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泠那個女人啊…”
嚴科端起酒杯來喝一口，腦袋晃來晃去，身體晃來晃去，連手裡的酒杯也跟著晃來晃去。
姜凡雅坐在他身邊，也就一小會兒，整個人就感覺受到影響，犯起了暈。她可是滴酒未沾。
“我偷偷告訴你，她那個女人，又自私、又清高、還愛裝模作樣。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好像是獲得武林盟主的稱號，準備號令天下了一樣！”
姜凡雅試圖去拿他手裡的酒杯，“還武林盟主呢，我看你是喝多了。你當初追人家，不是挺上頭的嗎，可惜被甩了。”
“你在說什麼？你搞混了吧？你那調查公司關了得了，沒事光栽贓被調查人了！我沒追她，是她上趕著找的我。看我多金瀟灑長得帥，家裡有企業。為了跟我在一起，把姓高的那個拒絕了。後來她要回國，一問，嚴基建設我不當權，才提的分手。”
嚴科把酒杯調換了個手，姜凡雅沒搶到。
“不管怎麼說吧，你被甩了，才說別人不好，那叫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好吵啊，她朝大沙發卡座那邊張望一眼。
那邊有幾個公子哥兒，還有陪著熱場的女孩子們，唱啊跳啊的，剛來還覺得熱鬧，時間一長腦仁都疼。
嚴科能夠長期泡在這種環境下，那不是非一般的承受力。難怪能夠接受孫泠。
“那是回國前！”嚴科糾正道，“回國前，她那都是裝的！回來後，看我沒有利用價值，就原形畢露了！我可沒要跟她扯上什麼關係。我就是打算問她要個專案做，她擺上了架子，我看不過，爆了在國外的事，想讓她聲名狼藉而已。”
“你那時候要是放我一馬，別追究，我不能答應跟她複合的。結果你把我也爆了，我混不下去，只能答應她。都怪你，你得對我負責！”
姜凡雅苦笑了一下，拿起礦泉水喝了口，“對對對，小嚴總，你說的都對。我呀，就該忍氣吞聲，任人宰割，毫無怨言。”
“可是勞駕您也替我想想，都像你這麼敗壞我公司的名聲，帶著兩個律師打上門來，我公司還開不開了？公司不開，就沒有飯吃，我就得淪落街頭了。”
“我可不像你，有個替你賺錢的霸總哥。我沒飯吃，難道你養我啊？！”
嚴科一抬頭，把手靠在腦袋邊上，手裡的酒杯舉得高高的。姜凡雅順勢往他酒杯裡倒了不少礦泉水。
摻和一下，濃度就低了。
“好啊，那你幫我解套。只要幫我從她手裡脫身，我就養你了！”嚴科雙眼閃爍著認真的神采。
“滾吧！”姜凡雅推了他一把，“惡人自有惡人磨，你自已個兒好好受著吧。”
她站起來，居高臨下看嚴科：“嚴科，你走不走。我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遊艇份上，才不來搭理你呢。你要麼現在站起來，跟我一起。要麼我就自已回了。”
姜凡雅和嚴科的孽緣是不久前結上的。
那天她同一位富太太在酒店西餐廳見面，結束後富太太先走了，她自已從餐廳溜達出來，正碰上嚴科被一群工作人員攔著，非要穿著衣服往酒店的泳池裡跳。
嘴裡喊著“人生鬱悶，一了百了”什麼的。
姜凡雅不想管，看他實在可憐，就讓工作人員把嚴科放到她車上了。那之後，嚴科有事沒事就喊她去救命。
嚴科也不說走，也不說不走，正磨磨嘰嘰消磨姜凡雅的耐性，會所經理瑟瑟縮縮帶著一個人推門走進了包間。
那人面無表情，走路帶風，鏡片下的眼睛凌厲且深沉，來到嚴科面前，二話不說，單手抓起桌上的冰桶邊沿。
頃刻間，連冰塊帶水全落嚴科身上。
嚴科被凍得一下就站了起來，沒等發飆，火氣又被憋了回去。“哥…”
嚴慎動都不動，視線朝身後方一帶，“都滾。”
沙發上的公子哥兒們和女孩，像是做好準備了似的，一溜煙的沒影了。會所經理則眼明手快地關閉了包間所有的氛圍燈與音響裝置，而後退出門去。
包廂就剩下三個人了。
姜凡雅心下驚呼。沒想到嚴董事長還有這麼一面。
難怪別的企業是全家總動員，齊齊上陣，而他年紀輕輕，一人獨挑公司大梁，真有些大殺四方的勁兒。
“呃，既然嚴董來了，我就可以先回去了。我是被小嚴總喊來的，讓接他，來了又不肯走。”姜凡雅潦草說明，拎起衣服和包正欲告辭。
“請稍等。”嚴慎說，“我是來找你的。”
姜凡雅和嚴科都有點驚奇，互相對視了一眼，頗有幾分默契。
只聽嚴慎又說：“司機在外面，你自已走。”這回是衝著嚴科。
嚴科可不想再挨一桶冰塊，抽出幾張紙巾邊擦脖子和臉上的水，邊朝門口去。一邊走一邊關切地盯著姜凡雅，還給她比了個電話聯絡的手勢。
*
“嚴董，找我，是有什麼事呢？”
兩人換了間小一些的包間，裝修偏向商務風格，點綴品裝飾使用的白瓷瓶與櫻花，包間內播放著舒緩的純音樂，可以用來防止竊聽。
經理送上的不是酒，而是茶。清幽淡香之中，姜凡雅再次坐了下來。
心裡正犯嘀咕。
上次見嚴慎還是在宰人的東南亞餐廳，那會兒他跟孫嬌拉拉扯扯的。如今來找她，莫不是讓她給介紹物件的吧。除此之外，姜凡雅想不出來，有什麼是自已可以做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還不能輕易答應他，得先想個託詞，等問過孫嬌，再有所安排。
她剛打定主意，嚴慎那邊就切入正題。
“我想了解孫嬌的事。事無鉅細，從小到大。”他用手巾擦手，之後衝她禮貌友好，同時保持距離地微笑。
啊。原來是問孫嬌。姜凡雅輕鬆了，端起小茶杯喝了一口。
不過，等一下。她又不是孫嬌家的保姆，怎麼會知道她小時候的事呢？她跟孫嬌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是在孫嬌上大學的時候。
當地有位富二代要追她，拜託職業媒婆姜凡雅從中牽線。
不過，再等一下，這些是能說的嗎？她要不要去打個電話給孫嬌先問一聲，哪些能說，哪些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