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日,便是大皇子妃帖子上寫的壽宴之日。

沈嫻一早準備好了賀儀,帶著丫鬟,親自前去給她祝壽。

依著規矩,受邀上門。

必是先遞請帖,再遞拜帖。

黎兒將拜帖遞上,那人一看是晉王府邸的立刻笑了笑。

誇張又大聲的道:“原來竟是晉王妃親至。實乃鄙府之榮幸。”

他立刻大張旗鼓的令人通傳,又派了好幾個丫鬟一起簇擁著沈嫻進去。

陣仗大的...

好似來了當朝皇后。

但沈嫻如今卻也沒法子推辭。

大皇子府邸門口,和人牽扯這些,實在失禮。

於是,沈嫻便在大皇子妃的精心安排下,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府門。

如此一來,她直接成了眾人的焦點。

但沈嫻素來少出現在眾人面前,諸多人都不認識她。

“那是誰,好沒禮數。別人家裡如何擺出這樣的排場?”

“呀,別說了,那是晉王妃。”

“晉王妃出個門,好大的陣仗啊。”

時人重規矩禮儀。

除非大節日,不然暴發戶似的,把金銀奴僕都擺在檯面上。是要被人笑話的。

沈嫻這不就,被笑話了嗎。

“真是能擺譜,在大皇子妃面前還擺什麼排場?”

“難道她日後還能貴重的過大皇子妃嘛?”

“還敢說,這位晉王妃可是六親不認的,你去招惹她做什麼?”

陽山縣掃視一圈:“呀,大皇子妃這府裡哪裡來的一群麻雀唧唧咋咋的,叫個不停,吵得人心煩。”

她撫掌笑問道:“晉王妃是家裡人多的使不完了?要帶到大皇子殿下府裡臭顯擺?”

沈嫻失笑:“你看看,這裡有幾個是我府上的人?”

“啊呀,也不知大皇嫂是怎麼想的,非要叫這麼多人帶本妃進來。”

“本妃已是許久未出來過,還以為是如今這京城風氣已經改成如此了呢?”

陽山縣主笑道:“許是大皇子妃別具匠心也不一定。”

這二人三言兩語之間,便把沈嫻摘了個乾淨。

一旁屋子裡的二皇子妃咬牙切齒:“便宜她了。”

“那陽山縣主到底怎麼回事?不是一直眼高於頂,誰都不樂意搭理的嗎?”

“怎麼偏偏對這沈嫻如此青睞有加。”

大皇子妃淡淡的道:“你在此處叫她丟一丟人,有什麼用處?”

“小打小鬧的,孩子脾氣。”

二皇子妃不悅:“你有本事你來!”

大皇子妃白了她一眼,“我自己的生辰宴,我瘋了不成,去算計她?”

“有這個時間,不如去多結交些有用的人。”

“你呀,就是被二弟寵壞了。在她那裡吃了一次虧,心心念念一定要千百倍的討回來。”

可惜出的計謀又屢屢暴露智商,總是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看笑話。

“今日暫且罷了,別攪了我的生日宴。”

二皇子妃只得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只是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卻是無人可知了。

那邊大皇子妃已然到了沈嫻面前。

“三弟妹大駕光臨,本妃竟未能迎接,實在是失禮。”

沈嫻笑道:“大皇子妃派了許多的人,親自護送本妃進來。如此誠心,如何能算失禮呢?”

大皇子妃笑著擺擺手,“恭迎晉王妃麼,這個禮數自然是應當的。”

正說著,丫鬟來報,說是宮裡賜下來的禮物到了。

大皇子妃忙又帶著人親自去接了。

這邊陽山縣主已經拉著沈嫻坐下。

說了會兒話的功夫已經有不少人過來攀交情來。

好不容易應付過去。

沈嫻打量四周,疑惑道:“這我也就罷了,你也沒朋友?”

陽山縣主一僵,手中茶杯重重一放:“你說什麼?!”

“本縣主如此仗義,朋友遍天下好嘛!”

“只不過,她們如今都不在京城罷了!”

沈嫻笑了笑,沒說話。

陽山縣主揚起下巴,“你這是什麼表情?不信?!”

“本縣主告訴你,有的是人想來和本縣主交朋友,不過不誠心的朋友,本縣主不樂意交罷了。”

這話說的驕縱,沈嫻卻只覺的她嬌俏可愛。

忽的就有些明白長公主的對她的溺愛究竟由何而來。

這樣的女兒,誰會不願意驕慣呢?

說話間,大皇子妃已經帶著宮裡賜下來的東西回了內院。

一眾人即刻圍了上去,紛紛祝賀。

小宴都在午時,大皇子妃帶著眾人觀賞了宮裡賜下的禮物。

別的尚且罷了,只有一樣東西,是叫陽山縣主都忍不住驚歎的。

是一株新開的無比盛大的菊花。

花大如碗,飽滿異常。

滿紫之色,雍容華貴。

最妙的是,這顏色居然和大皇子妃今日的一身衣裳極為相稱。

是極好的彩頭了。

眾人更是輪番稱讚,交口不絕。

大皇子妃得意,便大方的將這盆菊花放在了偏廳裡供人觀賞。

雖然只是個小小的生辰,但大皇子沒少給自己的愛妃花心思。

雖然沒有親自回來,可專門從外地請了有名的戲班子來給大皇子妃祝壽。

還親自吩咐了一出麻姑拜壽。

不一時,鼓起囉響。

麻姑飄飄搖搖下得凡來,唱起了獻壽詞。

聽得陽山縣主打了個瞌睡。

“居然是聽戲,我是真沒想到啊!”

沈嫻不解何意,“不然呢,你以為是什麼?”

陽山縣主解釋道:“你不知,大皇子府上有一班歌舞伎,輕易不出來見人。”

“還是前幾年陛下辦大壽的時候出來獻過一次舞。”

“那可真是,美奐絕倫。”

“本來說要送給陛下的,可陛下沒收。大皇子便把人留在府裡了。”

“可惜,我還以為今日大皇子妃生辰,她們也會出來獻舞呢。早知道沒這事,我就不攬下這差事來。”

“無聊。”

沈嫻道:“那你想如何?”

陽山縣主眼珠子一轉,沈嫻便知大事不妙。

“先說下,我是不會陪你胡鬧的。你打鬼主意也要給我想的靠譜一點。”

“我怎麼會打什麼鬼主意?”陽山縣主道:“自然都是頂頂好的好主意了。”

“這戲無趣,咱們還是去看看那花吧!”

“方才都沒細看,紫色的呢!”

沈嫻耐不住她的央求,只得被她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