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浩和雷蕾一番雲雨之後,正要起身離去。雷蕾此時一把抱住了他,說道:“你今晚怎麼不在人家這裡過夜了呢?”

何浩看了看床上赤身裸體的雷蕾,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地說道:“我家那個母老虎還在呢!我今晚是真不敢在你這裡過夜了。”

“浩哥你這是嫌棄我嗎?”雷蕾淚眼婆娑地哭訴著:“那個姓郭的禿子昨晚上說翻臉就翻臉,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接讓我滾!我以為浩哥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沒想到你和那些狗男人沒任何區別!”

說完,雷蕾就不管不顧地放聲大哭了起來。

“哎呀,你這,你這話說的。”何浩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想的卻是,就這婊子,不曉得被多少人睡過,還跟我來這套。

雷蕾眼見何浩面露難色,直接立起身來,將臉埋在了何浩的懷裡,哭著說道:“他們都說你在派出所裡的職務是你老婆花錢給你買來的,本來我還不信,今晚你這麼一鬧,你叫人家怎麼相信你浩哥是憑自已本事掙來的這身警服的嘛!”

何浩一聽,立馬用手鉗著雷蕾的下巴把她的頭抬了起來,說道:“你這話是聽誰說的?”

雷蕾一看這架勢,知道這是說到對方痛點上了,她就算再驕橫,但自已打小是在妓院裡長大的,這點兒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雷蕾立馬用上了自已平時對付其他嫖客常用的裝柔弱女子的那套,哭得叫個梨花帶雨。

哪曉得何浩下了床後並不吃她這套,手上的力氣反而越來越大。

“說,這話你是聽誰說的!”說完,他手上的力氣又大了不少。

“疼,疼!浩哥,疼!”雷蕾一個勁兒地哀求道。

“知道疼了?那就快說!”何浩眼露兇光,惡狠狠地說道。

“我說,我說,我說就是了。”雷蕾忙不迭地求著饒。

“那就趕緊說!不說,哼!”何浩又有意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量。

“是,是你老婆,劉銀水,沒事兒和米可可還有陳藝美和你們家那個秦海燕在外邊聊閒天的時候我聽到的。而且,而且,哎喲,浩哥,疼,你輕點兒!”

“而且什麼?”雖然對方百般求饒,何浩手上的力氣卻絲毫未減,語氣也更加不耐煩起來。

“我說,我說。而且她們還在給你到處傳。”雷蕾哭著說道。

“她們都是誰?”何浩手上的力量鬆了一些。

“就你老婆還有米可可,還有那個陳藝美!”

“他媽的,這臭娘們兒,賣出毛病來了吧!”何浩罵完後立馬鬆開了手。

雷蕾疼得喘不上來氣,一邊揉著自已通紅的下巴,一邊觀察著何浩的表情,她見對方怒火中燒,便知道這是下迷魂湯的好時候,只見她帶著哭腔繼續說道:“她們還說你家劉銀水,是,是溫州富商的女兒,只是因為,因為......”

說到這裡,雷蕾又停了下來,止不住地哭了起來。

“因為什麼?你趕緊說!”何浩現下聽得眼睛都綠了。

“因為,日本人佔了溫州,把你們家劉銀水給糟蹋了,她父母也死了,她好不容易從日本人手下撿回一條命,她,她還說......”

“她到底還說了啥?你趕緊給我一氣兒說完!”

“你剛才對人家那麼兇,人家憑什麼告訴你!你回家問你媳婦兒去啊!”

何浩剛想一巴掌給雷蕾扇過去,但他看了看眼前這個娘們兒,登時又改了主意。

一切只因這億姊坊的現狀,他和劉銀水兩口子比誰都清楚——這就是一叫陳宇科的這麼一人給開的,這小子不過三十三四,桂林本地人,明面上開了個叫翰文軒的畫室,實際上就是靠開這麼一妓院各種拉關係。

陳藝美就是他一遠房堂姐,死了老公,走投無路了給整到妓院裡來了,平時也幫陳宇科管管這裡面的一切;要是能把雷蕾這小娘們兒給收了,這億姊坊還不就成了自已的了?到時候自已還用劉銀水這老孃們兒的臉色?自已還用看鹹博這玩意兒的臉色?這派出所所長都都會變成他的!他鹹博算個屁,不就仗著自已有個當派出所所長的老子嗎?呸!

想到這兒,他和顏悅色地對雷蕾說道:“哎喲,我的好妹妹,你到現在還跟你的好哥哥我玩兒心眼呢?你要說全了,你哥哥我以後虧待不了你。別說郭局長了,以後有的是大官介紹給你!”

雷蕾聽完,眼珠子轉了轉,腦子裡飛速想了一想,她覺得對方也不像在給她畫大餅,畢竟這郭局長就是何浩兩口子介紹給自已的,而且要是能把這兩口子之間的關係給調撥成功了,自已發達起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於是雷蕾立馬軟噠噠地說道:“我們銀水姐姐說了,她是被日本人給糟蹋了身子,又沒了父母,才逃到了江津,碰到了浩哥哥你。還是她拿出自已貼身的盤纏好說歹說地勸你,你才跟她來了桂林。當妓女都是因為你們身上的錢來了桂林之後都被人給騙光了,你又不肯出去工作,她才不得已幹了這行。”

“你說這話當真,可沒半點兒編排?”何浩有些懷疑地問道。

“蕾蕾我騙你幹嘛呀?我又不是不知道這郭局長都是浩哥哥你的關係介紹給我的。我哪兒敢騙你啊?而且,而且。”說到這兒雷蕾又停了下來,一臉委屈地看著何浩。

“而且什麼呀?”何浩心裡也是另有盤算,外加看到雷蕾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語氣也不由得軟了下來。

“而且,我們銀水姐姐說了,不是靠她撐著,你早就被派出所裡的人給一腳踢出去了。她還說我們民窯這塊兒都得買她的帳,浩哥哥你都是靠著她在過日子,你絕不敢在外邊揹著她亂搞。”雷蕾哭哭啼啼又無比扭捏地說道。

“這他媽放屁!放他媽的狗臭屁!她說她是啥?溫州人?還富商之女?老子從認識她第一天開始他媽的就是個在江津賣的!”說到這兒,何浩立馬閉了嘴,他突然意識到自已好像說多了,而且他差點把劉銀水在江津名聲臭透了才一路搬家最後到了桂林來的。

雷蕾見何浩突然閉嘴,又趁熱打鐵地說道:“那,既然銀水姐她不是溫州人,她怎麼老說官話呀?我都沒聽過她說四川話或者桂林話。我看浩哥你雖然是四川人,可你桂林話說得蠻好的呀。”

“唉,先不說這個了,我就是看在你是我小老鄉的份上,才把郭副局長介紹給你的呀。”

雷蕾聽完,心裡頓時罵道:“你他媽也要有能拿得出手的娘們兒才行啊!就你家劉銀水,誰他媽信她是溫州人啊?自已騙騙自已吧。沒事兒還看時尚雜誌,哼,長那樣,再怎麼打扮也是個賣的!”

可她嘴上說的卻是:“我知道浩哥是個好男人,可惜了,我沒早點兒碰到你!”

何浩心裡冷笑一聲:婊子說的話都能當真?但他卻笑著說道:“現在碰上也不遲啊!聽話,我都知道了,今晚委屈你了。”說完他輕輕拍了拍雷蕾的肩膀,又替她蓋上了被子。

“你浩哥我還有正事,明天早上還得出去巡邏,得回去了。你先好好休息,彆著急,別多想。跟著你浩哥好好混,好日子在後邊等著你呢!”

“這可是你跟人家說的啊!可不許騙你的蕾蕾妹妹哦!”雷蕾撒嬌似地說道。

“你個小蠢蛋,我還能有騙你的不成。”何浩信誓旦旦地說道。

說完何浩也不想再繼續跟雷蕾拉扯下去,穿好衣服,立刻就出了房門。

等他一下樓,卻見陳藝美一臉壞笑地看著他,說道:“喲,我們的何大警員從溫柔鄉里出來了呢?”

何浩並不想搭理他,只是鐵青著臉,看了對方一眼。

“你可別被那小婊子給騙得不知道自已姓啥了哈!妓院裡出生長大的,而且自已親骨肉都不管的娘們兒,嘴裡能有幾句真話?我也是看在和銀水姐們一場的份兒上才提醒你的。”說完她看了看坐在門口的雷雪媛,也就是雷蕾十歲的女兒。

何浩聽到最後一句,更是冒火,這肥婆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但他並未發作,畢竟這不是自已地盤。而且特察裡這塊兒,民窯搞不過官窯,大家都是互相照應著的,這也是為啥劉銀水花了大價錢給他砸了身警服——畢竟有個人在政府裡,好辦事兒。

但他並未表現出來,而是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你不知道,雷蕾她媽當年還送她去學堂上過學的,就是想讓她離開特察裡這個地方。她自已不爭氣,在學校裡去勾引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才十六七歲就把自已肚子搞大了。被學校發現了,男的家裡有錢啊,幾句話的事兒。她媽那會兒歲數都大了,哪裡擺得平這事兒?她這才輟了學,走了她媽的老路。聽姐一句勸,你還是跟你家銀水好好過日子吧,銀水她待你不錯。”

“多謝美姐告訴我這些,我心裡清楚著呢。”何浩嘴上說得好聽,心裡想的卻是:全他媽都是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