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那段時間,女朋友和方紹文鬧分手,打電話不接,發資訊不回,見面就叫他滾,可他壓根不知道自已做錯了什麼!

於是他成日悶悶不樂。

他的兄弟們看不下去了,找了個山,拉著他去爬山散心,說累個半死就沒時間傷春悲秋了。

方紹文不想去,架不住兄弟們太熱情。

收拾好爬山露營的工具,一行人開著吉普出發。

湛藍色的天空下綠林環繞,風一吹,樹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伴隨著蟲鳴鳥啼,小溪流蜿蜒而下,溪水清可見底,魚兒無憂無慮地擺動著尾巴。

身處美麗的大自然之中,好像什麼煩惱都可以暫時拋卻腦後。

方紹文的心情還真變好了,露出了多日以來的第一個笑。

這山不算太高,也沒什麼名氣,一路上沒遇到多少人。

到達山頂也不過才中午。

用自已帶的工具和食材弄了頓燒烤吃,又睡了個午覺。

醒來之後就去周圍探索。

然後才發現,這山上竟然有個廢棄的廟觀。

反正閒著沒事,進去看看。

外面破,裡面更破,到處都是行將就木的朽味。

“咳咳咳,唉呀媽呀,這麼多灰呢!”

“這供的誰,感覺沒見過。”

方紹文聞言抬頭。

正中央立著一座泥塑的女子像,細眉鳳眼,唇角含笑。

相貌姝麗,只是經年風吹日曬,無人護理,她的部分身體向蜘蛛網似的龜裂開,右臉更是脫落了一大塊。

使得這份美麗增添了幾分詭異。

“嘖,看多了感覺怪怪的,渾身起毛......”

方紹文用胳膊肘搗了一下他,嚴肅道:“別瞎說,我們要保持尊敬。”

朋友誇張地捂著肚子,假裝吐血,不在意地說道:“這都廢棄多久了,肯定沒事的,放輕鬆,而且我也沒說啥啊。”

方紹文不贊同地“嘖”了一聲。

“行行行,尊敬尊敬。”那朋友無奈地說,“對不住啊,這位神女,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我計較。”

這也沒個牌子手冊,無從瞭解對方,只能籠統地叫神女。

方紹文雙手合十,口中念道:“莫怪莫怪。”

想著反正合都合了,順口又說道:“希望我女朋友快點消氣,和我和好。”

看了一會兒他們就打算離開了,這廟太破了,沒什麼好看的。

臨走之際,方紹文看到泥像的眼睛動了一下。

細細看去,卻又沒有。

泥像眉眼低垂,依舊是一副慈悲憫人的模樣。

方紹文撓著腦袋離開了。

在山頂看了落日後,他們就啟程回家了。

幾天後,卻發生了一件怪事。

方紹文睡醒起床,在自已房間的門口發現了一個泥腳印。

很突兀地印在那。

方紹文以為是誰去了花園後,不小心在他房間裡留下來的,他也沒在意,自已拿了掃帚畚斗清掃乾淨。

可是第二天醒來。

房間裡赫然又有一枚泥腳印。

與昨天不同的是,泥腳印距離他更近了。

看了一會兒後,方紹文猛然發現了第二點不同。

昨天是右腳印,今天是左腳印。

......就好像,有個看不見的“人”在慢慢地朝他走來。

寒意侵襲,方紹文被這個可怕的猜想激起一陣冷汗,呼吸急促起來,。

他安慰自已:“或許不是呢,或許就是家裡的誰不小心,我不能自已嚇自已!”

可他問遍,都說沒有進過他的房間。

方紹文直接換了個房間睡。

沒用。

第三天,泥腳印如期而至。

方紹文臉色慘白,恨不得將泥腳印盯出一個洞。

方爸爸方媽媽看兒子臉色這麼差,以為他身體不舒服,讓他看醫生。

方紹文苦笑一聲。

他遇到的是髒東西,看醫生有什麼用。

是的,方紹文確定了,那泥腳印是髒東西。

而和泥有關的,方紹文搜尋自已的記憶,只能想到那座廢棄廟觀裡的泥塑女子像。

所以找醫生沒用,找大師還差不多。

等等。

大師,去找藺如銀!

方紹文眼睛鋥亮,對啊,他怎麼把銀子給忘了呢!、

恢復些許神采的方紹文等到藺如銀開直播,卦卦搶,卦卦搶不到。

螢幕變黑,方紹文變成了一條被曬乾的死鹹魚。

渾身散發著濃郁的生無可戀氣息。

傷心了一會兒,方紹文想起他的兄弟們,立馬在微信上問他們有沒有遇到什麼詭異的事。

有的回覆快,有的回覆慢,但答案一樣,都是沒有。

方紹文:“......”

所以他不僅是個倒黴蛋,還是個唯一的倒黴蛋,是嗎?

之後,方紹文一直堅持不懈地搶連麥機會,一直沒搶到。

眼看著泥腳印越來越近,方紹文都已經準備聯絡其他大師了。

誰知道沒報希望的一點,竟然搶到了!

何嘗不是柳暗花明,絕處逢生呢。

說明他命不該絕!

“事情就是這樣。”

說著,方紹文動了一下,讓藺如銀看房間裡的泥腳印。

發現是鬼怪作祟後,他就沒有再清掃過了,這樣也能對距離有個清晰的認知。

此時,泥腳印距離床,最多不過三步之遙。

難怪眼睛都是紅的,這種眼睜睜看著死期越來越近,自已卻無能為力的壓力能把人逼瘋。

【等一下,為什麼你的房間......那!麼!!大!!!】

【都能在屋子裡騎車了吧?我剛還疑惑呢,這麼多天了還沒走到床前,原來是我的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戴墨鏡流淚jpg.】

【人家生死時刻,咱們在這歪關注點,真的好嗎?】

【有銀子在啊,而且我擔心也沒用,我就是個貧窮的廢物小女孩。】

方紹文問:“銀子,腳印是不是和那個泥像有關?”

藺如銀瞥了一眼,點了點頭。

方紹文頓時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是我?我想不明白,我對她很尊敬,我還拜了她!”

藺如銀:“正是因為如此。”

“啊?”方紹文用求知若渴的眼神看著她,“什麼意思?”

藺如銀沒好氣地說:

“不認得的神像你也敢瞎拜,她不纏你纏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