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兒時保護過自己,結果他反而被人打的遍體鱗傷。

小學的同學們都說他沉默寡言憨憨的,每天幾乎都在發呆中度過,肯定腦子有問題。

但厲雪薇那會從未這樣子認為。

在他被打的渾身是血,結果還固執要送自己回家的時候,那男孩倔強的臉,就深深烙印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第二次,是得知自己母親生病的時候,林平安意外的給了她一根特殊的草藥。

當時的老中醫在半信半疑下,給自己母親煎藥後服下。

結果真的治好了一家子人束手無策的突發疾病。

那一天,母親沒有死。

哭的跟淚人的厲雪薇,在經歷了哀求厲家之人,結果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幫助之後。

內心更加的感激那個一言不發給自己草藥的男孩子。

她甚至在年幼的小小心靈裡,暗自發誓,這輩子都要報答這個男人,甚至願意把自己嫁給他!

只是,那一天,林平安就辦了退學,在她的世界消失不見了。

多年以來。

厲雪薇心底再也容納不下別的人。

一路走來,隨著年紀越來越成長,她看盡了這個世界的爾虞我詐,看盡了趨炎附勢,看盡了兩面三刀,看盡了清淡如水,無數人給金錢下跪。

反而,內心底,那個沉默寡言卻固執善良的男孩,成為了她心中的一束光。

多年來,她把自己的心思全部放在打拼商業上。

因為,見識到了厲家人的現實,不,是這個鋼筋混凝土叢林的現實之後。

厲雪薇明白,想要保護家人,想要讓父母過得好,就必須要成為人上人,成為一個有價值的人!

那樣子,才能讓別人尊重。

在這個過程中,她拼命的讓自己雕刻好五樣東西。

揚在臉上的自信,長在心底的善良,融進血裡的骨氣,如清風拂面的溫柔,刻進命裡的堅強!

這麼多年,隨著追求自己的大把男人們用盡手段。

反而讓厲雪薇彷彿看透了兩性之間的那點齷齪。

甚至越來越厭惡男人了。

直至,前不久。

她確實準備找個擋箭牌,讓厲家的那些人死了把自己當做大家族聯姻工具的心。

而且,她甚至心底還有些快意的報復感。

想到一個垂涎自己的男人,口口聲聲說著虛情假意的愛,然後成為擋箭牌而抵擋其他紈絝、大佬、家族子弟的各種欺凌,她甚至內心不由自主的有點幸災樂禍。

畢竟,這些年商業打拼,她在凝視深淵的時候,何嘗又不是被深淵所凝視。

冰山大總裁的骨子裡流著冰和雪,也同樣被浸染了一些毒。

畢竟,寸土寸金的松海,娘們不毒,何以立足?

直至,介紹的名單照片之中,她偶然驚鴻一瞥,看見了林平安。

那一刻,厲雪薇腦海之中塵封已久的記憶,宛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亂了那顆冰冷絕情心。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還能給再在茫茫人海之中,遇到他。

所以,厲雪薇選擇了和他相親,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他自身的現實條件和物質基礎。

她不在乎那些,從來沒在乎過。

那天咖啡廳的相親,是第三次。

再相逢的那一刻,厲雪薇仍然感覺到了藏在心底的悸動。

尤其林平安所表現出來的淡定和一種深邃的孤獨感,以及不失靈活的風趣幽默和依舊老實的樣子。

在回憶和現實的重疊互動之下,那一刻,厲雪薇發現自己這麼多年對男人無感,偏偏只對他一人,一眼便讓自己墜入苦海,泛起愛怨……

原來,童年喜歡的人,長大後再遇見真的還會愛。

愛,永遠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可厲雪薇的那點愛,被自己悄悄藏在了最深處的心底。

第四次,是今天這一次,他選擇無條件的信任自己,還滿足了她一直期盼的他送她回家的經歷。

她見了太多太多人在權勢面子跪的徹徹底底。

也見過在力量面前惶惶不安。

唯獨林平安,骨子裡的從容鎮定,以及對自己的深深信賴,讓她內心歡喜,且今夜陪伴她回家的這一幕。

她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

如今,如願。

這個被松海傳聞骨子裡流淌著冰和雪的女人,實際上內心孤獨到了極點。

她一直信奉著自己的孤獨不敗猶榮。

但是,林平安哪怕站在身旁,她都覺得能感觸到久違的溫暖。

人這種東西,一旦認定了什麼,往往開弓就不會有回頭箭。

厲雪薇,其實亦是如此。

“平安,希望你平安。”

“等解決了王保全這些插曲,再慢慢相處一段時間,咱們就成婚!”

“到時候,我會讓你成為很多人羨慕的男人!”

“但是我會尊重你,保護你男人的尊嚴!”

“我們可以平安穩定的生活!”

厲雪薇喃喃著,嘴角甜蜜笑容浮現。

……

另外一邊。

半個小時前,林平安送厲雪薇剛到家時。

貧民區的簡陋小診所裡。

王保全已經把脖頸的傷口縫好。

整個人滿身的懊惱和戾氣混雜著一種宛如野獸般粗沉的駁雜鼻息。

他內心憤怒到了極點。

今天竟然讓一個小娘們給傷著。

簡直是丟了大臉。

尤其,一想到自己本來想羞辱林平安。

結果偏偏那個長的漂亮到可以讓男人的荷爾蒙隨時飆升的女子,竟然有那麼狠辣和凌厲果決的一面。

就是那個女子,等於不僅僅保了王安邦一家,還沒有讓林平安顏面掃地。

反而是自己,流了血,還露出最狼狽不堪膽怯的一面。

這讓王保全不由自主想起自己以前賭的妻離子散,流落街頭,被人們隨意瞧不起和唾棄,而自己滿眼驚恐,惶惶不可終日的那種恐懼感。

這些年,他靠著把自己的良心餵狗,誘騙不少離異女士和學校不良少女,弄到蛇哥的地下特殊足療店,賺了不少錢。

而且,也漸漸因為兇狠和狡詐,被人們所恐懼,乃至他覺得是敬畏。

可惜,今天,他感覺自己這些年積攢的勇氣和麵子,一夕之間蕩然無存了。

那一刻,他彷彿又回到了多年前最垃圾時候的自己。

恥辱的感覺和憤怒的情緒,在他腦海之中、心中,反覆折磨著粗壯身軀下怯懦卑鄙的靈魂和大腦神經。

“草他媽,老子一定要讓他全家不得好死!”

王保全眼神泛起陰狠毒辣的兇光。

嚇得旁邊的張改花瘋狂顫抖。

“還有你這個婊子,都是因為你,害的老子今天才這麼狼狽!”

“說,你打算怎麼補償老子?!”

王保全是那種絕對不肯吃一點虧的人。

此刻,銅鈴鐺一樣瞪大的眼珠子,彷彿要把張改花一口吞吃了。

“保,保爺!”

“我錯了,我錯了!”

張改花嚇得差點當場跪下。

王保全猛然一記耳光,狠狠扇在了張改花臉上。

對方猝不及防之間,發出一聲慘叫:“啊!”

張改花狠狠跌在地上,捂著臉,鼻血汨汨流出。

旁邊的李洱琿更是嚇得直接“砰”的一聲跪在了王保全面前。

“保爺,別打了,求求您。”

“您,您讓我怎麼補償,我就怎麼補償!”

張改花的眼淚、鼻血和哀求聲混雜在一起。

她今天也很難以置信和懊惱。

算計了那麼多,想破壞林平安和厲雪薇的關係。

結果反而是自己這邊遭了殃。

簡直太倒黴了。

“哼,補償?老子流了那麼多血,你拿什麼補償?”王保全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張改花張開嘴,還想哀求什麼。

啪——

又是一記凌厲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臉頰上。

火辣辣生疼的感覺,和眼冒金星一樣,讓張改花失去重心,一頭栽倒在王保全的腳邊。

這種兇狠的場面,讓李洱琿跪在地上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聲,伏首瑟瑟發抖。

“今晚,你們倆母女好好伺候老子!把你們懂得不懂得的招式都給老子過一遍!”

王保全冷眼看著張改花,宛如看一件工具,而不是活人。

“啊?!”

“保爺,我咋都行,可是我女兒……”張改花剛說到一半。

王保全的大腳直接狠狠踹在她的面門上。

“草,老子給你臉多了?”

說著,他彷彿氣血上湧,貪婪而兇殘的目光盯在李洱琿因為跪下而翹起的臀部上。

狠狠舔了舔舌頭,王保全泛起壞笑:“你女兒可比你聰明多了,很多招式一學就會。”

張改花聞言,渾身劇烈顫抖。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女人竟然真的被王保全給糟蹋過了!

一想到自己還和王保全保持著私底下的地下情人關係,再想到王保全晚上對自己宛如對待大牲口一樣肆無忌憚。

想到自己的女兒可能也是如此。

張改花差點一口老血噴灑出來。

“王保全,草泥馬,簡直不是人,是畜生啊!”張改花心底悲憤想著,但表面卻仍舊恐懼不敢表露一丁點不滿。

王保全盯著腳下跪地的李洱琿,淡淡開口:“抬起頭來。”

李洱琿嚇得趕緊昂起頭,望向高高在上的王保全。

“告訴她,你喜歡叫我什麼?”王保全一臉兇殘和冷漠。

李洱琿猶豫著不敢開口,但對上王保全的目光,嚇得還是怯怯懦懦說道:“爸爸。”

張改花差點立刻昏死過去。

“嘿嘿,不錯,越來越聽話了!”

“你不是一直想認識大佬級別的朋友嗎?”

“今晚之後,我帶你去見蛇哥,到時候給你安排個工作,在蛇哥的‘黑色森林’上班,說不準,你還能成為蛇哥的女朋友呢,到時候就是大哥的女人了!”

“而且,我那輛雅閣,也可以讓你開一開去兜個風。”

王保全的話,讓李洱琿眼前泛起欣喜的目光。

自己竟然有機會真的接觸大哥級的人物了?

這是她一直渴望的啊。

到時候,和自己那幾個小太妹同學出去喝奶茶,可以狠狠的炫耀和吹噓,一想到小太妹同學們會羨慕崇拜的目光,李洱琿就感覺自己彷彿快要成為人生贏家了。

張改花則抓住了一個關鍵點。

工作?

還是在蛇哥的會所上班?

她以前伺候完王保全,隱約聽他說過,蛇哥的會所非常賺錢。

自己的女兒如果真的能夠去那裡,豈不是每個月都有一筆不菲的收入?

到時候,家裡越來越有錢了,肯定能讓自己在那幫窮親戚和貧民區的人面前抬起頭做人!

“謝謝保爺,哎喲,謝謝保爺!”張改花也興奮激動的感激說著,順便趕緊擦了擦自己的鼻血。

王保全一副狡猾的笑容,笑容背後隱藏著的是人性最扭曲陰暗的一面,順便心底對這一對母女,暗罵了一句:“傻逼!”

他宣洩完心底的不悅,又暗坑了張改花母女之後,才覺得自己損失的重新從另外的人身上佔回了便宜。

“你們倆先回去,洗乾淨了等老子!”

“我喊幾個兄弟,去把那個林平安打殘,讓他這輩子不能生育!”

“還有那個王安邦和劉憶君,老子要讓他們一輩子在輪椅上度過餘生!”

王保全說完,拿出手機,一邊咋咋呼呼的搖人,一邊隨手拿起小破門診的一根鐵棍,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直至他徹底離開。

張改花才鬆懈了一口氣。

她本來想訓斥自己女兒幾句,可是一想到人家接下來極有可能要去蛇哥的“黑色森林”會所上班,以後還得靠女兒給自己帶來優渥物質條件。

張改花原本訓斥的嘴臉,也化作了和熙的笑容,不忘記囑咐:“女兒,待會讓保爺高興了的話,你抓住機會提個條件,最好一會就能去蛇哥的會所上班,否則小心晚了他又不答應,男人,都是騙人的鬼。”

李洱琿興奮的點點頭,牢牢記住這番提醒。

她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成為人生人了。

到時候,哼,什麼林平安,什麼貧民區的那群小混混,見了自己都得跪著走。

萬人敬仰大姐頭——李洱琿感覺離自己的人生目標即將觸碰,實現跨越式的大翻身了。

“林平安,這次完了,活該他!”李洱琿得意笑著說道。

張改花也狠狠點頭,內心還期盼著:

“估計王保全會下死手,活該那個林平安,呸,都是他害的咱們這麼慘!”

張改花和李洱琿閃爍著強烈報復感的怨毒目光,腦海之中幻想著,彷彿已經看到了林平安被王保全打成重度殘疾,一輩子宛如狗一樣活著的慘烈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