書推醒,“喝點驅寒茶再睡,不然明天可能會感冒。”

鬱書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喝驅寒茶。

“燙。”

“不燙沒有效果,放心,我剛剛測過,五十度。”

這語氣簡直和她剛剛說話的樣子判若兩人。

看著鬱書小口小口地把驅寒茶喝完,阮語剛想說話,祁京墨就把碗遞過來。

阮語立即接過來。

沒辦法,當年在學校裡祁京墨的光環太亮眼,即便他現在已經失去記憶,但在阮語的觀念裡,他和當年那個天才沒什麼區別。

“阮小姐,需要你幫忙幫她換一套衣服。”

“沒問題。”

“好,我去拿衣服。”

等祁京墨再回來的時候,他手裡多了一條藍色的真絲睡衣。

“麻煩你了。”

他拿過碗,關門出去。

阮語拿起毛巾把鬱書身上的水擦乾,然後給她換上睡衣。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祁京墨就是喜歡你,你還偏不信,會不會是因為你是他失憶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好像是……對了,雛鳥情結。”

等換完衣服,阮語累出一身汗。

她再叫了祁京墨的名字。

祁京墨很快進來。

他直接把鬱書公主抱起來。

阮語立即跟上去,就看到他小心翼翼地將鬱書放在床上,然後把被子蓋在鬱書身上。

微弱的燈光落在他的側臉,他表情和眼神溫柔得不像話。

這時他轉過頭看她。

眼神和表情也恢復正常,彷彿剛剛阮語看到的只是錯覺。

阮語:“……”

雙標得太明顯了吧!

“阮小姐今天麻煩你了,時間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

“啊?”

阮語看看他又看看鬱書。

祁京墨:“我要是真打算做什麼,也不會叫你來。”

阮語撓頭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還是留下來睡吧,免得她大半夜發燒。”

“也行,我去給你收拾客房。”

阮語點點頭,看著他走出去。

她轉過頭看向已經睡著的鬱書。

沒過一會兒,祁京墨就回來了。

而阮語這個時候已經收到了同事發過來的報告。

她把手機遞給祁京墨說:“這個藥對身體沒有傷害,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好在霍天擎還有些腦子。”

祁京墨長舒一口氣。

他微微俯身,將鬱書的手放進被子裡。

阮語都感覺自已有點多餘,她正打算去睡覺就聽到祁京墨說:“我聽鬱書提過,我們以前是同一個大學的?”

“是啊!”說起以前的事情阮語可就興奮了,把他們之前的矛盾都說了出來。

祁京墨肯定地說:“我肯定大學就喜歡她。”

阮語的表情就像是見了鬼,“怎麼可能!”

“如果我真討厭一個人,我一個眼神都不會給,與其說我是在和她爭,倒像是在逗她。”說著,他的唇角勾起,低頭看鬱書。

阮語:“……”

我靠!

好像很有道理!

祁京墨以前非常高傲,沒把幾個人放在眼裡。

她和鬱書偶爾去參加party的時候還聽那些學長和學姐說過,從來沒見過祁京墨和別人爭東西的樣子。

所以他不是失憶,不是因為雛鳥情結才愛上書,而是以前就愛,即便失憶了也沒有忘記。

祁京墨:“這個時候倒是乖。”

阮語這個破看文的雷達立即轉了起來。

要不是祁京墨還在,她都想高興地跳起來。

不過她有點後悔,怎麼沒把這段話錄下來!

“時間不早了,去睡吧。”

“那你呢?”

“我在旁邊守著她。”

“也行。”

阮語點點頭離開。

她明天還要上班。

祁京墨在床邊坐下,手輕柔地將她額前的頭髮捋到一旁。

*

第二天。

鬱書剛有一點意識,就感覺自已的手好像被什麼東西禁錮住一點。

她根本無法動。

她睜開眼,就發現自已的手被祁京墨握著。

他靜靜地趴在床邊,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呼吸輕而均勻。

就在這個時候,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突然衝進了她的腦子裡。

她只記得自已好像把祁京墨按在車裡,然後她堅持要回家,讓祁京墨把小語叫來……

然後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身上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應該是小語來幫她治療了。

就在這個時候祁京墨的手指突然動了動。

鬱書突然僵住,完全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祁京墨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神起初帶著朦朧的睡意,但很快便逐漸聚焦,顯露出他特有的堅毅與冷靜。

鬱書的心跳突然不受控制。

她看著祁京墨伸出手放在她的額頭上。

她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還好,沒有發燒。”他剛剛睡醒,聲音帶著性感的沙啞。

想到昨天晚上車裡發生的事情,鬱書的臉一下子熱起來。

她下意識往後縮。

“你怎麼了?”

“沒……沒怎麼。”

她抬頭,正好看到祁京墨挑眉。

她感覺自已的心跳得更加快,臉也更加燙。

看到她這個反應,祁京墨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但也沒點破。

大小姐愛面子,要是點破,她說不定就惱羞成怒。

“你先睡一會兒,我去給你做早飯。”

“嗯。”

直到祁京墨開門出去,鬱書感覺自已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不久之前她還因為祁京墨親她堅持要把他辭退,她昨天怎麼能那麼做呢!

好在祁京墨並沒有追究……

不然……

鬱書拍了拍滾燙的臉。

“別這麼沒出息,又不是沒見過男人!”

這個狀態怎麼可能睡得著。

於是鬱書起來,本來想出去看看祁京墨今天做什麼早飯,正好看到小語打個哈欠從房間裡走出來。

“你怎麼在這裡?”

“你說呢。”她伸出手摸了摸鬱書的額頭,“還好沒發燒,也不枉祁京墨守了你一夜。”

“什麼?他守了我一夜?”

“嗯。”

說到這裡,阮語的表情一下子興奮起來,眉飛色舞地朝著周圍打量一番,然後將鬱書拉到房間裡。

“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昨天晚上睡過去之後,我和祁京墨說了我們大學時候的事情,祁京墨說他大學的時候就喜歡你。”

“什麼?不可能!”鬱書下意識就反駁,“他失憶了。”

“但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你想想,祁京墨除了和你爭鋒相對,還那麼對待別人嗎?我聽說有個學姐想要和他爭搶一個課題,本來想要藉此引起他的注意,結果祁京墨直接找了導師換組。”阮語越說越興奮,她最後下了個結論,“祁京墨肯定從大學就喜歡你,就像小學的男生,越是喜歡一個女孩子就越是要欺負她,引起她的注意。”

鬱書:“……”

祁京墨喜歡她?

而且大學就喜歡?

不可能吧!

她想到在學校裡兩人每次見面就冷嘲熱諷。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喜歡我。”

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敲響。

“阮小姐,鬱書不見了,她在你這裡嗎?”

“在呢。”阮語轉過頭,朝著鬱書挑眉,小聲地說,“這才離開多久就來找你,你還敢說他不喜歡你!”

門外響起祁京墨的聲音,“早飯已經做好,你們快點出來吃吧。”

“好的。”阮語提高聲音說。

她一轉頭,就看到鬱書通紅的臉,她的眼神一亮,“你臉紅什麼,你完了,你不會也喜歡祁京墨吧?”

“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那他怎麼還在你家裡?”

“他失憶了,我留他在家裡故意折騰他,等他恢復記憶嘲笑他。”

“鬱書,我怎麼沒發現你的嘴這麼硬!”說著,阮語伸手撓她的癢癢肉。

鬱書這人從小就怕癢。

鬱書笑著躲開,她理了理散亂的頭髮,“別胡說。”

“好啊,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阮語站起來,套了一件外套去吃早飯。

她剛剛是被香味叫醒的。

可惜她沒書那麼大的面子,能讓大佬給自已洗手作羹湯。

等等!

祁京墨都給鬱書做飯了,這怎麼不算愛呢!

要是在大學的時候,打死她都不敢想象祁京墨做飯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