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民怨沸騰

這邊巡邏的衙役們察覺不對。

上面交代了許多次，要是遇上給趙丞相說情的人，別管三七二十一，抓了就是。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似乎也不太適合抓人。

而那老鴇早就將那二十幾個姑娘帶了過來，姑娘們很漂亮，就是身上香粉擦的很重，但就算如此也掩蓋不住那種死了許久的臭魚的味道。

再一看姑娘們如花似玉的臉頰，有那憐香惜玉的，就起了幾分惻隱之心。

“嗨，小大夫，趕緊給姑娘們打針吧！要是耽誤了沒救回來，那我可要心疼的。”

那年輕大夫動作也利索，三下五除二做了皮試。等待一會兒後，刷刷幾針下去，便收了手，又拿出幾個小瓷器。

“剩下的這些你們可以拿回去之後內服，早晚各一次，每次兩滴，然後明天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再來找我，再告訴我你們有沒有好轉？”

在這個時間，衙役們也得到上面肯定的回答，還是那句話，只要是為趙丞相造勢求情的，不管三七二十一通通抓進去。

於是一大班衙役，兇巴巴的過來，直接掀了年輕大夫的攤子，桌子上的小瓷瓶咕嚕咕嚕的滾了一地。

“幹什麼幹什麼？這裡不準聚眾鬧事啊，其他人趕緊給我滾！”

“ 嘿， 就是你小子為反賊趙博文求情是吧，我們大人要帶你回去問話，快跟我走一趟！”

嘿，眾人剛剛對這個青黴素感點興趣，還躍躍欲試的，想試試這個青黴素究竟效果如何呢？

這年頭誰身上沒有點小病小痛的呀？聽說這青黴素價格還不貴，要是真的有效，可不每個家裡都會備上幾瓶。

有人大喊。

“人家小大夫也沒做什麼，官府為什麼要抓人啊！”

有人躲在暗處大聲喊道。

“肯定是因為趙丞相就是被冤枉的，這才會出現一個大夫為他喊冤，就要將人抓進去，不就是為了屈打成招嗎！”

“可不就是拿著一個破布片和一個娃娃就能誣告丞相，那我哪天拿著一根牛繩子，是不是就能告人偷我的牛啊！”

“快攔住他們，不能讓他們把人帶走！”

衙役們心中暗暗叫苦。

上頭人的博弈，關他們下面的人什麼事兒啊，他們還不是隻能聽命行事。

百姓們似乎很激動，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將人帶回京兆尹。

而剩下的人群裡面則開始慢慢流傳著一個說法，那個阿牛就是收了別人的錢來陷害趙丞相的。趙丞相一家鐵骨錚錚，為國為民。

“要真是一個巫蠱娃娃就能夠影響國運，使大楚朝接二連三出現禍事，那為什麼每一次出現禍事都是趙家的人出面力挽狂瀾呢？”

“我有一個親戚是糧店的，這次跟著運了很多糧食去湖廣，聽他說，這一次趙家商會的人特意運了很多很多很多糧食到那邊，而且願意直接用好的糧食來換湖廣那邊已經被浸泡發芽的糧食，沒有要老百姓一分銀錢，就這個舉動救活了多少百姓啊，這樣為老百姓著想的趙家，怎麼可能會用巫蠱娃娃來影響國運。”

“ 嘿, 聽說了嗎？”

“趙將軍帶著突厥首領的頭回來了，還帶回來了突厥的求和書，他們要是真有反心，有心影響國運，何必又這麼拼了命的打仗。”

而這些來自民間的反駁，也僅僅只是開胃小菜。

真正的大戲還是要在朝堂之上展開。

像是約好的一樣，趙維民和趙維卿同日到達京城。

一隊人兵甲裹身，氣宇軒昂，身後跟著突厥求和的使臣，使人一看，就能看出我大楚朝天朝上國的威嚴。

而另一隊氣質儒雅，身形挺拔，身後牽著一溜被捆起來的犯事官員，讓人瞧著就覺得這批官員明察秋毫，清正廉明，是一群為民做主的好官。

兩隊人馬在城門口相遇，互相拱了拱手。

“趙將軍好久不見！”

“趙尚書別來無恙！”

攜文武百官在城門口迎接的石煜翻了個白眼。

瞧你們這陣勢，就算是有功勞也不能這麼顯擺。

他又轉頭剜了一眼葉無雙。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白交待那麼多了。

葉無雙則是站在百官群裡眼神怨毒。

又讓你們兄弟倆多活了一段時間，真是晦氣，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找個機會，直接給這兩個舅兄下毒，乾脆利落，一了百了。

趙惟民和趙惟青兩兄弟看到前來迎接的石煜，當即翻身下馬，帶領身後眾人行禮。

“末將參見陛下，臣幸不辱命，不僅收回被突厥佔領的幾座城池，還將突厥首領的頭帶了回來，後面的，是前來求和的突厥使臣。”

“微臣參見陛下，臣幸不辱命，成功完成此次湖廣救災任務，還在瘟疫治理過程中發現青黴素，此藥效果神奇，可造福萬民，能發現此神藥，是我大楚之幸，百姓之幸啊。”

石煜緊咬著牙關，將人扶起來。

“有如此賢臣名將，實乃我大楚之福，各位快快請起。”

實則石煜的內心：說的那麼大聲幹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嗎？牛什麼牛！

其他人依言而起，只有趙惟青趙惟民還跪在地上沒有起來。

“陛下，臣聽說此次有人誣告家父包藏禍心，以巫蠱之術害我大楚國運，陛下，此等子虛烏有之事，定是真正想害我大楚國運的小人作祟，求陛下明察秋毫，還臣父親清白。”

“陛下，末將父親年事已高，身體不甚康健，末將擔心父親會在獄中出事兒，求陛下恩准，讓末將以身代父進獄中受苦，等待事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石煜的表情差點控制不住。

眾目睽睽，百官見證，百姓圍觀，在這個時候，他要是敢讓剛剛立了功的將軍進大獄，那圍觀的百姓還不衝上來把他給吃了啊。

“兩位愛卿不必憂心，此事仍在調查中，若查清趙丞相真是冤枉的，朕必定親自從獄中接他出來。”

但這兩人依舊跪地不起。

“求陛下恩准，家父年事已高，確實不宜在大獄之中受苦，求陛下念在我們兄弟倆一片孝心，讓我倆以身代父，等待真相大白的一天。”

這一刻，石煜真的想幹脆把這倆就這麼關進去就行，可理智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如果這麼做了，必定會有許多人打著各種名號起義，造反，但他偏偏調不動軍隊來剿滅，因為這些人都和趙家一個鼻孔出氣的。

大楚朝百年基業，不能毀在他的手上。

他咬著牙開口。

“來人，傳朕旨意，將趙丞相送到趙尚書府上去，在事情查明之前，趙博文不許出尚書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