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比試

沈嫻和陽山縣主定好規則，以繞旗三圈為限，誰先到誰贏。

等各自選好了馬出來時，大皇子妃已經帶著諸位貴婦守在一邊了。

陽山縣主蹙眉道：“倒黴倒黴，原只是咱倆來比試，如何來了如此多的人？”

竟叫她們成了供人觀賞的玩物了。

“縣主還怕人看？”

陽山縣主不甚雅觀的翻了個白眼，道：“你懂什麼？”

說著，只見大皇子妃朝她們笑著遙遙招手，道：“光是比試未免無趣，咱們也討個彩頭。”

身後自有婢女端著金盤，上面放的是皇后娘娘的一支鳳釵。

赤金紅寶，鳳眼點翠，口銜一串小珠，最底下墜了一塊指甲大的、紅的透人的寶石。

皇后笑道：“這是以前陛下賞的。年輕時本宮還能戴一戴，如今年紀大了便配不得了。既然你們二人要比試騎馬射箭，這支釵便做頭一場的彩頭吧！”

京都從未有人聽說過晉王妃會打馬射箭，皇后這彩頭明擺著是為了賜給陽山縣主的。

如此得臉的彩頭，小縣主卻沒見多少喜色。

那邊鼓聲一起，陽山縣主立刻打馬衝了出去。

只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沈嫻也很是熟練的打馬衝了出去。

不過和陽山縣主的速度比起來卻是慢了許多。

大皇子妃笑道：“不想三弟妹騎馬也騎的這樣好。不過，我看還是小縣主更勝一籌，真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說話間，已經完全不見了二人蹤跡。

陽山縣主一扭頭，發現沈嫻一直緊緊追在身後。

見了她，才做出一副十分吃力的樣子。

好你個沈嫻，居然耍本縣主玩！

陽山縣主心頭一惱，並不多想，過了旗杆之後，卻並不回頭。又是一鞭子，直接衝出了大營。

門口守衛急忙要攔，卻被她一鞭子揮退：“滾遠點！”

這小姑娘性子是真的烈啊！

沈嫻立刻道：“本妃去追，爾等快去稟報皇后娘娘去。”

言畢，也不好再逗人玩，全力追了出去。

那小縣主實在是要人命的性子。

沈嫻眨眼追出了幾里地，才堪堪追上。

“縣主停下說話。”

陽山縣主這才緩了速度，停下來，睥了她一眼：“你分明有餘力，如何框我！”

“我...”

“你逗我玩呢！”

沈嫻莞爾一笑：“是我的不是。那縣主待要如何？”

陽山縣主揚起下巴，“再比一場，這一次你一定要使出全力。”

“...好。”

“記著，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本縣主素來輸得起，不需要你相讓！”

“你若是再敢有意向讓，除非你能不叫本縣主發現，否則，本縣主一定不和你善罷甘休！”

沈嫻失笑，“是，縣主的教導我的記下了。”

“現在，從這裡回去，誰先到達誰就贏。”

沈嫻一勒韁繩，“那咱們就開始吧！”

“駕——”

“駕——”

話音還未落，二人便齊齊衝了出去。

在此之前，陽山縣主從未想過能有一個女子的騎藝能和她相提並論。

毫不誇張的說，放眼整個京都，即便是男子，也沒有幾人的馬術能被她看在眼裡的。

可這一回，回程的路上，陽山縣主才是真的感覺到了來自沈嫻的壓力。

她原本是領先沈嫻半個馬身的。

可漸漸地，她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逐漸被趕上。

前來尋人的守軍遠遠的聽見打馬的聲音，立即喝令眾人退至兩邊。

意外就發生在那一瞬。

她們的速度太快，一個士兵退後的速度只是稍微慢了那麼一丁點，便已經要撞上了。

好死不死，那人倒在沈嫻那邊。

只見沈嫻一勒韁繩，馬兒嘶鳴，卻是半點不曾減速。

直接從那人身上飛躍過去，足越過她一個馬身，然後才停了下來。

陽山縣主也停了下來。

沈嫻對那人道：“嚇到你了，沒事吧！”

那人慌了神，也顧不得自己，忙跪下道：“小的該死，擾了貴人雅興。”

“沒這回事，”沈嫻擺手道：“可有受傷？”

那人頓了頓：“沒，沒有受傷。”

“待會去晉王帳下領十兩銀子，算本妃與你壓驚。”

“多謝王妃賞賜。”

沈嫻回過頭來，見陽山縣主停在不遠處等她。

沈嫻笑著催馬上前，問道：“接著來？”

陽山縣主把頭一扭：“這局算你贏了。”

“那樣緊急的情況，你還越了我一個馬身，算你贏了。”

沈嫻笑道：“那便多謝縣主了，承讓。”

陽山縣主挑眉道：“你以為這就完了？騎射騎射，除了騎馬還有射箭呢！”

“回去再比！”

她說著，便打馬離去。

沈嫻只好追上。

回去時，陽山縣主特意放緩了速度，對著沈嫻道：“輸贏之事，光是你我知道不算，你需贏在大家面前。”

“所以？”

“還不上前去，就算本縣主樂意陪你演戲，咱們也不至於把大家都當傻子。”

沈嫻笑了：“那實在是多謝縣主了。”

說著催馬上前，先陽山縣主一步抵達了終點。

皇后等人早就等在了一邊，焦急不已。

看見人回來，喜得直念阿彌陀佛。

韶妃搶在眾人之前，對著沈嫻劈頭蓋臉一頓罵。

“縣主年紀小，不知事。你也是小孩子不成？如何能這樣胡鬧？隨意出去？”

“要知道外面野獸眾多，萬一遇見了，傷了你們，可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一聽見你們跑了出去，擔心的不得了。和我們一起一直等到現在。”

“晉王妃，你該當何罪！”

一連的抱怨，像是關心，卻也暗搓搓的把所有事情精準推到了沈嫻身上。

是半點也沒有碰到陽山縣主。

沈嫻請罪。

誰想陽山縣主也陪著一起跪了下來。

“皇后娘娘恕罪，這一次實在是陽山之過。”

陽山縣主道：“都怪陽山一時興起，覺得只是在這大營裡面玩實在無趣，所以才一時興起打馬跑了出去。”

“晉王妃也是為了追我，不得已，才出了營地。若是要責罰，還請皇后娘娘責罰陽山一人，不要連累無辜的晉王妃。”

皇后捂著胸口，笑道：“好好回來就是了，本宮哪裡捨得罰你們。”

“只是，本宮可是親眼看見了，是嫻兒先回來了。那這局比試，可是嫻兒贏了。”

“哼，她不過僥倖罷了。”陽山縣主自通道：“下一局，我必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