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互相隱瞞

當明向輝聽秘書說瑞雪公司的總經理許家英要見他，這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白雪晴剛剛拒絕了他的合作邀約，還把他羞辱了一番，突然又派許家英登門，這是唱的哪出？

秘書察言觀色，看出了明向輝的心思，便委婉地說道：“明總，要是您現在不方便，我就去跟他說今天您沒時間，改天再找時間。”

明向輝深邃的雙眼轉動了兩下，卻爽快地說道：“讓他來吧，我倒想看看他們在搞什麼名堂。”

秘書答應了一聲，便回頭去請許家英。

許家英是跟了白洛軒二十年，跟明向輝雖然沒什麼私人的交情，但兩人還是很熟悉的。

見面寒暄了幾句，許家英陰陽怪氣地問道：“許總應該很忙吧，今天怎麼有空到我們這小廟來啊？真讓我明某人受寵若驚啊。”

許家英自然聽出了明向輝不太愉快的語氣，卻若無其事地笑著說道：“明總見笑了，跟明總比起來，我不過是個閒人，哪有什麼可忙的。”

“許總過謙了，你怎麼會是閒人呢？”明向輝似笑非笑地說道，“貴司可是做大生意的，許總貴為總經理，身居高位，重任在身，又深得你們大白總的栽培，未來不可限量啊。”

明向輝對許家英和白雪晴之間的矛盾早有耳聞，因此他說出這番話，一來是探探虛實，二來是有意刺激許家英。

許家英不是三歲小孩，雖然他對白雪晴心裡確實有不滿的情緒，但他知道家醜不能外揚，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做的。這不僅是為了給白洛軒面子，也是給自已留下後路。

“說到我們公司，我倒有件事想跟明總商量商量。”許家英沒有掉入明向輝的陷阱，話鋒一轉調整了方向。

“哦，許總有何見教？”明向輝做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這次您想要和我們公司合作，我覺得這是我們雙方可以實現共贏的一次機會。”許家英說道，“雖然我們瑞雪不是什麼數一數二的大公司，但目前處於高速發展階段，我們合作一定可以互利共贏。”

“許總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明向輝臉色突然一沉，“貴司剛剛拒絕了我們的合作，現在又談什麼互利共贏，我著實沒聽明白。這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不瞞明總，我剛剛從外地出差回來，的確是剛剛知道這件事。”許家英如實相告，“我們小白總年輕有衝勁，但想問題不夠周全圓潤，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我這次登門拜訪，一來是向您表示歉意，二來是想跟您溝通合作事宜。”

“歉意倒不必了。”明向輝擺擺手，“既然是合作，就是要建立在雙方自願、互利互惠的基礎上，貴司有接受或拒絕的權利，我明某人豈能強人所難？這強扭的瓜不甜啊，貴司小白總已經做出了決定，我想就不存在什麼考慮不周全的問題。”

“明總，您給我兩天時間，我回去跟白總再商量，我相信白總會重新考慮的。”許家英信誓旦旦地說道，“我非常期待，咱們兩家能夠合作。我也相信我們能一起把事情做大做好。您看在怎麼樣？”

“許總，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明向輝不置可否，話鋒一轉。

“明總有什麼指教，請明示。”許家英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我姓明，你姓許，咱們都不姓白啊。”明向輝笑呵呵地說，“這白家的事情，大概你和我都不能做決定吧？”

俗話說，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聽到這話，許家英就像被當頭潑了一盆刺骨的冰水，頓時後背一陣發涼，一時間愣住了。

“許總，非常感謝你的一片好意。”明向輝看出了許家英的窘迫，立刻開口笑著說道，“來日方長嘛，我們以後有的是合作的機會，不急於一時。我還有點事，改天再請您吃飯。”

許家英回過神來，聽出來明向輝這是在趕人啊。於是他識趣地站了起來，說道：“謝謝明總的指教，我們改天再談。”

許家英從明家總部出來，心裡就像被刀割一樣隱隱作痛。他徹底被明向輝的那句話刺痛了。再想想這幾年，他在白雪晴的壓制之下，連一點話語權都沒有，也真是夠憋屈的。

許家英回到車裡，耳邊再次響起明向輝的話，便情不自禁地握緊拳頭，重重地捶打著方向盤。在車裡坐了好久，他的心情才平復下來，啟動了汽車離去。

看著許家英的汽車漸行漸遠，青衣撥通了江楓的電話：“江先生，許家英去拜訪明家總部了，現在已經離開。”

“好的，我知道了。”江楓語氣平靜地說，“你幫我盯好他，有什麼情況隨時向我報告。”

“明白。”青衣點了點頭。

下午江楓載著白雪晴去無糖飲料工廠視察。回來的路上，江楓把自已在工廠周圍看到的一些安全隱患問題，向白雪晴說了一下。沒想到白雪晴非常重視，並打電話給工廠的廠長，要求他立刻排查存在的安全隱患。

“江楓，我都沒看到這些問題，你竟然看到了。”白雪晴刮目相看地說。

“您在開會的時，我沒事在廠裡轉了轉。”江楓輕描淡寫地說。

“我不能再讓你開車了。”白雪晴突然說道。

“白總，您什麼意思？”江楓頓時緊張地說，“您要把我開除嗎？”

“不，我要給你升職。”白雪晴一本正經地說，“以後你就是我的助理。”

“不行不行。”江楓急忙推辭道，“我可做不了助理的事情，我能給您開車我就很高興了。”

“江楓，你這人真奇怪。”白雪晴不理解地說，“別人都等著升職，你怎麼還害怕升職了？”

“白總，我知道自已幾斤幾兩。”江楓笑著說，“德不配位的事情，我可擔當不起。您讓我好好開車就好了，我現在很喜歡給您開車。”

“那好吧，你以後還是開你的車吧。”白雪晴無奈地笑了笑，“能做自已喜歡做的工作，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白總，那您現在喜歡您的工作嗎？”江楓試探地問道。

“說不上特別喜歡，也說不上不喜歡。”白雪晴想了想說，“但在這個位置上，能做很多有價值的事情，我覺得也很有意義。”

江楓認同地點了點頭。人活著，總是要找點自已覺得有價值的事情做，這樣人生才沒那麼枯燥。

他突然想到，這段時間白雪晴很少提及未來金融城專案招標會的事情，心裡不免有點疑惑。於是，他試探地問道：

“白總，未來金融城專案，你真的打算一直瞞著許總嗎？”

“你不是也贊成這樣做嗎？”白雪晴反問道。

“我之前是這樣想，但這幾天我又覺得好像不太妥。”江楓若有所思地說。

“有什麼不妥？”白雪晴問。

“畢竟這是一件大事，我覺得是不是應該讓許總也幫你分擔。”江楓說道。

“我不是沒想過，但你知道許總是什麼人嗎？”白雪晴說。

“我知道啊，他是咱們公司的總經理。”江楓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不是說他的職位。”白雪晴進一步解釋道，“我是說，你知道他的身世來歷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江楓搖了搖頭。

其實，他心裡什麼都明白，甚至比白雪晴更清楚。

“他跟大白總幹了二十年，可以說是白家的老將。”白雪晴說，“上次我們開會的事情被大白總知道，我懷疑就是許總把訊息透露給大白總的。”

“所以，這次您要瞞著他。”江楓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

“可以這樣說。”白雪晴點了點頭。

“可這麼大的事情，早晚許總會知道的。”江楓擔心地說。

“那就等他知道了再說吧。”白雪晴說，“江楓，你可得幫我守著這個秘密，不許透露出去。”

“白總，您放心吧，我嘴巴嚴著呢。”江楓保證道，“這件事就算爛在肚子裡了，我也不會漏說半個字。”

“我相信你做得到。”白雪晴放心地說。

不知道為什麼，白雪晴總是覺得，江楓這小子做事說話，都給她一種可以信任的感覺。她有很多時候不知不覺會在江楓面前把話說開，覺得跟江楓說話心裡很輕鬆，不用有什麼戒備心，因此有時候說完了才發現自已有點說得太多，但當時又一時間沒忍住就脫口而出了。

江楓開車，白雪晴坐在後面感到很安全。這讓她感到很奇怪。

江楓心無旁騖地開著車，很快就到公司了。他心裡盤算著，許家英揹著白雪晴偷偷去拜訪明家家主明向輝這件事，怎樣讓白雪晴知道呢。他稍微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還是先不說，再看看許家英的動向。

汽車在瑞雪公司大樓前穩穩地停了下來，江楓急忙下車開門。

白雪晴下車之前，突然看著江楓問道：“江楓，談女朋友了嗎？”

白雪晴問得很突然，江楓有些猝不及防，莫名其妙地回答道：“白總，您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回答我。”白雪晴用習慣性的口吻說道。這是她平時跟下屬說話的語氣，不給對方商量的餘地。

“沒有。”江楓搖了搖頭。

“你確定？”白雪晴似乎要確認一下，直直地盯著江楓。

“真的沒有。”江楓非常肯定地回答。

“那行。”白雪晴意味深長地說，這才下了車，揚長而去。

看著白雪晴婀娜的背影走進大樓，江楓露出了一臉疑惑。他不知道，白雪晴為什麼突然關心起他的情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