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蠻不講理

這天晚上，江楓把白雪晴送到家後，在路上沒有過多停留，想著快點回到住處。

然而，他在路口等待綠燈的時候，一輛轎車突然從後面撞了上來。

江楓感到很意外，這種時候路上車並不多，什麼人還能把他的車屁股給撞了。

江楓下車一看，只是碰了一下，車補屁股凹下去了一個小坑，問題不大。

可讓他超級無語的是，一個裝扮時尚、樣貌美麗的年輕女人，正若無其事地坐在豪車裡。看到他下車檢視，女人只是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無動於衷地坐在車裡補她的口紅。

開車在路上，磕磕碰碰在所難免。江楓本來沒想發脾氣，但看到女子撞了別人的車，還一副與我無關的冷漠姿態，他頓時就來氣了。

“美女，你這是幹什麼呢？”江楓質問道。

“怎麼了？”女子一臉滿不在乎地說。

“怎麼了？”江楓頓時感到一萬個錯愕，“你把我的車給撞了。”

“我知道了。”女子依然漫不經心地說。

是可忍孰不可忍？看到女子如此冷漠的態度，江楓真是無語到了極點。

“我說美女，你把我的車給撞了，你就這態度啊？”江楓氣憤地說。

“我什麼態度了？”女子瞪了他一眼說，“不就撞了一下嗎？你兇什麼兇啊？”

“你把我的車給撞了一下，你還有理了？”江楓就差點跳起來了。

“不撞也都撞了，你還要我怎樣啊？”女子反問道。

“我……我要你怎樣？”江楓那個氣啊，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你不該給我個說法嗎？”

“給什麼說法？”女子單刀直入地說，“你是不是要錢啊？”

“你就不應該下來看看嗎？”江楓氣得腦門都快冒煙了。

“我趕時間呢，沒空，這個你拿著吧。”女子從車窗丟下一張卡片，然後一個倒車，方向盤一打，再一腳油門從旁邊的車道疾馳而去，留下一臉無語的江楓在晚風中凌亂。

江楓從地上撿起卡片，看到上面寫著兩行字：獨立青年藝術家，魏景甜。

“魏東來的小女兒？”江楓眉頭一皺，瞬間就明白她剛才為什麼那麼任性了。

江楓心情很快平復了下來，開車回到住處，換上一身休閒T恤，又一頭扎進了龍城的夜幕中。

在一家隱秘的小酒館裡，一箇中年男子已經在等江楓多時。

江楓來到小酒館，跟對方點頭打招呼後便落了座。

“江先生，您之前安排的事情，我這邊已經形成了初步的分析報告，請您過目。”中年男子把一份方案資料遞給江楓。

這個男子是臥龍堂旗下的國際投資公司——天海國際的高階投資人段雲霄。他呈給江楓的資料，是對龍城當前四大家族經濟實力的分析報告。

“你跟我講講吧。”江楓一邊快速瀏覽資料，一邊聽對方講述介紹。

“以瑞雪公司現在的體量，想在這次未來金融城的專案招標會上勝出，的確難度很大。”段雲峰說道，“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現在它最大的危機，不在外部，而是在內部。”

“詳細說說。”江楓看了段雲霄一眼，目光又回到了資料上。

“瑞雪公司是白家總部100%控股，如果白家總部決定收回管理權，白雪晴毫無招架之力。”段雲霄解釋道。

“這點我認同。”江楓點了點頭。

“現在白家基本分成了三股勢力，老大白宇能實力最強，其次是老二白宇蒼和長女白宇香形成的聯盟，最後就是白雪晴。”段雲霄分析道，“白洛軒讓白宇蒼來主事未來金融城專案，目的也是為了平衡其與白宇能的實力。而白宇能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白雪晴實力的增強。”

“我現在想增強白雪晴的實力，你去想想辦法。”江楓說道，“在未來金融城專案招標會之前，她必須擺脫白家的控制，成為瑞雪公司的實控人。”

“明白，我來安排。”段雲霄胸有成竹地說道，“江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暫時這樣，有什麼新動向我會跟你聯絡。”江楓叮囑道，“你動作要快，必須在一個月之內把事情辦妥。”

“您放心，我一定按您的指示辦妥。”段雲霄鄭重其事地保證道。

江楓離開小酒館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站在龍江大橋上，看著漸漸平靜下來的城市和靜靜流淌的河水，他卻思緒萬千。

十五年前，他的父親和母親所乘坐的小車，就是從這座大橋衝飛出去，墜入滾滾江水，把他一個人和瞬間崩塌的家族傳奇，留在了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

這十五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重溫著這段悲傷的往事。他現在回來，就是要找出他們穆家崩塌的真相。關於他們家族當年突然破產的原因，人們眾說紛紜，每一種說法聽起來都好像有道理，但深究之後又顯得蒼白無力。遺憾的是，他的父親穆飛龍墜江之前，沒有告訴當時還懵懂的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不知道父親是來不及告訴他，還是有意隱瞞。總之，對於真相，他一無所知。

但江楓心裡相信，在紛擾繁雜的傳聞之下，一定掩蔽著不為人知的真相。他要一層層撥開迷霧，找出那個致命的真相。

第二天，江楓來到了龍城精神病康復醫院。他這次要探望的，正是白雪晴小時候的保姆林慧英。說明了來意後，工作人員把他帶到了林慧英的病房。

江楓來到了龍城精神病康復醫院，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壓抑氣氛。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江楓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的牆上掛著各種康復訓練的介紹和注意事項。他們來到了一扇門前，門上掛著“林慧英”的牌子。

推開門，江楓看到了林慧英。

林慧英坐在窗邊，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給她瘦弱的身軀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她的臉龐雖然佈滿了皺紋，但依然可以看出年輕時的美麗。她的眼神有些呆滯，當她看到江楓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林慧英的頭髮已經白了很多，但仍然保持著整齊的髮型。她的眉毛彎曲而細長，給人一種慈祥而溫暖的感覺。嘴唇略顯蒼白，但仍然保持著柔和的弧度。

她的神情雖然有些呆滯，但整個人的精神狀況，看起來比江楓預期的好許多。

“林阿姨，您好。”江楓走上前去，輕聲說道，“我是白雪晴的朋友，來看看您。”

林慧英看著江楓，她的眼神雖然有些黯淡，但當提及白雪晴時，卻立刻變得明亮起來，眼中的疑惑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親切和熟悉。

“白雪晴……”林慧英喃喃自語道，“我的小雪兒……”

江楓心中一酸，他知道林慧英一直把白雪晴當做自已的女兒一樣看待。

他坐在林慧英身邊，輕聲問道：“林阿姨，您還記得我嗎？我是江楓，小時候經常跟白雪晴一起玩的那個小男孩。”

林慧英看著江楓，眼中的神情慢慢變得清晰起來，猶豫猶豫地說：“江楓……你是江楓……我不記得了。”

江楓微笑著搖了搖頭：“沒關係。林阿姨，您一直在這裡嗎？身體有沒有好轉？”

林慧英的神情暗淡了下來，低聲說道：“這裡……我已經住習慣了。我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就變成了這樣……”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停頓了片刻，問道：“小雪呢？小雪怎麼沒來？”

“雪晴今天沒來，他最近有些忙。”江楓解釋道。

“哦……她很忙……”林慧英似乎有些悵然若失地說，“都很忙……忙著好啊……忙著就不會想那麼多事了……”

林慧英突然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林阿姨，改天雪晴有空了就會來看您。”江楓試圖安慰道。

“不用了。”林慧英又恢復了平靜，“她忙就不用來看我了，你回去告訴她，我很好，她不用擔心。我只能的很好。”

“阿姨，我以後會經常來看您，您說好不好？”江楓笑著說道。

“你是小雪的男朋友嗎？”林慧英眼裡突然閃過一道光。

儘管她的神情有時顯得有些茫然，但當她看向江楓時，眼中卻有一種清澈的洞察力，彷彿能夠看穿江楓的心事。

“不是。”江楓急忙否認，“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們現在是同事。”

“哦。”林慧英點了點頭，微笑著看著江楓，“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小雪兒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高興……謝謝你來看我。”

江楓和林慧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半個小時，林慧英的神情開始變得越來越恍惚起來。有幾次江楓跟她說話，她卻目光呆滯地看著窗外，似乎沒有聽到，沒有一點回應。

剛才江楓謊稱自已是白雪晴小時候的玩伴，其實是在試探林慧英是否記得過去的事情。可從林慧英的回應之中，他已經知道她的記憶已經完全錯亂。

江楓這次來到醫院，其實不只是替白雪晴來看望林慧英，他心裡還有另一個不能明說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