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沉也頓時變得狠厲而嚴肅,他冷聲道:“對!我要的不是什麼勉強一試,我要你拼盡全力,此事只能成,不能有任何意外!”
北震冰一臉瞭然,“看來魔尊依舊對當年的事念念不忘呢。”
宙沉冷著臉,“不勞煩妖王過問了。”
在仙,魔,妖中,以天帝神蒼為最強,妖王北震冰為最弱,妖界實力亦是遠落後於其他兩界,因此有時候不得不看著仙,魔兩界的臉色行事。
北震冰的神色凝重,心中鬱結著一股難言的惡氣,不過他仍是一臉的雲淡風輕,伸出衣袖來,“魔尊帶路吧。”
宙沉帶著北震冰來到密室中,此刻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正安安穩穩地躺著。
不過一個在冰玄鏡中,是虛飄飄的半透明狀態,另一個則是鮮活的,臉上還帶著紅暈,呼吸淺淺的,尚在睡夢中。
北震冰看到後都有些吃驚,“這……”
宙沉緩緩坐下,合上眼睛,“少廢話,開始吧。”
北震冰的嘴角耷拉著,眉毛都要氣的豎起來,他咬著牙,緩緩道:“你這可是違了天命,一旦不成,你想過後果嗎?”
宙沉繃著嘴角,卻不再說話了。
北震冰卻被逼急了,“這事你自己都沒個分寸,竟然還試圖拉著本君去賠命?今日無論如何本君也不能留在這裡了。”
他竟然試圖用移魂術!這種秘法可是失傳已久,而且風險極高。
需要以燃燒仙魂為代價修補那殘缺的仙魂,一旦把控不好,可能直接就灰飛煙滅了。
誰料宙沉抬眼,滿不在乎的樣子,“燒的又不是你的魂。”
北震冰哼了一聲。
行,這魔尊非要作死,那就與他無關了,最後慘死可別怪別人沒提醒他。
他又提醒了一句,“銀鈴盞和解藥都備上了吧?”
宙沉被他惹得有些心煩,只是不耐煩地應了一聲:“嗯。”
他凝息入定,緩緩道:“開始破鏡吧。”
北震冰畢竟還受著魔尊的威脅,他們之間還有利益的交叉,所以他還是毫不猶豫地伸手施咒,源源不斷的碎冰慢慢地衝向冰玄鏡。
他道:“你可要把握好時間,這冰玄鏡一破,仙魂是保不過半個時辰的。”
宙沉卻沒再答他的話,周圍頓時閃出紅得幾乎要發黑的光,一點點瀰漫至霜霜旁邊。
可是霜霜始終無法察覺,安詳地靜躺著,只有眉頭不安地蹙著。
那陣光在觸碰到霜霜的一剎那突然被狠狠彈開,宙沉猛地抬眼。
“倒是忘了這個麻煩。”
她身上還有那條上古吞噬龍下的血色咒……十分容易遭到自己力量的反噬。
可如今可是要緊關頭,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於是一股更強的能量波探向霜霜,試圖硬逼著自己與那血色咒抗衡。
霜霜胸口的凝血珠竟然就這樣慢慢地裂開了……
而宙沉此刻也並不好受,他緊緊地擰著眉,額頭上滲出了絲絲的冷汗,嘴角也有血滴落。
血色咒,是那條上古吞噬龍以自己的生命為契在宿主身上凝結的咒術,能被宿主控制,還能保護宿主。
不過,自己會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世上竟還真有如此蠢的龍,將自己的命隨便交給一個如此軟弱的女人。
他忽然垂眸苦笑。
若自己有這個本事,若殊雲還在……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給她也下一個吧。
霜霜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樣,神色忽然痛苦起來,咬著牙掙扎的樣子。
此刻,外界正雷電交加,四處遍有血花噴濺,無盡的邪氣正發狂般地席捲,瀰漫著。
金寶捂著胸口,他面色冷青,唇上無色,髮絲凌亂地被風狂卷著,眼中充血,卻仍然帶著一股子韌勁與不屈。
“一堆雜碎 ……呸。”
他啐出一口血來,在他背後,是白骨與屍山,是魔界中來阻擋他的已經身死的兵。
而他的四周,還有無數身披黑色鎧甲,拿著鋒利武器,滿嘴獠牙的魔兵正一刻也不停歇地攻向他。
黑煙爬上屍骨山,吞噬掉了一個又一個陣亡的魔兵。
血水已經紅得發黑,打鬥中濺出一朵又一朵血花,血腥的味道簡直要鋪滿整片天空。
金寶身上到處是傷,可那些傷在他吞噬了魔族人後又快速地癒合,就這樣反反覆覆,像是不知疲勞一般。
這就是上古吞噬龍的可怕之處,難怪那時上天庭的上萬精兵都拿他束手無策。
不敵他的都會成為他的食物。
可是他的嘴唇一直在顫,忍不住吐槽出聲:“你們魔族人,最難吃了。”
他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咆哮著:“快撤退!通知長老!不能耗了!”
他們終於走遠,金寶卻一刻也不敢耽擱,不再跟這些魔族人浪費時間,一頭扎向一處井中,直接朝著兩頭將井給撕裂,一時間地崩山搖。
紅光乍現,一股強烈的光將他生生震出井外。
金寶的衣服被撕裂開來,露出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血滴順著落下,竟無端多了一種欲態。
只見那井處綻開一朵詭異的紅蓮,縈繞在四周,宣示著霸道的主權。
金寶心疼地摩挲著自己的衣服,頓時滿臉暴怒地攻向那紅蓮,嘶吼著:“這衣服可是姐姐給的!”
紅色光芒愈發強烈,霜霜胸口的凝血珠裂開了一條縫,於此同時,冰玄鏡也一點點地張開,寒氣不斷地朝外湧動著。
宙沉眼中浮現著詭異而興奮的光。
馬上就能真正見到你了……
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