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榆坐在一輛車上,是一輛警車,她睜開眼,問:“這是哪兒?”

“你被綁架了,我們現在就送你回家。”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都坐著一位民警,她身邊也有一位。

身邊的民警遞給她一杯水,“來,喝點水。”

宋白榆接過,她完全不記得在黑桃實驗室裡發生的事了,記憶有些混亂,她片段式的記憶讓她以為,自已只是被綁架了並且在中途就獲救。

只是一段人生中微不足道的插曲。

她遺忘了在實驗室裡遇到的所有人,回到家後,開始了與之前一樣日復一日的生活。

所有的一切連成了一串,宋白榆猛然睜開眼。

周圍很暗,現在是夜裡,窗簾沒有拉,月光照亮了周圍的佈局,空間狹小,看起來像一家快捷酒店的房間。

腰上環著一隻胳膊,宋白榆轉過頭,一張溫順熟睡的側臉。

過往的經歷如同噴湧而出的泉水,衝進她的大腦,她猛地翻身壓在江妄的身上,抬手狠狠的揪住他的頭髮。

睡夢中的江妄睜開眼,戾氣化作一片柔水,“你醒了?”

剛說完,唇就被覆上來的柔軟蓋住,江妄一驚,本能的往後退了一些,宋白榆對他的反應很不滿意,揪他頭髮的那隻手加力,並且另一隻手從他的前胸爬到了他的脖頸。

江妄見宋白榆的攻勢越來越猛,慢慢的放鬆身體,伸出手覆在她的頭頂,這是一個保護的姿勢。

牙齒咬破了唇,濃烈到血腥味瀰漫在唇間。

直到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宋白榆才作罷,起身要從江妄身上下去。

然而,護住她頭的那隻手一路滑到腰部,穩穩地圈住她的細腰,不讓她走。

“放開我。”宋白榆開口,聲音清冷,卻透著一絲笨拙。

江妄笑著,“不嘛。”他把腦袋埋在宋白榆的頸窩裡撒嬌,內心無比雀躍,白榆主動吻自已了,還是舌吻!

他激動的整個人都在抖,但又極力剋制著,如果宋白榆能看到他的表情的話,就會發現他的嘴角幾乎咧到耳根。

“好了。”

江妄這才慢慢鬆開她,仰著頭像是一隻討食的大狗狗,他把宋白榆放到自已的身側,面對面看著她,很專注。

宋白榆不自然的把臉移開。

江妄順勢貼上去,雙手環住她抖腰,讓她把臉靠在自已的肩膀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我睡了多久。”

“一天,這是第二個晚上。餓不餓?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宋白榆搖搖頭,下巴搭在江妄的肩膀上,慢慢的呼吸。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從那次綁架後,自已會失眠了。

她潛意識裡,覺得江妄應該在她的身邊,也是在藍海灣遇到江妄後,自已的失眠症才緩和的。

“有煙嗎?”

“怎麼一醒就要抽菸,沒有。”江妄一臉嚴肅的看著她,像是一位嚴格的執勤主任。

長臂一伸,宋白榆精準的按到了燈的開關,長髮傾瀉而下,髮尾撓了撓江妄的下巴,她剛把腳觸到地面。

“好了好了,我給你拿,別下來了,在床上待著。”

宋白榆沒聽他的,只是說:“我去刷個牙。”

刷完牙,宋白榆坐在床頭接過江妄遞來的煙,舒服的撥出一口氣。

她吸的煙,是白鴿專門製作的,不會傷肺,味裡帶了點很清淡的薄荷涼,她眯了眯眼,朝江妄勾手。

江妄知道她又要消遣自已,很聽話的靠了過來,一口煙噴在他的臉上,他眨了眨眼,“我也想吸。”

宋白榆挑眉,食指抬起他的下巴,渡了一口煙給他。

看煙要吸完了,他殷勤的湊過去,拿走宋白榆手上的菸屁股,按滅在床頭櫃上。

“再休息一下吧,你身體超負荷了。”江妄有些擔心。

但宋白榆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靜靜看著她,很輕的笑,“你是特別的。”

無論是以前被送往黑桃實驗室的時候,還是在藍海灣打拳的時候,江妄在她眼裡都是特別的存在,像是自帶光效,是明亮的,鮮豔的。

她不知道,此時自已用那清冷漂亮的笑眼看著江妄,瞳孔裡滿是江妄的影子。

江妄喉結動了動,隱蔽的夾緊雙腿,沒錯,他被眼前的人看硬了……

但即便如此,此時得喜悅是遠遠勝過窘迫和尷尬的,宋白榆說她覺得自已是特別的!

他搖著尾巴,把自已的臉懟到宋白榆面前,“真的嘛,你再說一遍。”

這個要求聽起來並不算難,但宋白榆就是不想答應他,搖頭。

“哎呀,你再說一遍嘛,我剛才沒聽清~”

江妄的聲音打著波浪,別提有多得瑟。

還是這副死樣,宋白榆心裡有些無奈,沒再說話,她怕再說幾句好話,江妄那個尾巴就要翹到天花板上去了。

“行了,別鬧了。”

江妄立馬安靜下來,眨巴著眼賣乖。

宋白榆十分乾脆的關了燈,江妄賣乖的表情瞬間融於夜色之中。

“其他人呢?”宋白榆問。

“都在呢,我們直接把這個酒店包下來了。”

說到這,宋白榆想起,白鴿、伏龍、蛇精三人就是方黎舟、杜墨、艾佳。

當初她組建黑鷹的時候,這三人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身邊,成了她的一把手,她私下都查過他們的身份,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才用的人。

現在看來,他們或許沒有失憶,故意留在了自已身邊,如果是這樣,他們也是認得出江妄的,真是演的一出好戲。

當時還感嘆自已的運氣這麼好,身邊有頂級心理學專家、權威外科手術醫生、國家知名設計師,現在看來,這三人本來智商就高於普通人,有這樣的成就並不奇怪。

還有蘇青和寧奕辰這兩人。

“蘇青和寧奕辰是怎麼跟著你的。”

江妄疑惑,“啊?怎麼突然聊起他們。”

“隨便問問。”

“其實都算是巧合吧,他們都是主動來到江亡身邊的。”江妄的聲音很緩,像是在回憶。

如今也不好判斷那兩人的身份。

只是白鴿和伏龍就沒那麼好命了,騙了她這麼久,不扒他們一層皮,難解心頭之恨。

宋白榆表面是波瀾不驚,心裡早就把他們拉入了黑名單,賬是必然要算清的。

江妄縮了縮脖子,“白榆,你眼睛裡怎麼有股殺意。”

宋白榆淡淡的看了眼前這個黑色的糰子一眼,“我都看不清你的臉。”

“我是用心感受到的。”

“那你感覺還挺準的。”宋白榆涼涼道。

江妄變得疑神疑鬼,“我做錯什麼了……”

“沒有,安心睡吧。明早就知道了。”宋白榆拍了拍他的背。

“哦……”

江妄惶恐不安的沉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