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戶外透進來,宋白榆眯了眯眼,轉頭見江妄還睡著,管自已去洗漱,換好了衣服,走到江妄旁邊,用食指關節處敲了一下他的額頭。

“嗯……”江妄哼唧了一下,翻了個身。

宋白榆挑眉,利索的掀開他的被子,把腳從拖鞋裡伸出來,不輕不重的踹了他屁股一下。

江妄下意識的躲,清醒了一些,轉頭看著被宋白榆俯視的眼神燙了一下,飛速從床上起來。

三下兩下換好衣服。

“去洗漱。”

“好嘞。”

等江妄出來,宋白榆已經重新靠在床頭,衣著整齊,被子壓在身體下面,“去把白鴿和伏龍叫過來。”

江妄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白鴿穿著一件灰色的薄長袖,伏龍披著黑色的風衣,兩人站在一起倒是般配的很。

宋白榆手背朝外,手心朝內,向江妄揮了揮。

“啊?”江妄疑惑的看向她,怎麼自已一把人叫過來就被支走了。

見江妄還愣在原地,宋白榆皺眉看著他。

“好好好,我回避。”他不情不願的走出房間。

宋白榆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兩遍,輕笑了一聲,眸子冰冷,難掩其中的凌厲,壓迫感撲面而來。

白鴿和伏龍有些茫然,相互對視了一眼,還是一頭霧水。

安靜的可怕。

“老大,你叫我們來有什麼事嗎?”白鴿說話時小心翼翼的,她還是第一次見他把姿態放得那麼低。

想來是察覺到自已有賬要和他們算。

宋白榆漫不經心的抬眸,在他身上停留了兩三秒的時間,然後看向伏龍,說道:“過來給我捏肩。”

在遇到江妄之前,這種事一直是白鴿在幹,現在突然讓伏龍來,他們有些摸不著頭緒。

伏龍低頭恭敬的應了一聲,來到宋白榆身後,由於她靠在床背上,伏龍只能側過身體,用一種很費力的角度給她按摩。

接下來,她朝白鴿抬了抬下巴,點了點自已的腿,“過來捏腿。”

白鴿沒什麼猶豫,立即在她旁邊跪下,姿態有些殷勤。

“你們都是各自領域內的頂尖人士,怎麼會想著跟我混黑幫。”宋白榆漫不經心的看著眼前的白鴿,問得很隨意,像是不經意間聊起這個話題。

白鴿捏腿的手指一僵,“緣分吧,而且跟在老大身邊有肉吃。”

“哦?”宋白榆挑眉,看起來對這個回答還挺滿意,“可現在出了這事,你們應該知道繼續待在我身邊會很危險。”

“是。可我們都跟了你那麼久了,肯定不能看著你往火坑裡跳啊。”

說得天衣無縫。

宋白榆面色變得涼薄,垂著眼,“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見過。”她抬手把白鴿垂在一邊的長髮往後撩,將他額頭前面的碎髮掀上去。

看起來很親近,但其實動作粗暴,手拽著頭髮往後拉,白鴿被迫抬頭,下巴呈四十五度上揚。

“怎麼那麼眼熟呢。”宋白榆陰惻惻的說。

“老大……您看錯了吧……”

見勢不好,伏龍立馬說:“老大,你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宋白榆知道伏龍打得什麼主意,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加大了力道。

“嘶……”白鴿疼得眼睛紅了一圈。

肩膀上的手有點抖,宋白榆鬆了勁,微微側頭,語氣不善:“沒吃飯嗎。”

伏龍立刻回魂,“抱歉。”

宋白榆保持著側頭的動作,“你看著也有些眼熟。”

這話把伏龍說得全身僵硬,因為宋白榆轉頭的角度根本就不足以看到他,如果自已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恢復了記憶。

與此同時,白鴿也反應了過來。下意識跪在地上,把手放在大腿上。

伏龍也收回了按摩的手,自覺的走到白鴿身邊和他並排跪下。

“反應還不算慢。”宋白榆悠哉的點評。

“你都想起來了。”白鴿沒了剛才殷勤的模樣,有些破罐子破摔,“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們是來幫你的。”

“呵,幫我。你們接到紅塔的時候就知道那是黑桃的手筆,在我面前裝孫子。”宋白榆邊說邊踹了他們一人一腳,踢在腹部出了狠勁,白鴿和伏龍悶哼一聲,沒有說話。

“啞巴了?”

伏龍沉著臉,“當時的情況就算說明也沒有什麼用,黑桃組織和你母親有關係,要是我們說出來,你肯定會急於查明真相。而且現在的黑桃已經不是單純的提高身體強度了,而是加入了其他生物的基因,我們對它一無所知……”

“閉嘴!”宋白榆看著伏龍,眼裡沁著寒冰,“這些是我來衡量的,不是你。”

“是。”

宋白榆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繼續捏。”

白鴿就著跪著的姿勢捏腿,伏龍站起來,給她捏肩,下一秒,江妄推開門,“你們好了沒啊。”

入目的畫面,令他火冒三丈,他的白榆正在被兩個男人上下其手!豈有此理!

他衝過去,一拳打在白鴿的身上,把他打飛,伏龍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滾到了白鴿的旁邊,江妄還不得勁,用腳雨露均霑的各踹三下,疼得地上兩人無法動彈,他們不敢還手。

“行了。”宋白榆淡淡道。

江妄走到宋白榆身邊有些委屈,“你怎麼讓他們碰你,明明我來就好了。”

宋白榆的眼神悠悠然的在被打趴下的白鴿和伏龍身上打量了一圈,毫無心理壓力的說:“是他們非要按。”

“草!”江妄激憤的又踹了他們一腳。

完全沒考慮宋白榆說的話可不可信,也沒想過只要宋白榆不肯,他們倆沒法動她一根手指頭。

“滾吧。”宋白榆的聲音像是從天上降落下來,給了白鴿、伏龍赦免令,他們兩人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伏龍吃力的攙扶著白鴿,挪著艱難的步子走了。

他們一走,江妄立馬就沒臉沒皮的貼上去,委屈的說:“你和他們說了什麼,怎麼不讓我知道啊……”

宋白榆摸了摸他的軟黑髮,“無關緊要的事。”

“那我有什麼不能聽的。”

宋白榆摸了摸他的臉,“乖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