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山縣主道:“你確定現在要我走?我若是走了,待會你又被人圍住了,可別叫我來救你。”

沈嫻到底還是按住了她將要起身的手:“算了,陪陪我吧。”

她醉眼朦朧的倚在陽山縣主身上,“我有些醉了...”

陽山縣主低聲笑。

正碰上那邊被大皇子拉著脫不開身的晉王。

沈嫻笑道:“妾身不勝酒力,想出去醒醒酒。”

陽山縣主道,“咱們想走就走,做什麼還問他?”

不由分說,拉著沈嫻便出去了。

也不知道她是什麼令人激動的大事情。

陽山縣主頭一宣告顯激動過度。一出門就迫不及待的道:“你都不知道...”

說的她自己都覺得聲音過大。

趕忙噤了聲。

四處一看,除了二人自己的下人,並沒有驚動旁人。

陽山縣主道:“一邊待著去,看好了,別叫人打擾了我們。”

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你都不知道,我告訴你啊!”

她的表情實在太生動,沈嫻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嗯嗯嗯,你說吧,我聽著呢。”

“你有沒有發現,今日貴妃沒來。”

沈嫻十分配合的點頭:“啊,是啊,我也奇怪呢。”

“難道是忽然生病了?”

陽山縣主道:“你可真是個傻子,貴妃若是病了,你那婆婆如何敢坐她的位子?”

“今日陛下偶然發現,咱們秋獵的賭局,居然是貴妃設的!”

饒是沈嫻已經有了一些猜測,猝然聽到這個訊息也還是嚇了一跳。

“怎麼會?”

她們至多不過以為貴妃參與了賭局。

可,原來她竟然是幕後的莊家嗎?

陽山縣主得意至極,問道:“想知道怎麼回事嗎?”

沈嫻:“.....”

你一個說八卦的,要不要這樣一臉的急不可耐啊!

說起來這件事情也確實是巧合至極。

皇帝今日難得無事,也不必打獵。便趁著傍晚的時間,帶著人出去看比武。

誰知還沒到地方便隱約聞到一股難聞的異味兒。

他身邊陪著的是新寵桑美人。

在宮裡養了這些日子,寵的嬌貴著呢。

鬧著要取查查,“是不是有人翫忽職守,輕慢陛下辛苦打來的獵物。”

她這話說的其實無知的可笑。

因為皇帝只在秋獵第一日的時候出去打獵,打來的獵物,直接祭了大家的五臟廟。

哪裡還能有剩餘的?

後來的日子,他都在大營裡處置朝政。

如今過來這麼多天,便是獵物處置不當而腐爛,也絕不可能是皇帝親手打的那些。

但是誰會真的在這些事情上去和皇帝目前最疼愛的小美人對著來呢!

美人只是嬌嗔,嬌嗔而已。

皇帝也沒當個事,樂的依著她來,派了身邊的侍衛前去檢視。

沒人把這當過一回事。

直到侍衛驚慌回來,稟報道:“啟稟陛下,那邊,那邊...”

皇帝今日心情好,甚至還有心情開個玩笑,道:“朕身邊伺候的人裡,居然還有結巴嗎?”

覷著皇帝神色並無動怒的意思,肅安佯罵道:“大膽,陛下面前,如何回話的?趕明兒我才打你們的嘴呢!”

那侍衛只好道:“那邊...那邊的營帳裡堆了許多的...屍體。天氣炎熱,所以才會腐爛發臭。”

小美人面上還掛著嬌媚的笑,忽的挺見這個,人都嚇傻了。

僵在皇帝的身邊,一氣都沒敢吭。

皇帝波瀾不驚,語氣淡漠。

“是嗎?這可真是有意思。”

“愛妃,咱們去看看。”

桑美人哪敢說一個“不”字兒,只好顫顫巍巍的跟在皇帝后面。

皇帝龍行虎步,桑美人幾乎是小跑著才能跟得上。

侍衛們忙上前打了簾子。

還沒進去,一股惡臭便已經撲面而來。

那營帳裡果然隨意堆了三五具屍體。

從衣著便能大概看出來,這幾個人都是最低等的奴隸。

渾身上下沾滿了泥濘血汙。

過高的溫度更是加速了軀體的腐敗。

就連表面的面板組織也都發生了一些明顯的變化。

從他們屍體的慘狀也可以想見,把他們扔這裡的人有多麼的肆無忌憚。

一具具的屍體堆在那裡,他們甚至都沒有去過多的進行一點遮掩。

他們無所畏懼。

可這裡是皇帝的秋獵場,這裡的奴隸是皇帝的奴隸。

除了皇帝,沒人能隨意決定他們的生死。

視覺和嗅覺的雙重衝擊,惹得小美人一聲尖叫。

再也顧不得皇帝的心思,獨自躲去一邊噁心去了。

肅安早已跪在他面前:“陛下息怒。”

“呵。”

平靜之下,暗潮洶湧,風雨欲來。

“查,給朕仔細的查。”

皇帝側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可憐桑美人驚魂未定的被皇帝下令送了回去,還沒等緩過神來,就聽說皇帝已經查到了貴妃的頭上了。

說是抓住貴妃暗地裡開設賭局,為了銀子枉顧人命。

如今已經被皇帝禁足了。

可憐桑美人一想到自己方才在皇帝面前說了些什麼,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陽山縣主頗有感觸:“瞧這一天天的,誰能想到每年玩的賭局,莊家居然是貴妃。”

“這女人真是貪得無厭,平時做莊賺我們的錢還不夠,今年居然還搞起了暗箱操作。”

“你都不知,她倒是會想點子。自己造勢,誘導大家把銀子壓在人頭上。然後再在重要的比試上,派人用下作手段讓他們輸掉。”

“要是兩邊壓得差不離,她就動手段叫兩人一起死。這就可以算平局了。”

“咱們秋獵一共也過這短短十幾日的功夫,都已經死了好幾個了。”

沈嫻聽得目瞪口呆,“這,貴妃...這手段...”

實在是叫人無話可說。

“那陛下怎麼說?”

雖然貴妃今日沒出現,但也絕不會是被廢了。

“還能怎麼說?雖然人證物證聚在,但是貴妃咬死不認。”

“難道陛下還能真的為了幾個奴隸的性命,就對當朝貴妃動刑嗎?”

沈嫻道:“也是,兩位皇子的生母,當朝的貴妃.陛下再怎麼生氣,只怕也不會重罰。”

“是呀,陛下只罰了禁足,另外奪了她協理六宮的權力與了韶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