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寒氣入體

青柳有幾分詫異問道：“娘娘既然知道是王妃，怎麼還讓青紅去打聽？”

沈雲林虛弱地笑笑：“不給她找些事情做，又該說些不想聽的話。”

“我有些渴了，你去沏茶吧。”

“哎，奴婢這就去。”青柳轉身出了門。

很快又急急忙忙地端了茶水過來，冷不防在門口看見了趙承璋，腳步一頓，手裡的托盤茶點沒穩住。

連忙跪下行禮道：“奴婢給王爺請安。”

趙承璋問道：“沈奉儀呢？還未起身？”

“啟稟王爺，今日天氣冷了，奉儀身子不適，所以還未起來。”青柳道。

趙承璋接過她手裡的托盤：“本王就去就好了，你就在外面守著。”

青柳只得應下：“是。”

沈雲林聽到腳步聲，以為是青柳進來了，低低地咳嗽了兩聲道：“青柳，扶我起來。”

趙承璋聞言，放下了手裡的托盤，伸手道沈雲林的後背。

沈雲林這才發現進來的人不是青柳，有幾分驚詫道：“王爺，您怎麼來了？”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唇色也很淡，咳嗽之時，壓著自已的聲音，雙肩微微地動，別有一番柔婉之姿。

“你身子怎麼這麼弱？今天才冷下來，就開始咳嗽了？”趙承璋問道。

沈雲林坐好，這才道：“不瞞王爺，父親獲罪之後，妾身便在浣衣院浣衣。”

“當時正是冬天，感染了風寒，未曾好好醫治，留下了咳疾。”

“稍稍一冷，這咳嗽便犯了。”

她頓了頓又道：“王爺還是離妾身遠一些，過了病氣給您就不好了。”

趙承璋看了看她：“本王又不似你這般柔弱，怎麼會這麼容易過了病氣？”

說著話，又看了看她蓋著的被子，還是夏天的薄被，身上的衣裙布料也不是秋季該用的。

沉重問周圍服侍的人：“既然奉儀受不得冷，怎麼不服侍著穿厚一點？換一床厚點的被子？”

既然話都問到這裡了，沈雲林也沒必要替王妃藏著掖著：“說起來也怪不著她們，妾身從宮裡出來，身無長物。”

“想來王府里人多事雜，秋季的份例還沒有發下來，妾身也只能將就了。”

趙承璋臉色沉了下來，早已入秋，往年這個時候份例早就發下去了。

今年看來是有人故意為之。

趙承璋揚聲道：“江硯。”

江硯聞聲進了屋。

“既然王妃處理不好王府的事務，去把王嬤嬤請來。”趙承璋冷聲吩咐道。

王爺雖然和王妃之間沒什麼情份，但是一向尊重王妃，自從她入府後，所有的事務都是交給王妃管著的。

而王嬤嬤是王爺身邊的老人，在府裡管著庫房的事情。

看來這回王爺是真的動怒了。

又吩咐江墨去請大夫，又讓府裡的嬤嬤帶著青柳去置辦沈雲林秋季的衣裙和棉被。

沈雲林等著江墨和青柳都退下，問道：“王爺，您這樣做，豈不是讓王妃為難？”

趙承璋頓了頓，唇角一勾：“她為難本王的沈奉儀，難道就不許本王為難她？”

沈雲林道：“但是王妃與您榮辱一體，您這樣做，只怕王妃心裡不好受。”

“王府也不安寧，您還要分出時間精力處理王府的事情。”

趙承璋笑道：“本王早就和奉儀說過，做戲要做足全套的。”

“本王真心愛重你，見你這般還不懲罰一下王妃，反而惹人懷疑。”

沈雲林點點頭：“也是，不過王府以後更不安寧了。”

趙承璋不以為意地笑笑：“這不就是李家人想要看到了的嗎？”

“不僅如此，本王還要添一把火，四位美人中，還是沈奉儀最得本王的心。”

“以後就是沈承徽了。”

沈雲林無奈笑笑道：“王爺這般，妾身以後在王府裡的日子，恐怕要更難過了。”

“她們的招數，不過是內宅的小巧而已。”趙承璋道，“有本王護著你，不必擔心。”

沈雲林想了想：“也好，順水推舟，總能讓李貴妃更信任我幾分。”

趙承璋道：“你在王府的進展不可謂不快，倒也可以給李貴妃遞上書信。”

“很快就要入冬，嶺南的天氣可不好，讓她好好照拂你的家人。”

沈雲林垂了眼睫，沒想到趙承璋還有這樣的考量。

於是臉上的笑容有了溫柔的意味；“多謝王爺為妾身想得周到。”

趙承璋看著她柔美的側臉，心裡只覺得莫名的柔軟。

伸出手想要替她攏一攏鬢髮，頓了頓又收回了手。

心中暗歎，現在算是多事之秋，還不是時候。

兩人等著大夫前來，趙承璋道：“這兩日你既然病著，就不必再去牡丹苑請安了。”

“本王會讓王嬤嬤管事，青玉苑缺什麼儘管去找她。”

沈雲林想一想：“平日裡的吃用倒是沒少，不過青玉苑的書房還是空的。”

“妾身離開家裡的時候，只帶了幾本棋譜解悶。”

趙承璋問道：“承徽平日裡都喜歡看些什麼書？”

沈雲林笑笑:“父親的書房，妾身都是可以隨意進出的，不過還是最喜歡山水遊記。”

“大概是閨閣之中，外出的時候總是很少的。”

“書中所寫，到底不如親眼所見、親身所感，如今京城郊外的懷江山，山上樹葉都是青紅之色。”趙承璋道。

“山下便是寒江，水天相映，景緻不俗。”

“等承徽養好了身子，本王便帶你出去走走。”

沈雲林笑道：“早就聽聞懷江上上的秋日紅葉，只是一直不曾得見。”

兩人說著話，江硯回來道：“王爺，大夫來了。”

“請進來吧。”趙承璋讓開床邊的位置，大夫把脈之後，又細細問了沈雲林的症狀。

這才道：“脈浮而緊，是風寒外侵、阻遏衛氣的脈象。加之奉儀有發熱之感，頭身疼痛，寒氣入體。”

“當以散寒為主，待風寒消散，再行溫經通絡，彌補從前身體之虧損。”

趙承璋道：“既如此，去給承徽開方子吧，先將風寒治好，再行調理。”

服侍的人這才知道，沈雲林如今已經是沈承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