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媔在那件事發生之後打算要還家,卻被王太妃請了過去,說是有話要說,秦媔心中犯怵,他應該不會那麼無聊的去告訴他母親吧。
她行了禮坐了下來,正慶幸那人沒在便聽見小太監來報說王爺來了,只得又起身和他行禮。
周時勳慵懶的坐下虛扶一下道了免禮。
“我們打算明日回去了。”
王太妃感嘆一聲,回去就見不了秦媔了,她卻淺笑著安慰,說她今日要走了。
王太妃道:”不如明日一起,我是極喜歡你的,只怕這次見見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說著有些淚眼婆娑,秦媔忙起身握著她的手,又安慰了一場,又在青蕪的軟磨硬泡下同意明日和他們一起回城。
說了許多話,王太妃累了才起身告辭。
“芓莩啊,你替我送送小娘子。”
秦媔不知道王太妃的意思,周時勳卻懂,在她拒絕了多次之後還是看見他站起身要送自己出來。
她突然想起昨日他最後說的那句話,那藥性不足以讓他意亂情迷,噌的一下紅了臉,只得垂下頭。
他走在她的一側,見她耳尖有些緋紅,極是惹人憐愛。不由得又想將她蹂/躪,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
他在她身旁站定,彎下腰唇附在她耳邊,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戲謔:“笑你在想那件事。”
秦媔抬頭望著他,她沒想那件事,但是被他這麼一提醒,倒是真的想起了。臉上更是漲紅,又不是男子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不知該怎麼反駁。
“你胡說什麼?”
她不理他快步出去,沁香忙不迭的跟上,小聲抱怨:“王爺現在是怎麼了?哪裡像傳說中的賢王。”
“人是會偽裝的,這才是他本來的面目。”
第二日,眾人將頭天收拾好的東西裝好,下了山。早有馬車在山下候著,秦媔本想就此作別,卻被王太妃留住,說是一起走。
李嬤嬤也在一旁勸慰,說王府的侍衛護著,此去城中甚遠,還是一起的為妙,秦媔不願拂了王太妃的好意,也答應了。
一路上,沁香都在偷偷的從簾子內觀察周時勳,生怕他又對自家小娘子做什麼可怕的事。
“你別一直看他,”秦媔推了她一下。
好在一路上都相安無事,周時勳也就在她下馬車和王太妃作別時瞟了她一眼,其他時候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回到家中,不可避免的遇到了秦姒,她似乎早就知道秦媔要回來,在垂花門旁候著了。
她覺得父母不好說的話,應該由她來說。
情知躲不過,秦媔笑盈盈的迎了上去,“二妹妹怎麼在這裡?是等我呢?”
人多她不好拉下臉和她鬧,只是順著她的話淡然笑道:“幾日不見大姐姐,想得很。”
說罷,兩人手拉手,往玉明軒來。
才進門,秦姒就將她手甩了。她冷冷一笑,指著炕的另一邊請了坐。
秦姒氣呼呼的一屁股坐下道:“大姐姐若是不願意給,妹妹無話可說,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沒得叫人噁心。”
秦媔不說話,面上無表情,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聽見她又接著道:“咱們都是一家子骨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三房拿不出聘禮丟的是侯府的臉,大姐姐你說該怎麼辦?”
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才叫人噁心,秦媔忍住氣道:“這事我實在沒辦法,南安王給我的東西我原封不的送還了給他了,當初家裡給我的嫁妝也才那麼點,二妹妹總不會惦記著我母親的嫁妝吧?”
她像炸毛的母雞,一下就跳了起來,“大姐姐說的什麼話,大伯母的東西我怎麼會要?”
果然和她父親一個樣,一激便暴跳如雷,秦媔忙笑著將她拉回座位。
話鋒一轉,秦媔正色道:“二妹妹與其想這些沒用的,不如叫三嬸嬸去哄哄宋家,之前他們礙於南安王,不做計較,如今沒有這層,說不定就要去告你們悔婚了。”
秦姒一怔,她沒想過這件事,但是自來悔婚是十分嚴重的事,不被人拿住還好,被人拿住是吃官司的。
秦姒坐立不穩了,秦媔又冷著讓人將她送回去。
十七的月亮出來的遲些,卻比十五的更大更圓,侯府外的巷子被照得通亮。三個身影一前一後的進了巷子,黑色的披風將帽兜低垂遮住了他上半張臉。
秦燁忙不跌的扭著他那微肥的身子趕來,正要拜卻被他抬手免了。
“太子殿下深夜尋下官,不知是為了什麼?”
太子沉吟:“你知不知道南安王在朝堂上暗示我父皇林萬去過西北?林萬是誰?他可是嚴卿的小舅子。”
秦燁稍微一想這幾日的事,作亂的人已經抓了回來,並且牽扯出了南安王。之前他們才在皇帝旁演戲嚴卿和太子不對付,此時南安王卻暗示林萬去過西北。而這種事皇帝只消一查,並知道他們去做什麼。
那麼接下來的事,嚴卿就會束手束腳,甚至還會損失這員大將。
這麼一想,秦燁已經驚出一身冷汗,如若嚴卿再一個沉不住氣,那麼整件事不僅功虧一簣,還會將他們牽扯進去。
“下官有一個法子,南安王很在乎他們的性命.......”
太子望了他一眼,薑還是老的辣,用他們的性命來做籌碼是最好不過的事了,只是風險也很大,全憑賭了。
他們關押在刑部大牢,太子也想過這個法子,但是必須要有一個能擔得起事的人來做。也就是說做這事的人要有軟肋,他便選中了秦燁。
“這件事還要拜託愛卿。”
秦燁聽說驚恐的望著眼前人,想推辭拒絕,卻聽見太子長嘆一聲道:“聽說你家嫁南安王那位被送了回來?”
秦燁剛才還在想正事,現下突然問這個,正要回答,太子卻早已出了巷子,他身邊的太監過來提醒道:“秦大人還不快謝太子殿下,殿下有意將她放在東宮做個侍妾。”
秦燁聽得嚇了一跳,忙躬身道:“侄女兒已是棄婦不敢獻給太子,恐惹人笑話。”
“大人不明白麼?如今陛下身子不大好,若是在東宮做了侍妾,過兩年說不定也是妃位。您先送她到城西的月隱庵中帶髮修行一二年,不就成了。”
秦燁聽得心頭不好受,他哪裡不知道太子要那侄女兒是為堵南安王。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