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異樣

“注意看，這個男人叫小帥，他正在躲避一名佛波勒的追捕……”

緊張的背景音下，王洛一邊將手中最後一口麵包塞進嘴裡，一邊聽著主播精彩的解說。

突然一條熱搜廣告彈出，王洛不自覺的點了進去。

熱搜榜第一名，是一條名為“紅雨”的詞條。王洛這才知道前三天下的雨竟然是詭異的淡紅色。

目前似乎並未找出下紅雨的原因，熱搜影片中，專家建議家庭用水時，可以先將紅雨過濾掉再使用。

熱搜第二名，依舊是霸榜一週的“三初中生殺人案件”。

儘管王洛三天前就有所瞭解，但憤怒感依舊油然而生。

這邊強烈建議恢復古代酷刑。

……

盛夏的晨光帶著些許灼熱，將世界照得熠熠生輝。

連續三天的大雨、大霧天氣，給人的內心蒙上了一層陰霾。

看完熱搜的王洛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加之三天前那場令人驚恐的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王洛的心情莫名的低沉。

他想，自已大抵是病了。

於是他決定趁著上午時間去爬山，放鬆心情。

鑰匙插入孔芯，微微轉動。

王洛鎖門後，剛要轉身離開，肩部傳來微微的碰撞感。一個身著紅衣的女人貼著牆壁緩緩前進，餘光瓢向女人，王洛放棄了發火。

“是她？她這是怎麼了？”

女人名叫莊芸，她看起來失魂落魄，神色慘白。但臉上依舊呈現出一種超凡脫俗的美，宛如皺眉的西施。

毫不避諱的講，女人是他心中的女神，白月光。

儘管，她比他大七歲，而且已婚。

不過，對於莊芸的喜歡，王洛只是純情的懵懂，而非病態的愛戀。

他曾在日記裡這樣寫她：

【她叫莊芸。

印象裡，她是一個美麗從容的女人。

她和我是鄰居，因此不時見面，不過只進行過幾次簡單的交談。

我多次在電梯裡和她相逢，目光卻總是不自主的被她吸引而去。

因為她很美，美的不可方物。

不同於短影片裡那些靠著化妝、換臉和搔首弄姿而博人眼球的女人的那種美，而是一種和諧自然的美。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她的美是一種足以代表東方古國女性的典雅端莊的大氣之美。

凡塵似夢，願我們都能幸福地活著……】

看著莊芸落魄的身影，王洛一時有些痛心。他忽然想起她的丈夫，那個男人，似乎和別的女人有一腿……

對此，莊芸或許還被矇在鼓裡。

有時他真想上去對著男人說一句：“你真是餓了！”

但自已於莊芸的關係，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不打擾或許就是一個陌生人最大的溫柔與尊重。

王洛抿嘴淡然一笑，繼而轉身下樓。

……

等待片刻，登上了離家最近的公交車，王洛準備前往安樂市市郊的對鋒山。

從家旁的自來水場站的首發站點，到對鋒山站點，約有四十分鐘的車程，王洛已然記不清這條路自已走過了多少遍。

他坐在公交車最後一排，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裡。

耳機裡傳來熟悉的歌詞，王洛心中跟著默默唱了起來：“古巴比倫王頒佈了漢謨拉比法典，刻在黑色的玄武岩，距今已三千七百多年……”

這一刻，王洛似乎與凡世的浮沉無關。

……

“市醫院站到了，請攜帶好您的行李物品，依次從後門下車！”

行過兩站，一位老人走上車。她手裡提著藥袋，匍匐向前，每一步都走的顫顫巍巍。

可她偏偏坐在了最後一排，與王洛一左一右，靠在公交車的兩側玻璃上，與王洛獨佔後排座位。

王洛偶然和老人對視一眼。

她滿是褶皺的臉上，時而表情痛苦，面目猙獰，時而微微一笑，嘴裡卻不斷的小聲呢喃。

最終，老人露出一副驚悚的笑容，目不轉睛地盯著王洛。

她的嘴角咧到了鼻頭的位置，一張老皮活絡起來，彷彿下一秒就要像電影裡的狐妖一樣改頭換面。

只看的王洛心裡發毛，他左右微微調整了下坐姿，用以緩解緊張。此時王洛只覺得老人好似一架長出皮肉的枯骨。

很快，王洛閉眼假裝睡覺，等到鼓起勇氣再次睜眼的時候，轉頭望去，老人不知何時已經下車，他這才鬆了口氣。

“這兩天是咋了，怪事層出不窮。”

“看來改天得找大師算一卦呀！”

王洛感慨這兩日運氣太差，爬山似乎也並沒有讓他心情好轉多少。

回到小區附近，已然接近正午，夏日炎炎，王洛走進離家最近的一家咖啡店。

“帥哥，你的少冰卡布奇諾好了！”

“好的，謝謝阿姨！”

王洛取走咖啡，留下一句禮貌的回應。

“你禮貌嗎？叫誰阿姨呢，會不會說話……”

看著王洛的背影，年輕的服務員小聲的嘀咕。

王洛一手拿著咖啡，另一隻手翻出妹妹的主頁，準備給她打個電話。

這傢伙早上就約同學逛街去了，得給她打個電話催她回家，這麼熱的天，別中暑了才好。

電話還未撥通，王洛耳邊卻傳來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

一輛綠色的計程車左搖右晃的徑直衝向咖啡館的大門，玻璃在撞擊的一瞬間破碎。

好在王洛及時止步，汽車停在了他身前一米的位置。

但他的心還是跳到了嗓子眼，與死神擦肩而過，他一時愣在了原地。

“哥，喂？你說話呀？”

“出什麼事了嗎？”

電話那頭，王小柳見哥哥一直沒說話，並且聽見了劇烈地聲響，著急地問道。

“啊，沒事，一會打給你！”

回過神的王洛迅速結束通話電話，他不想讓妹妹擔心。

“小夥子，你沒事吧？”

“哎呀，手臂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都怪那個瘋子！”

計程車司機同樣緩緩了情緒，他急切的下車檢視王洛的情況。

王洛這才發現自已的手臂被飛出的玻璃門碎片劃出了兩道大口子。

一股劇痛從手臂傳來，王洛內心大喊一聲“栓Q”，這也太倒黴了。

“你們誰幫我報個警，把這個瘋子抓起來，我去陪這小夥子包紮一下傷口，再回來賠償。”

中年司機對著咖啡店裡的工作人員說道，同時看了看坐在自已副駕駛上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起來估摸六十歲左右，他髮型長而凌亂，油膩的頭髮遮擋了少半張臉，衣服也有些破舊，看起來像個流浪漢。

如果不是他給錢了，其實司機並不太想拉他。

男人上車後就唸念有詞，頭部不時微微抽搐，車程行至一半，他突然發起瘋來，拼命的搖晃司機的身體，這才讓汽車撞進了咖啡店。

就是現在，瘋癲的男人也還是在左右不停的拍打，扭動，彷彿真的是從精神病院裡逃出來的一般。

如果不是開計程車兩年半的老司機，這會，王洛只怕不會是以手臂受傷的名義被送往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