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明雲笙接放學

段憶柳在武天院門口為了二公主，大罵曾經同窗的事沒多久就在兩個書院裡傳開了。

放學路上，不少人對她投來複雜的目光。

只見她和雍王之弟桓弘闊肩並肩一起走，不知道聊的什麼，二人甚是開心，激動時兩個更是勾肩搭背，開懷大笑。

早就聽聞二人深情厚誼 ，可不久前兩人大吵一架，沒多久桓弘闊就突發惡疾在家休養了一個多月，不過這剛回來兩人就如此熟絡，不合謠言不攻自破了。

誰人不知現在的雍王體弱多病，又無子嗣，雍王之位遲早都是他桓弘闊的。

書院裡的人都是達官貴人的子弟，從小耳濡目染，又豈會不看不明白這段憶柳如今有這未來雍王的深厚友誼，還有與二公主尚未挑明的親事。

之怕是這京城裡除了皇子，沒人能比她地位更高了。

段憶柳絲毫都沒察覺到一路上窺視自已的眼神，她現在是感覺心裡的大石頭暫時穩住了一些，自已的小命好像還能留的更久一點。

“你是說，系統給你的任務也是讓你好好活下去，一直到葉羨堯統一後才能回到原來世界？”段憶柳突地停住腳步，拉著桓弘闊的衣角，小聲地說。

桓弘闊連忙拉她入懷，捂住她的嘴，抬頭看向眾人。

周圍人本就一直留意著二人的行為，看他們突然反應如此大，也停下腳步，一臉好奇地望向二人，很顯然，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樣子是段憶柳一激動，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這時她才發現自已說錯話，和他聊了許多之前的事，真是一激動，居然忘記自已身處的環境了。

在這臨煥國的皇宮裡，公然說起敵國的王上會統一的話，這要是被人聽到，怕是她活不過今晚。

段憶柳頭上滲出細密的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察覺到懷裡的人的顫抖，知道她是害怕了，感受到從掌心裡傳來那人溫潤又急促的呼吸，不自覺的顫抖讓他感覺到柔軟的雙唇摩擦著自已的掌心。

桓弘闊心漏了一拍，突然覺得懷裡這個矮自已一個頭的白嫩少年，甚是可愛。

桓弘闊不捨得挪開她唇邊的手，順勢攬上她的肩膀。

“看什麼看？沒見過兄弟摟摟抱抱啊？”

一幅吊兒郎當紈絝公子的做派倒是把一些只會老實讀書的人嚇跑了，眾人紛紛遠離這對冤家。

桓弘闊見人走的差不多，拉起她的手，轉身想要去後面竹林的隱秘處。

剛轉身，只聽後面傳來一句冰冷到極點的聲音。

“段雲逸。”

段憶柳腳步一頓，這寒冷的聲音，她怎麼會不知道是誰。

她僵硬地轉回去，擠出一個很難看的微笑，裝作很驚訝道，“哥哥！你怎麼會在這？”

眼前人身著皇帝御賜的緋紅色飛魚服，腰間配一把玄色繡春刀，胸前那金線摩羯紋勾勒出的四爪龍神張著翅膀，被烏紗帽遮住大半風采的狹長鳳眸微微上挑。

眸底深處是全然的冷冽，薄唇微抿，他站在不遠處注視著二人，慵懶而淡漠，疏離且遙遠。

段憶柳心漏了幾拍，她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明雲笙，那眼神彷彿是冬日裡的毒蛇。

發現他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已身上的某處，段憶柳低頭尋找，才發現她和桓弘闊的手還一直緊緊牽著。

她連忙放開桓弘闊的手，小碎步跑到明雲笙身邊。

“哥哥不是出城辦事了嘛，怎麼這會兒在學院門口，是特意來接我回府的嘛？”

說完才趕抬頭看向面前比自已高了大一個頭的明雲笙，眼神與他對上，這時的他又變成了記憶中的樣子。他望著她，眸光溫柔，彷彿再也裝不下其他人。

段憶柳心裡一緊，好帥，好酷，好養眼的190大帥哥！還這麼溫柔地看著自已，她快要保持不住了！

明雲笙低頭看著女孩假意迎合其實怕的要命的樣子，唇邊漾著令人目眩的微笑，眉宇間透出一股子溫和之意。

“嗯，事情辦完了，剛從承乾殿出來想到你如今在武天院，就過來接你放學。”

近在咫尺的少女，一雙眼眸明豔清澈，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

“而且我還想看看你舌戰群儒的樣子呢。”明雲笙輕輕摸了下女孩的頭，他的手指修長如玉，微微泛寒，不自禁地輕撫著她頭頂的碎髮。

段憶柳止住笑容，像是犯錯的孩子，藏在袖口的雙手捏著衣角，初出茅廬的女子還不懂得人情世故，小心思全寫在臉上了。

“哥哥，我知道錯了。”她的聲音清脆婉轉。

他眼睫低垂，神色溫和，修長的手指將她的小手握在手心，指尖在她掌心輕輕撫過，似乎想要擦去別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氣息。

“你沒錯，那些螻蟻般輕賤的人，不值得你如此生氣。”明雲笙拉著她的手，準備往馬車方向前去，“下次再碰到這樣的事，直接告訴哥哥，哥哥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向你跪地求饒。”

一些晚走的學子聽到活閻王的這句話，火燒屁股般跑走。

“不提那些人了，哥哥不說，我都快忘了。”段憶柳假裝不在意道。

“走吧，阿柳餓壞了吧。”明雲笙這才抬頭，瞥了一眼桓弘闊，“桓公子要不要一起？”

桓弘闊連忙擺手，“我就不橫插在你們兄弟倆之間了，段小公子明日再敘。”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明雲笙，這大反派果然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要是真那麼實心眼的跟著去，怕是被他吃的骨頭都不剩。

“那我們可不管你了，哥哥快走吧快走吧！我都餓了。”段憶柳拉著明雲笙的手臂就走，生怕他再提起剛剛的事。

明雲笙其實早就看到了，從他們一出武天院後，看到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就讓他心裡燃起一絲無名火。

原以為到了人多的地方她會注意點，結果她扯著桓弘闊的衣角示意他彎腰，他們兩個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耳鬢廝磨。

明雲笙緊閉眼睛，他不喜歡這樣的情緒。

許是過了很久，他再一睜眼，發現桓弘闊竟將她攬入懷中，還要被他拉著走入竹林，明雲笙這才出聲阻止。

明雲笙對桓弘闊點頭示意，任由段憶柳拉著自已。

桓弘闊慵懶隨性地行了一禮，搖著扇子目視他們離去的背影。

眼神一沉，看向段憶柳的眼神裡多了複雜的神情。

很多事身不由已，希望她以後不要怨恨自已。

——

樊樓的二樓雅間。

“雲指揮使，段小公子，菜都上全了，全是夏日裡最時興的菜。”

劉掌櫃嘴上說著恭敬的話，腳下卻像抹了油似的往外移。

“不打擾二位雅興了，小人就在門口，您二位有事儘管吩咐。”劉掌櫃輕輕關上房門。

輕手輕腳地走到樓梯，才大呼了一口氣。

“劉掌櫃，平日樊樓來貴客您都不是親自招待的嘛。”幾個小二早就在樓下等著，一個膽大的出了聲。“這次您怎麼跟貓見耗子一樣，溜這麼快。”

劉掌櫃還沒從剛剛的驚險中緩過勁，又見自家小二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氣得直接彎腰脫鞋，一鞋拍在他腦門上。

“那是什麼人啊？是一般貴客嘛？那是活閻王！”

幾個小二震驚地捂住嘴巴。“他，他就是那個活閻王？看著不像啊，看著倒是像平常大廳裡那些溫潤謙和的讀書先生沒什麼區別。”

“你懂個屁！他就算再雪白如玉，那也是一條毒蛇。”劉掌櫃沒好氣地瞪著他們。

“他們走之前，二樓不接客。除非裡面喊人，任何人都不準上去打擾。”

小二們面面相覷，這可是一天當著最賺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