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將計就計，反將她一軍

“那是你母親也不過只有五六歲，她生的那般可愛，就像神仙座底下的小仙童一般。她從那麼高那麼高的馬車上跳下來，對倒在地上即將死去的我伸出了手，她的笑聲是那麼的純粹，她問我願不願意跟她回家。”

“你知道嗎？”如姨娘的眼睛裡泛著細碎的光芒，“那一刻，我真的覺得她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

“就這樣，我跟著她回了家，我本以為能跟在她身邊做一個婢女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沒想到你的母親卻說‘蘭兒，我不要你做我的婢女，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姐妹’。”

“從那刻起，我便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叫做姜蘭，也有了一個準備要守護一生的人，就是你的母親姜凝。”

“我將她當做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當做我的親生姐妹一般看待。我發誓，只要有我在這世界上一天，就沒有人可以讓她傷心難過。”

“原本我是做到了的，”如姨娘臉上原本帶著的笑意突然消失，“直到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姜凝的未婚夫婿，也是你的父親。”

如姨娘的眼神中透露出恨意，“沈應淮，他是一個怎樣絕情又狠毒的男人，他明明不愛你的母親，卻仍是娶了她；他明明都已經娶了她，卻將滿懷愛意的她獨自丟在這深宅大院中，甚至帶回來了另一個女人來欺辱她。”

“而你的母親，我可憐的妹妹，硬生生被這段愛而不得的感情磋磨到死！”

沈清婉的手攥得緊緊的，聽到母親的遭遇她的心中也滿是恨意，恨父親的絕情，也恨母親的痴情。

“你父親將懷著身孕的柳氏帶回府中的時候，你母親腹中也已經有了你。她受了刺激生了一場重病，經歷了萬般艱辛才生下了你，但也因此傷了身體，不過苦苦堅持了十年，便撒手人寰了。”

如姨娘的臉上滿是淚水，“她自知自已命不久矣，老夫人也年事已高，她怕你無人照看，便同我一起做了一場局。那便是在戰場上動的手腳，設局讓我救了你父親一命，同時我也傷了根本，你父親心中愧疚便迎我入府，我方才能以姨娘的身份常常在你身邊看護。”

沈清婉被如姨娘說的往事所震驚，良久才回過神來，“為什麼你竟然願意做到這種地步？”

如姨娘笑了笑，“你母親救了我一命，又有多年的相護之恩，我只是願意為了她付出一切的。”

因為前世如姨娘的數次相幫，沈清婉對於如姨娘說的事情信了七八分，但前世的經歷也讓她對於旁人有了萬分的謹慎，因此還是留了幾分餘地。

“蘭姨，我這麼叫您可以嗎？”沈清婉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問道。

“當然。”如姨娘眼神溫柔的看著沈清婉。

“您這次是怎麼發現沈薇柔有陷害之心的呢？”沈清婉試探道。

“二小姐房中的丫頭菡香是個膽子小的，”如姨娘如實相告，“我在府中這幾年也積攢了不少人脈，二小姐院中也有我安排的人，此事她雖做的隱蔽，但菡香卻心神不定露出了馬腳。不過我雖然知道她有心要設計你，但具體計劃如何我尚且沒有探知到。”

如姨娘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頭。

沈清婉心神一動，眼睛微微轉了轉，將近日在院中發現沈薇柔埋進巫蠱娃娃的事情告知了如姨娘，同時細細的觀察如姨娘的反應。

“先前我的確聽與菡香交好的丫鬟說過，說菡香曾透露沈薇柔房間中有一個娃娃，她時常扎那個娃娃洩憤，就是不知是不是你說的這個。”

見如姨娘神情驚訝，但並未有其他的異常，沈清婉搖搖頭道：“應當不是的，父親待沈薇柔不薄，她應當不會做這種事情去詛咒父親，如果說有人能讓她恨到這種地步……”沈清婉嘲弄一笑，“想必這整個府中也只有我了。”

沈清婉一雙杏眼轉了轉，眼中光芒流轉，心中很快就有了應對的計策，“不過沈薇柔既然如此做了，將這麼好的機會放到了我的手上，那麼我們乾脆就將計就計，反將她一軍。”

沈清婉與如姨娘對視一眼，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到那時還得需要蘭姨的幫助。”

如姨娘點頭應下，“你儘管安排便是，我自然無有不從。”

“蘭姨方才說沈薇柔房中的菡香膽子小，那麼她便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如姨娘瞭然的與沈清婉對視一眼，聰明人之間的合作自是不必多費口舌的。

“那你便等我的好訊息吧。”如姨娘也對沈清婉眨了眨眼睛，隨即便起身離開了錦繡堂。

如姨娘走後，沈清婉將今日挖出來的巫蠱娃娃拿出來仔細檢視了一番，發現製作娃娃的布料極為眼熟，正是前幾日柳氏從自已這裡討走的那一匹。

沈清婉唇角微勾，想到了那日早上柳姨娘突然來拜訪的情形。

下人通報柳姨娘來拜訪的時候，沈清婉只覺得近日自已院中客人可真是多，就是不知這柳姨娘這次是為了何事而來。

柳氏進了院子，先是按照慣例對沈清婉進行了一通虛情假意的噓寒問暖。

見沈清婉不為所動，柳氏有些訕訕道：“婉兒，其實姨娘這次來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姨娘，你與柔兒妹妹倒真不愧是親母女兩個，”沈清婉戲謔道，“說話都是一樣的拐彎抹角，姨娘不妨直言吧，讓我聽聽你的不情之請是什麼。”

說完沈清婉饒有興致地用手託著下巴支在桌子上，一雙小鹿般的眼睛眨啊眨的盯著柳姨娘。

柳姨娘被她的眼神盯的有些尷尬，硬著頭皮道：“這不是快到年節了嗎，你也知道，先前姨娘惹怒了你父親，你父親將我手中的幾個店鋪都收了回去，如今年節將至，姨娘的手中銀錢有些緊張。”

見沈清婉瞭然的點了點頭，柳姨娘連忙補充道：“但姨娘這次來不是為了和你借錢，而是我想給你柔兒妹妹做件衣裳，但我實在囊中羞澀，這好的布料著實是有些……”

柳氏揉了揉手中的帕子，“姨娘是想著，先前老夫人給過你不少料子，不如從你這裡勻一匹給柔兒做身衣服如何？也不必多金貴的料子，就你平時常用的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