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後……後面……”狗子哆哆嗦嗦的邊退邊說。
刷刷刷——幾束光線齊齊照向了大黑身後。
幽光點點,一個個狼頭從林中冒了出來。
“啊?!俺了個乖乖!山裡的狼群咋都下來嘞?!”栓子嚇得大喊出聲。
大背頭趕忙壓低聲音喝止:“栓子!找死啊!小點聲!”
見狼群沒有應激反應,依舊平靜的往前邁著步子,大家都吞了吞唾沫,背對背緩緩靠攏在一起,舉著武器做防禦狀。
狗子偷偷向大黑招手,示意它過來,大黑卻依然坐在那裡不動,一歪頭,吐掉了嘴中繩索。
“你這傻狗!”狗子急的只想罵娘。
“這下完犢子了,沒想這麼快就要去見俺爺嘞……”大背頭喪氣的說。
包永福也沒了主意,他的符籙時靈時不靈,況且現在要對付的可是一群狼,那玩意兒作用也不大,只得強作鎮定說道:“都少說兩句吧!往石頭上靠,起碼護住後面再說!”
大家都慢慢向後退去,踩著紙人碎片,把背抵在了巨石上。
包永福彎腰撿起一根竹竿,咬牙說道:“不能慫!一會兒狼群衝過來,只管往前劈就是了,千萬別跑,跑就真的沒活路了!”
他這話倒是沒毛病,這種情況沒人能跑得過狼群,只能用氣勢壓制,來求一線生機。
可他們料想的情況並沒有發生,狼群在大黑身後停了下來,並都乖乖的坐下。
包永福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一臉懵逼。
就見大黑狗頭朝向一側,斜眼朝他們努了努嘴,他們更加懵逼。
大背頭輕聲問狗子:“狗子,它啥意思?”
狗子看著反常的大黑,納悶說道:“我哪知道它啥意思。”
“你們不是一家子的嘛,你家狗你不知道它啥意思?”大背頭又問。
狗子沒回他,再次試探著想要喚回大黑。
“噓噓~嘖嘖~喔喔~”
大黑不理會,而是再次重複剛才的動作。
包永福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他分析道:“難道,是讓我們往一邊站站?”
見這些人依舊沒反應,大黑身後一匹狼呲了呲牙,做出和大黑一樣的動作,幾人這才趕忙挪開。
包永福發現大黑和狼群的眼睛依舊盯著他們剛才站的地方,那裡是紙人碎屑。
看來狼群的目標並不是他們,他用眼神朝眾人示意,大家又挪的更遠了些。
果然,大黑帶著狼群向那堆紙屑走去。
大背頭看的連連稱奇:“嘿!狗子,你家大黑牛了呀,啥時候成了狼群老大嘞?比我還有派頭!”
大黑在一邊停住,狼群中走出幾個大個兒,開始對著那堆紙屑刨了起來。
土石亂飛,不一會,巨石下面就出現個大洞。
狼群讓開,大黑又示意讓包永福他們進洞。
幾人在狼群的淫威之下,哪敢不從,紛紛鑽了進去,大黑也帶著狼群一一進入。
是個向下的通道,幾人彎腰,逐個通行不難,幾分鐘就到了底,還挺寬敞。
周圍全是四通八達的通道,很是壯觀,只是有股子淡淡的腥臭味,讓人忍不住皺眉。
“嚯!咱們這兒還有這麼奇妙的地方,咋都沒聽說過嘞?”大背頭左觀右看,其他人也都一樣震驚。
“哎呦……唉……”
包永福突然聽到幾聲幽幽哀嘆,似真似幻。
黑子帶頭,狼群前後把他們幾人圍在中間,向其中一條通道內前行。
通道內七拐八繞,並不像是人工開鑿的,說是自然形成也很牽強。
“難道是劉四娃老爺子前往鬼門關的路上不慎掉了進來?那些紙人是專程引我們過來救人了?可這些狼群又該怎麼解釋?還有被破壞的墳地以及劉大柱和那位大嬸的夢……”
思來想去,包永福沒個定論。
走了一會兒,又聽到幾聲哀嘆,這次清晰了不少。
包永福對幾人說道:“聽,好像是劉四娃老爺子的聲音。”
幾人都趕緊支稜起耳朵探頭聽,除了他們自已的腳步和呼吸聲,哪還有別的動靜。
“先生,俺咋啥也沒聽到呢?”大背頭迷茫的問道。
包永福看了看其他幾人,都在迷茫搖頭。
再看向栓子,這貨真不賴,剛才經歷了那麼多,他手中的碗依舊穩穩的端著。
“把牛眼淚抹在眼睛上、耳朵裡也沾上點。”包永福吩咐道。
幾人照辦,邊走邊抹。
先是大背頭,他的眼睛逐漸越瞪越大,嘴巴都不自覺的張開了。
“呀!有了有了有了,俺聽到了,真是俺爺的聲音!”他激動的想要從幾匹狼縫隙中擠出去,但又不太敢,試了幾試還是作罷了。
板寸兄弟和栓子表情也有了變化,應該也聽到了。
只有狗子依舊一臉茫然,看看大家,苦著臉說:“你們都聽到了?俺……俺啥也沒聽見呀。”
“我以前和你一樣,這說明你體質特殊,將來必成大器。”包永福安慰道。
又拐了幾個彎,前面豁然開朗,一根根嶙峋的石柱直通頂部。
“爺……爺爺!”大背頭叫出了聲,再也抑制不住,扒開身邊一匹狼,朝著一根石柱跑了過去。
隨後是板寸兄弟和栓子,也都叫喊著衝了過去。
只見幾個石柱上真的綁著人,不,應該說是魂。
除了劉四娃,還有其他幾個。
大背頭神色悲傷,眼淚都流了出來,板寸兄弟還好,看來大背頭和爺爺的感情最深。
“爺爺,這是咋地了麼?你瞎跑啥,實在不行俺再給你燒點腎寶過去不就得了麼。”大背頭邊哭邊說。
現在輪到劉四娃一臉懵逼:“大孫子?你,你也能看見俺?”
栓子這邊,看著被綁在柱子上的二大爺也是一臉憤恨:“二大爺,是誰糟蹋的你?俺替你教訓他!”
狗子揉著眼睛,驚恐的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在他眼中,大背頭他們正神經兮兮的對著空氣一陣手忙腳亂。
大背頭吩咐板寸兩兄弟:“老二老三,還愣著幹嘛!趕緊給爺爺放下來。”
板寸兄弟趕忙上前,用砍刀照著繩子砍去。
叮噹——
火花四濺,砍刀像是砍在了鋼鐵上,繩子屁事沒有,三人一臉吃驚。
包永福走上前說:“別費勁了,這繩子一般手段可解不開。”
“那咋辦?俺爺還遭著罪呢。”大背頭哭喪著臉,淚水又湧了出來。
包永福看向大黑,一臉無奈:“只能試試黑狗血了,或許可以破法,可這……”
大黑身邊全是兇狼,誰敢去放血。
大背頭一抹臉上淚水,表情兇狠起來。
“艹!那就拼了!俺見不得俺爺在這受罪!”他緊握雙拳,向大黑逼近。
板寸兄弟同樣一臉決絕,舉起砍刀跟在大背頭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