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吃餛飩還是板刀面？”餐廳老闆笑著走進來，手裡還拿著把菜刀。
“報警。”雲初岫拿起手機就要撥打妖妖靈。
“去你的。我這要是黑店，你們早就成了桌上一盤菜了。”老闆沒好氣地說道，“窗簾也被你們搞髒了，還有沙發，你們自已看看。誰賠償？”
這麼一鬧騰，眾人頓時清醒了大半。
“擦，老季不會是知道要賠償然後提前跑路了吧？”
“這孫子真有可能做出這麼沒品的事情。”雲初岫一邊說著，一邊偷摸往門邊走。
“站住，你小子別想溜。”眾人一齊上前將他拽了回來。“你也好不到哪去。一丘之貉。”
“早就想捏一捏了，太嫩了。”
“手感巨好。”
眾人紛紛上手捏起雲初岫的臉。
老闆不得不咳嗽一聲打斷玩的正嗨的幾人，“所以你們誰要賠償？”
“我手機沒電了。”
“哎呀，我的也沒電了。”
“臥槽，哪個孫子把我手機泡到酒裡的。”
“沒事，店裡有充電寶。”老闆貼心地說道。
“賒賬吧。”雲初岫揮揮手。
“對，賒賬，下次一塊結算。”眾人紛紛說道。
“呵呵。你們賒賬，出了這個門後我找誰要去？”老闆冷笑一聲，“今晚恐怕都跑光了。”
“得，均攤吧。先出去充個電。”眾人無奈，只能妥協。
走出包廂，眾人一眼就看到坐在大廳的季清霄。
“人家都付過了。我要等你們付賬，恐怕我店都倒閉了。”老闆將刀放回後廚。
“老季，我就知道你不會叛離隊伍的。”雲初岫一下子衝了過去。
季清霄站起身，捏著鼻子往後退了退。
“啊嘞，你換衣服了？”雲初岫止住了腳步，“你不會是被睡了吧？兄弟們，老季太仁義了，為了幫我們還債竟然被老闆睡了。”
臥槽，你小子腦子是怎麼長的，我換個衣服你都能想這麼多。哪天我要是換個皮，你是不是以為我在核爆炸中心區走了一圈？
“滾。”季清霄一腳踹到他大腿上。
“各位，前途似錦。”餐廳老闆一人遞了一塊口香糖，“以後又來漢昌再來照顧照顧我這生意，前提是我這還沒倒閉。”
“真摳。”雲初岫看著手中的口香糖，有些無語。
眾人回到學校後，繞著學校走了一圈才回到宿舍。
各自收拾好東西后，雲初岫拿出飛行棋，宿舍四人再度玩了一局。
雲初岫將棋重新收進小盒子裡，塞到自已抽屜裡，“留給學弟的禮物。”
“你應該放兩張紅鈔，上面寫上自已的名字，這樣人家以後一輩子都能記住你了。”季清霄背上包，拉著行李箱走到門口，回頭掃視了一圈這個自已生活了將近四年的地方。
恍惚間，眼前似乎出現了幾個身影。
在吵架，沒幾個小時再度和好如初，各自做著自已的事情，一塊下棋······
耳邊彷彿傳來陣陣聲音，笑聲，爭吵聲······由近及遠。
季清霄收回目光，轉身揮了揮手，拉著行李箱離開，“再見。”
“再見。”雲初岫等人也揮手告別。
腳步聲混雜在一片行李箱輪子滾動的聲音中，分辨不出誰是誰。
曾經無數次幻想過離開時的場景，臨到頭才發現，原來告別時是這般平靜。
我們從書中、從生活中見慣了離別，早已學會將想說的話放在心底，期望著相見的人能夠再次見到。
沒有什麼“海記憶體知已，天涯若比鄰”的安慰，沒有“天下誰人不識君”的慰勉，有的只是平靜的一聲聲告別。
四年的時光在手忙腳亂中拉開序幕，而後在兵荒馬亂中畫上句號。
我們笑著說再見，期待下一次的見面，心裡卻是明白，許多再見都會變成後會無期。
季清霄將一個黑色橡皮筋放到了學校失物招領的玻璃箱裡，長嘆了口氣，眼神有些複雜。
似乎在和什麼做出告別，而後才拉著行李箱離開學校。
緣起緣落，又有誰說得清楚呢？
季清霄坐在飛機上，腦袋靠在窗邊，望著下方漸漸變小的建築，在心中默默和這座城市道別。
在杭城落地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季清霄回到家中先給自已訂了個外賣，收拾完行李，洗個澡出來，剛好取餐。
剛開啟電視，手機響了。
“爸，有事嗎？”季清霄拿著遙控器翻頁。
電話那端的人沉默了一下，“沒事，就問一下你到家了沒有。我得下個月才能回去。”
“哦。”季清霄選好了要看的動漫。
“早點休息。”
“好。”季清霄結束通話了電話。
剛吃了一口，放在桌上的手機亮起來。
楊衿寧：“幹嘛呢，是不是躲在角落裡偷偷哭？”
季清霄：“我為什麼要哭？”
楊衿寧：“畢業季嘛，氣氛都烘托到那了，不哭一下說不過去吧。”
季清霄噗嗤笑了一聲。
季清霄：“是啊，哭慘了，一包紙巾都溼了。”
楊衿寧：“真假的，發張圖片我看看。”
季清霄拿起手機對著自已的晚餐拍了個小影片發過去。
楊衿寧滿頭黑線，“炸雞可樂，你管這叫哭慘了？”
“化悲憤為食慾。”季清霄倒是沒有絲毫被抓包的羞恥。
楊衿寧：“遲早胖死你。”
還別說，季清霄那堆晚餐看起來讓人食指大動。
楊衿寧抓了個抱枕到懷裡，“這個混蛋，弄得我也想吃了。”
季清霄叉了塊炸雞放進嘴裡，眼睛突然一亮，“要不要我開個影片吃播給你看？”
楊衿寧：“我謝謝你哈。不需要。”
季清霄：“不客氣。”
誰跟你客氣了。楊衿寧鼓了鼓腮幫子，將手機丟到桌上。
繼續複習，這傢伙愛幹嘛幹嘛去，跟我沒關係。
季清霄找了個角度將手機靠在紙巾盒上，開始錄製影片，而後發給楊衿寧。
楊衿寧直到十點洗完澡後才檢視手機訊息。
然後她就後悔自已為什麼條件反射地將季清霄發的影片點開了。
一分多鐘的影片裡，季清霄一口炸雞一口可樂，吃得不亦樂乎，不時還點評幾句，“雞肉汁水很足，外焦裡嫩，蘸料甜辣適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