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浩被劉銀水罵完後才反應過來——他立馬衝了過去,把正騎在米可可身上發狂亂戳的雷蕾拉到了一邊,雷蕾被拉開之前還用力踢了躺在地上的米可可好幾腳。

何浩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米可可,雖說都是些皮外傷,但滿臉是血又披頭散髮的樣子也怪嚇人的。

他讓站在門口看熱鬧的陳藝美趕緊去扶下米可可,陳藝美瞥了一眼米可可,往外吐了口瓜子皮,說道:“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打的她。”說完就扭著屁股進了屋,邊走還邊說:“這大冬天的,還怪冷的!”

劉銀水眼見這場鬧劇停止了,招呼了眾人幾句:“散了吧,都散了吧!”說完她也回了自已的銀水閣。

雷蕾瞟了眼外邊,看眾人都散了,也沒見著劉銀水的影兒,她立馬撲到了何浩懷裡,哭著說道:“浩哥,她們都欺負我,你剛才都不幫幫人家!”

何浩一邊輕輕拍著雷蕾的背,一邊輕聲安撫道:“哎呀,你們都是在一起的姐妹,何必呢?都見血了。”但他心裡想的卻是,我還幫你?我要不攔著,你非得把米可可的臉全給戳爛。

雷蕾聽完,立馬對著地上的米可可罵道:“姐妹,誰跟她們是姐妹?昨天下午我被人欺負了,沒一個人出來幫我。!這個億姊坊要不是我,全他媽都得喝西北風!”

說完,雷蕾一臉委屈樣地看著何浩,說道:“浩哥,你說郭局長還會回來嗎?都怪昨下午那倆窮鬼!晚上故意在春記油茶門口當著郭局長找我茬壞我的事。”

何浩聽到這裡,瞬間就樂出了聲。

雷蕾一聽見何浩笑,立馬嗲聲嗲氣地說道:“你還笑,人家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你還笑人家。有你這麼當人家哥哥的嗎?”

“我不是笑你,我是笑老天爺都要幫你出這口惡氣!”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呀?”雷蕾不解地問道。

“你想知道呀?你想知道就帶我去你房間。”

“哎呀,你個壞蛋,你不怕你老婆罵你呀?”雷蕾說完戳了戳何浩的額頭。

“哎喲,你個小騷貨。你就說聽不聽我的話吧?”

“去,去,誰讓你是我的浩哥哥呢?”

何浩聽完,順勢手就在雷蕾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哎呀,壞死了。”雷蕾嬌嗔道。

“走吧,別磨蹭了。”說完何浩就摟著雷蕾的腰上了樓。

只剩下米可可獨自一人對著兩人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罵了聲“狗男女!”

進屋之後,何浩就把上午在菜場碰見謝戰強三人並且跟了他們一路偷聽到的話全部告訴了雷蕾。

“就那倆窮鬼,還想開飯店?這關我什麼事啊?”雷蕾立馬又恢復了自已的潑婦本性。

何浩聽完,心裡不禁感嘆道:有的時候還是不得不佩服自已家劉銀水的腦子確實要比其他婊子的好使得多。但他只是一臉陰笑地說道:“這怎麼不叫天幫你呀?你忘了你家哥哥我是幹嘛的了?他那飯店只要敢開,先不說春記油茶就得弄死他,而且你當我這巡警白當的呢?隨便找幾個藉口,就能攪得他雞犬不寧!”

“真的呀?”雷蕾聽完,嗓音又變得夾裡夾氣了起來。

“你要想真,就看你今晚秀恩麼報答你哥哥我了呀?”何浩說完勾了勾雷蕾的鼻尖。

“哎呀,我還能虧待了哥哥你嗎?反正我也不想招待那些窮鬼。”說完雷蕾就關了燈,一下子倒進了何浩的懷裡。

這邊張繼剛回來後,聽完餘穎轉達給他的話,他連晚飯都沒吃,立馬就進了左春聖的房間。

左春聖看見他進來,點了點頭,說道:“吃晚飯了嗎?”

“還沒有,剛回來。”

左春聖晚上才被左日興氣了個夠嗆,現在聽到張繼剛娘裡娘氣的嗓音,他瞬間就想起自已也是個不完整的人,想到這兒他只覺得自已莫名想發火,但眼前這個人對他還有用,他只得拿起旁邊的茶杯喝了口茶,隨後才說道:“辛苦你了。”

張繼剛也察覺到了左春聖表情上的變化,只是他不知道對方為何會這樣,於是他只是畢恭畢敬地說道:“義父你言重了,我就是在各個學校外邊轉了一圈,也沒幹什麼。”

“哦,那你發現了些什麼?”左春聖一聽瞬間來了興趣。郭平邦既然要處處對他掣肘,多打聽些其他學校的事,對他而言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也沒發現啥。我就跟了幾家學校,我就發現他們的菜都是下午三四點之後才運過去的,而且買的大多都是土豆白蘿蔔這樣的菜式。”

“沒有肉嗎?”

“沒有。”張繼剛搖了搖頭。

左春聖聽完,低頭思索了半天,張繼剛此時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過了一會兒,左春聖抬頭說道:“你弟弟他從小嬌生慣養,不知事,我壓根就靠不住他,只求他別再給我多生些么蛾子。你這麼多年以來,一直跟著我,也知道你弟弟他都幹了些什麼事,更知道我為了給他擦屁股費了多少財力和人脈。你也清楚我是怎麼調到桂林來的。”

說完左春聖抹了抹眼淚,又連著咳嗽了半天。

張繼剛見狀,趕忙把茶杯遞了上去,說道:“義父這一路走來,沒人比我更清楚您這些年吃了多少苦。”

左春聖聽完,點了點頭,擠出了幾滴眼淚,又看向張繼剛,說道:“你找張凳子坐下吧 我爺倆兒好好聊聊天。”

張繼剛順從地搬了張凳子坐到了左春聖的對面,緩聲說道:“義父,您彆著急,先喝口水再說。”

左春聖擺了擺手,說道:“你弟弟他不爭氣,我之前在南京給他談的那門親事是怎麼被他給攪黃的,你也是看見了的。如果你弟弟當時和胡局長的千金成婚,他又怎麼會在重慶把自已學生的肚子給搞大了?”

說到這裡,左春聖長嘆了一口氣,又是一臉的老淚縱橫。

“義父,您彆著急。日興那會兒年紀小,他吃了一回虧,也長大了不少,這些我都看在眼裡的,而且餘穎也是個好姑娘,日興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像您的。”

“唉......”左春聖長嘆一聲,一把拉過了張繼剛的手,說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弟弟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他不是我親生的,我也沒法兒有親生的孩子。只有你,從長春宮裡就一直跟著我,你是最像我的。可惜了,咱倆都是廢人,要不然我也不至於一直讓你幫我去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你弟弟他我是靠不住的,至於你弟妹,她爹孃全都死了,又不是什麼有錢人家出身的,你弟弟也是看在她年輕漂亮,不經世事。她說的話,你以為你弟弟真能聽得進去?”

張繼剛聽完,也悲從中來,自已也是因為年少家貧才走了那條路。左春聖這麼一說,他心裡也是又悲又喜,悲的是自已命該如此,喜的是自已難得碰上了這麼一個有情有義的義父。想到這裡,張繼剛信誓旦旦地說道:“義父,您放心。只要有我張繼剛在一天,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做好我該做的事。只要您不嫌棄,我一定給您養老送終。您老有什麼需要我辦的,我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把我這顆心挖出來我都願意。”

左春聖聽完這話,知道自已目的已經達成,但他只是慢慢說道:“傻孩子呀,義父哪會讓你去幹送命的事呀!只是你這弟弟太不爭氣,我能信得過的只有你。畢竟有好多事,你弟弟不知道的你全都知道,只有你才是我真正能靠得住的人呀!”

“義父,您對我的大恩大德,兒子我全都記在心裡,義父您有什麼事需要兒子我去幹的,您吩咐便是!”

“我知道剛子你信得過。我眼下並沒有什麼事。你去學校外邊守著這件事幹得很好。只是這些東西對我來說用處並不大。如今倒是教育局裡那個叫郭平邦的副局長處處在給我找麻煩。”

“義父是需要我去盯著這人嗎?”

“你年紀不小了,也該找個知你疼你的體已人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肯定不能讓你重蹈我的老路。你白天不用再去外邊幫我打聽訊息了,就盯著郭平邦就行,把他日常接觸過的人,去過的地方每天回來告訴我就行。”

“義父您放心吧,我明天就去做。”

“你明天一大早就去教育局門口守著,但凡你看見一個坐汽車來上班的戴眼鏡的穿西裝的禿頭胖子,那一定就是那個郭平邦。”

“知道了,義父您早點兒休息吧。兒子一定給您把他給跟好了。”

“你也回去早點兒休息吧。”左春聖又咳嗽了一陣兒。

等到張繼剛走遠之後,左春聖才端起桌上的茶杯,滿臉笑意地好好品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