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不要這麼激動,咱們有話好好說,都是出來混的,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盧育德態度立刻就變了,說的極為客氣。

“你他瑪的就是個賤皮子,非得老子動手,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給老子說清楚,是誰讓你斷了老子的酒水,敢說一句謊話,把你的卵蛋捏爆。”

我隨手一甩,盧育德靠回到沙發裡,又像一灘肥肉。

我一直按照亮叔的要求練功,雙臂的力氣非常大,這回就建功了。

“是陳玉洪的妹妹陳玉瑤帶人過來找我,不讓我賣給你們酒水,要是敢賣,就扒了我的皮。

別看我混的人五人六的,和陳玉洪比起來,也就是個渣渣,哪敢不聽他們的話。

你們要上演龍虎鬥,不要殃及我這條池魚,一個我都惹不起呀。

你們之前的貨款,我都退給你們,再給之前的兄弟,拿三萬塊醫藥費。

兄弟高抬貴手,饒我一回,以後咱們興許還能有過碼。”

盧育德沒了之前的囂張,變成一個合格的商人,幾沓錢放在桌子上,滿面堆笑的看著我。

他已經認慫了,我不能在得理不饒人,傳出去實在是太沒品了。

再說大家都在一個區,抬頭不見低頭見,真要是玩絕了,對誰都沒好處。

“你想給我進貨,我還不用你了呢。

酒水的問題,我自已解決,你不要在後面捅咕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你就是不想想自已,也得想想老婆孩兒,別把我逼急了…。”

我撂下兩句狠話,對著正打的興起兩人喊了一聲,拿著錢揚長而去。

盧育德看著我的背影,眼神變得極其陰鬱,雙手緊緊握拳,最終還是鬆開了。

他現在是盧老闆,不是當年的老德子,早就豁不出去了,怎麼會和我這樣的牲口硬碰。

回到洗浴中心,我把錢扔給周晨天,這小子的醫療費,當然是他自已的,不能白捱揍啊。

“具體就是這麼個情況,陳玉洪那個王八蛋,躲在後面裝孫子,讓個娘們露頭,蹲著撒尿得了…。”

我憤憤不平的咒罵了一番,最討厭這種耍陰招的,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幹,這種手段算什麼能耐。

“你這是幹什麼的,嫌自已的唾沫星子多啊,給我憋回去,別像個噴壺似的噴了。

誰說這是壞事,在我看來這是大好事,酒水是洗浴中心的命脈,怎麼能握在別人的手裡。

盧育德壟斷了這裡的酒水供應,咱們開始不好壞規矩,只能從他那裡進貨。

現在是他壞了規矩,我們可以自已找地方進貨了,等於有了自主權。

火車站那麼多的小店,別告訴我,他們沒有進貨的渠道,就不信有人怕錢咬手。

晨天,你拿錢去火車站,找你當初的關係,以後就從那裡進貨。

不要扣扣瘦瘦的,一定要敞亮一點。

讓大家知道,大飛混出來了,沒有忘記大家,有好處就給大家,和大家始終是一家人。”

唐耀星先是損了我一句,然後做出安排,看他這個樣子,真的是早就想這麼幹了。

他把其他人都打發走,只留下我和白雪琪,表情變得極其嚴肅。

“大飛,有一件事你要搞清楚,你真正能依靠的不是老海,是嫻姐、是火車站那些人。

別以為你對老海有救命之恩,老海就會全力支援你,這年頭最不值錢的就是恩情。

忘恩負義是人的本性,恩人被弄死的多了,怎麼就知道不會是你。

別以為老海給了你個洗浴中心,就真拿你當回事了,你不會很傻很天真吧。

我給老海守了一年半的門,看到了很多東西。

他能成為唯一一個,獨霸一區的大哥,絕對不是憑運氣,稱得上是真正的梟雄。

就是這個洗浴中心,老海想要拿回去,也是分分鐘的事。

人家既然能給你,自然也能收回,你又能怎麼樣,敢怎麼樣呢?”

唐耀星最後的問話,讓我的心沉入谷底。

他說的沒錯,洗浴中心是老海給的,自然可以要回去,有什麼理由不給人家呢。

想想我真正能依靠的,實際上只有嫻姐,火車站的那些大哥,說白了是給嫻姐面子。

嫻姐的面子再大,終究也是一個女人,真正危機的時候,女人是壓不住場面的,還得靠男人才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一定會多努把力,徹底在這裡站住腳,就是沒了洗浴中心,依然是這裡的爺。”

我斬釘截鐵的回答,每個字都質地有聲。

唐耀星露出笑容,白雪琪看向我的目光裡,似乎是有了一些別樣的意味。

我找了一個藉口,開車來到三位老人家的地方,把最近發生的事,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姓唐的小子,真不愧是神相唐家的人,果然有點意思。

這小子挺有見識,說的完全在理,以後有什麼事,你們可以商量著來。”

強叔敲了敲僅存的腿,似乎是風溼炎犯了,我趕快過去幫著捏捏。

“強叔,你剛才說神相唐家,聽上去蠻唬人的,和我講講唄。”

我想知道關於唐耀星更多的事,嬉皮笑臉的打聽。

“什麼神相唐家,就是一群神棍,看相的不好好看相,非要到道上混,簡直就是不務正業。

也不知道他們家上幾輩,哪根筋不對,非說他們家一定要出個白紙扇,才能更加興旺。

結果出來混的,一個比一個差勁,別說是白紙扇了,連個紙條都算不上了。

這回這小子看上去不錯,興許能在你這達成所願,多聽聽他的就對了。”

光叔喝了一口茶,說的非常隨意。

我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就不應該再繼續打聽了,笑嘻嘻的岔開話題,哄三位老爺子開心。

“你不要再嬉皮笑臉了,還是想想這次的事,一個商人都敢不把你放在眼裡,不覺得丟人現眼啊。

他怕別人不怕你,寧願得罪你,也不供給你酒水,弄得你要到別的地方去進貨,有什麼沾沾自喜的呢。”

亮叔喝了兩杯酒,把酒杯重重的墩在桌子上,板著臉教訓我。

我趕快做出一副聆聽教誨的樣子,看看他老人家能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