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瘧疾。”

見相柳不懂,玟小七又解釋道:“這是因為一種瘧蟲感染所引起的疫病。夏季氣溫偏高,蚊蟲繁衍密集,就會爆發這種瘧疾。”

“瘧疾?”

年輕的軍醫大驚,隨即愁容滿面道:“這可糟了,我以前聽爺爺說過,這瘧疾可是很難治癒,會死很多人的。”

相柳眉眼一沉,看向玟小七,“你可有辦法?”

辦法自然是有的。

瘧疾雖然難治,但玟小七以前在一個村子裡遇到過。

那個村子突發瘟疫,沒有醫師敢進村救治。恰好讓玟小七與玟小六遇見,兩人便留了下來。

雖然當時因為對瘧疾不甚瞭解,以至於前期沒有救下多少人。可好在,他最後還是成功的研製出了對症的藥方。

玟小七把寫好的藥方遞給相柳,“大部分草藥都很常見,唯有這幾味藥比較難得,不過好在現在正是它們的生長週期,在南山邊的陰暗處應該能找到。”

相柳低頭掃了一眼,“營內藥草不多,此事得我親自去辦。”

相柳走後,玟小七又走到染了疾計程車兵身旁檢視一番。發現大部分人的症狀都不算嚴重,只要配好了藥,基本上都能痊癒。

但也有幾個士兵,患病的時日過久,外加上了年歲不堪折磨,此時已是奄奄一息。即便有了藥,也不一定能救得回來了。

玟小七思索一番,隨即快步取回了自已的藥箱。

他先餵了士兵一顆補充元氣的藥丸,見他脈象稍微穩定一點,便解開了他的衣服。

這一次,玟小七不光下了針,還在針上渡了自已的靈力。身為高等神族的精純的靈力順著士兵的穴位緩緩輸送進身體,一點一點的滋養著心脈,以求一線生機。

這一切做完以後,士兵的脈象果然強勁不少。他慢慢睜開眼睛,聲音虛弱,“多謝醫師。”

玟小七看著他,臉上笑容溫暖如春,“不用客氣,身為醫師,自當以治病救人為已任。”

既然這個方法有用,他便馬不停蹄的走到下一個士兵身旁,繼續自已的救治。

可玟小七的靈力雖然精純,但卻不多,在連續施了幾次針以後,他體內的靈力便被消耗的一乾二淨。

再加上這個法子需要極為專注的控制力,所以等他收了針後,只覺得自已頭暈目眩,手腳虛軟。

不過看著面色漸漸緩和一些計程車兵,他還是極為欣喜。

擦了擦額角的汗,玟小七收拾好銀針,正打算放回藥箱裡,可沒成想剛一轉身,就覺得眼前一黑,身體頓時無力的向前倒去。

症狀較輕,還清醒著計程車兵見狀忙撐起身體,擔憂喚道:“醫師!”

玟小七心中哀嘆,可就在他做好了摔上一跤的準備時,竟發現自已落入了一個十分穩妥的懷抱中。

他聞著鼻間熟悉的清冽味道,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相柳?”

相柳本以為對方是沒有站穩,可看著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的玟小七,不由皺起了眉。

他換了個姿勢,小心的把對方攬在懷裡,隨即視線掃向看著這裡計程車兵,“怎麼回事?”

玟小七聽著他泛著冷意的聲音,有心想要說話,可還沒等張嘴,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而等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已正躺在一處陌生的營帳中。

不遠處,相柳正背對著他坐在案前,看樣子是在翻看公文。

玟小七揉了揉仍有些抽痛的額角,看了眼邊上的燭火,隨即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相柳,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相柳聽見身後的動靜,卻沒有回頭,“子時剛過。”

玟小七驚訝抬頭,“已經這麼晚了麼?我記得我暈倒前也才申時而已啊。”

相柳冷笑一聲,轉身看他,“你也知道自已是暈倒了麼。”

聽出男人語氣中的不對勁,玟小七眨眨眼睛,隨即坐直身體,扭頭去看他,“相柳,你是生氣了麼?”

看著那雙透著忐忑的雙眸,相柳沉默片刻,終是拿他沒有辦法,起身走到了榻旁。

他打量玟小七幾眼,隨即竟伸手捏住了他的臉頰,“你是傻的麼,明知道自已靈力不濟,竟然還敢逞強,莫不是嫌自已命長?”

玟小七沒想到相柳也會做出這麼幼稚舉動,一時竟忘了臉上的疼,只呆呆的看著對方。

相柳見他瞬間瞪圓的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心下壓了許久的火氣也漸漸散去,可還是又掐了一下臉頰,方才放下了手。

玟小七被這一下疼的回了神,捂著臉頰控訴的看著對方,不過在觸及到相柳故作冷意的面色時,他還是心虛的轉過頭。

口中嘟囔道:“那幾個士兵患病的時日過久,只靠湯藥恐怕不行。所以我才用靈力幫他們刺激一下穴位,好調動體內生機,讓他們恢復的快一點嘛。”

“而且我只是過度消耗了靈力,只要休息幾天就好了,才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呢。”

相柳神色一頓,“我知道你是想救人,可這並不是你的責任,你無需如此費神。”

“可我想幫你啊!”玟小七並不認同相柳的話,聽見他如此說道,下意識抬頭反駁。

相柳看著那雙誠摯的眼睛,心下一顫,他總是拒絕不了這樣一雙眼睛。

清澈而直白,真誠而坦蕩。

這一次,他沒有迴避,反而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對方被他捏紅的臉頰,“我知道,但也需量力而行,不然……。”

不然什麼?

微涼的手指撫過臉頰,帶來輕癢,可玟小七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

心下的漣漪還沒蕩起,就瞬間恢復平靜。

玟小七捂著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眨眨眼,“相柳,我餓了。”

相柳神色一僵,隨即無奈的放下了手,“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