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口一股化學纖維燒焦的難聞氣味湧到空氣中,一起玩的小夥伴們突然都尖叫起來,“你著火啦,著火啦”此時我懷著又懊惱又害怕的心情六神無主的拍打著左邊的袖口,正值飯點大家像是聽話的小雞一樣,一下子散去了,剛才還熱鬧鬧的玩耍陣地就只剩下孤零零的我一個在守候了。等待我的會是一頓毒打麼?腦子裡冒出來這樣的想法後,身子冷不丁的就開始冒汗。“你在幹嘛?快回去吃飯呀!”奶奶慈祥的叫著我“我的袖口被這過年的斗香燒了好大一個洞,今天是大年初一剛穿上的呀”帶著哭腔的我飛撲到奶奶的懷裡。“先去吃飯吧”奶奶若有所思的摸了摸我的頭我們一大一小,一個前一個後的往家那個方向走去,村裡的構造是比較擁擠緊湊的,一家挨著一家前後距離也就三四米,左右距離只有一條窄窄的約摸著一點五米不到的人為踩出的小路吧,小路的兩邊還插種著許多不同品種的樹,一般村民們也喜歡在家前屋後種點棗樹、柿子樹、桃樹~之類的,既可納涼又可吃到它們孕育的果實,這蘊含勞動人民的樸實想法!此時此刻,這些樹猶如鬼魅一樣左右搖晃跟我晃動的心臟一樣。下了個坡那便是奶奶的家也同樣是我和父母的家了,這是一間小小的瓦房,在後面大伯和二伯為結婚建造起來的在我看來有點莊嚴高大的兩棟帶有門檻和大階梯的房子映襯下,這一室一廳的小小瓦屋就像是個佝僂著背的老太太,已到垂暮之年,看起來經歷了不少風雨也不能再經歷的模樣。人字型的屋頂下是灰藍磚頭砌起來的四面牆。“回來啦,快來吃紅燒肉,可香哩!”這時我爸一邊笑呵呵的拿以前木匠打的那種還帶有木毛刺的未刷漆的凳子到大灶臺的旁邊的小桌子邊,一邊向我招手。奶奶順手在大鍋裡舀飯,還有一個大鍋裡肉湯的香味跟著空氣還有霧一樣的水蒸氣飄散開來,淘氣的鑽進了我的鼻子裡,身體的本能反應使得的我饞的直流口水。“於臣,給我用葫蘆瓢在大水缸裡舀點水,注意不要舀在下面的水,這是用礬沉澱的”奶奶利索的開啟湯鍋鍋蓋,舀了一碗豬腳湯,放到小桌上。“好的,我媽呢?”一邊給奶奶遞水瓢,一邊膽怯的問著。
“她不在家,出去了。”爸爸沒有任何情緒的回了我一句,便已經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我也趕緊拿了桌上的飯碗吃了起來,這肉呀,一年也看不到幾次,趁過年還不大快朵頤!奶奶也是慢吞吞的吃著飯,她總喜歡將碗裡的菜一週用自已的筷子往裡按按,但是很少在菜盤裡夾菜,問過原因說是不愛吃。我從來沒深入仔細的想她真的是不愛吃麼? 這一天,因為母親的不在,反而過得輕鬆自在了,不然不是被罵的狗血淋頭,就是棍棒加身!餘下的大年初二到初十都是和平度過的,沒有人知道我袖子口被燒焦了,只有那群沒心沒肺的小夥伴還有我自已,偶爾看著袖口被燒黑的毛感覺很可惜,難得的新衣服,難得我那麼喜歡,粉粉的小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