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喪屍

“小夥子，問題不大，最近儘量少用右手。兩天來換一次藥，差不多半個月就能痊癒。”

市醫院普外科診室內，留著逗號劉海的中年醫生對著王洛囑託道。

“好的，謝謝醫生！”

王洛微笑著道了一聲謝，隨後關門離開診室。

經過協商，計程車司機轉給王洛五百塊錢就早早離去。

“兒子，你咋在這？”

王洛轉身下樓來到醫院二層，突然被熟悉的聲音叫停。

父親王勇此時正向著二樓樓梯口走，恰巧看見了走到轉角處的自已。

“爸？你不是在開車嗎？”

看見王勇，王洛有些驚奇，這會兒父親應該在跑公交才對。他可是公司裡的勞模，很少請假缺勤。

王勇沒有立即回應兒子的話，面對面交談，他才看見了兒子右臂上的傷口。

“哦，我這小傷，沒事的！”

望見父親的目光，王洛微笑的抬了抬手臂，示意自已沒事。

“沒事就好，這麼不小心，多大人了。”

“我跟你講，我是送車上一個生病的大爺才來醫院的。老恐怖了！”

王勇這才告訴王洛自已在上班時間到醫院的原因。

今天市醫院二樓急診科似乎病人很多，一時人滿為患。

王勇將兒子拉到自已身邊，同時壓低了聲音對王洛說：“那大爺上車坐了一兩站，突然發病了。瞬間渾身抽搐……”

“快，讓一讓，讓一讓。”

還沒等王勇說完，劇烈的聲響蓋過他的言語。同時，父子二人被身著白衣的醫護人員強行推開。

二人轉過頭去，只見四五個醫生、護士簇擁著一輛轉運床極速向著急救室奔去，期間，一行人不斷用言行為病床開道。

“嗯？兒子你看，那大爺情況就和病床上那老太差不多。”

“你說她們是不是時日無多了啊？唉！”

父子二人並未因被暴力推開而生氣，王勇看著病床上狀態極差的老人，嘆息一聲。

聽著父親的話，王洛仔細的看了看剛剛駛過的病床上的老人。

“病人情況怎麼樣？”

快步趕來的急救醫生問向推床的護士，病床上赫然躺著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婦，似乎是因出車禍被送到了醫院。

老人看起來奄奄一息，彷彿半隻腳踏入了地府。

“大出血，初步預測肋骨斷裂，同時面色慘白，區域性紫青，有中毒跡象。不時還會有抽搐和痙攣現象。老人心跳卻很緩慢，似乎快不行了！”

聽著患者的情況，頭戴黑色眼鏡的中年禿頂醫生又走近了幾步，跟在移動的隊伍中，仔細的觀察著老人的情況，他一時也不知道從何醫治了。

“醫生……”

突然，老婦微微抬頭，煞白的嘴唇吐出細小的聲響，充滿無力感。

“停下，怎麼了？”

醫生聽見患者的呼喚，叫停前進的手術隨從人員，接著又貼近老人詢問。

“醫生，救救我……”

老婦驚奇的慢慢扶起身子，接著靠近醫生說出五個字。

“啊……”

不等醫生微微點頭回應，老婦突然沙啞的大叫一聲，傳出將死之人不可能發出的怒吼。

這一吼，令人毛骨悚然，宛若地獄裡湧出的惡鬼與羅剎的叫喊，震懾人心。

緊接著，一口混濁的黑血吐在了中年醫生的臉上。

黑血沾染上醫生的少許毛髮，又順著眼鏡和麵頰流淌，向著他的嘴角彙集。

“啊……”

霎時，醫生強忍著噁心，發出一聲慘叫，轉身想要逃離。

突然，老婦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抓住醫生，其他人想要上前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下一秒，老婦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醫生的面部，一時混合著口水，和骯髒黑血的汙水與人體面部組織交織在一起。

醫生捂著被咬掉一口的臉，痛的倒地不起。不一會，他開始在地上抽搐，面色逐漸慘白，眼球翻轉。

“啊，啊……”

看到這無比駭人的一幕，不少人發出驚聲尖叫，距離病床最近的幾名護士更是被嚇得癱坐在地上。

大廳瞬間亂成一團，人群的嘈雜和慌亂程度更甚。

“這是，喪屍？”

王洛站在原地看見了事情的全過程，期間不過六七秒的時間。父子二人剛剛走到另一側樓梯口。

望著幾米外病床上，還在咆哮呻吟著的老婦恐怖的臉，喪屍兩個字湧入王洛的腦海裡。

眼前這個東西，張著血盆大口，痛苦沙啞的仰頭四處呻吟，發出了似於喉嚨裡卡了一口濃痰的瘮人叫喊聲。

這不是小說中說的喪屍又是什麼？

“爸，快跑！”

來不及多想，王洛拉著老爸就向著樓下跑去。

一樓大廳的人此刻大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王洛在即將跑到一樓時。出於好心，向著人群大喊一聲：“殺人了，快跑！”

此刻他知道喊“殺人了”三個字，或許比喊“有喪屍”更管用，更有信服力。

這嘹亮的一聲讓嘈雜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聲音在閉塞的大廳裡迴盪。

下樓前王洛回身望向變成喪屍的老婦，模糊視線下可以看見此刻的它已然攻擊起了下個目標。

一樓的人群聽到王洛的叫喊和二樓的雜亂聲，大多慌忙的向著門口散去。

數月前國外的大規模死傷事件猶在眼前，眾人唯恐二樓的殺人犯傷及自已。

但還有少部分人不僅沒跑，而且還開啟了自已的相機打算影片記錄一下。

或許永遠也救不了少數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

“兒子，快，走！”

緊張的王勇拉著兒子快步奔向醫院門口，接著飛速上了臨時停靠的公交車。

關緊車門，王勇快速起步，很快將車駛出醫院，匯入大街的車流中，並向著家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