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州在醫院開了住院單子,便一個一個的通知父母,舟梅便從B城趕回來,許苗高興的打來電話:“聽說你要流產了,我打算收拾行李到你那住下,不走了,就住你家,然後找工作”。於臣沒有回答她,心裡湧上了恐懼,她哪是來看她的,她是來玩然後賴在這不走的,於臣本來跟她的感情就不好,所以相處起來會很難受。於臣打電話給於大山請求:“我媽說要來我這,你也來吧,你到時候把她帶回家”。

“好的”於大師答應(正好趁此機會和許苗緩解關係)。

就這樣大家因為於臣住院要引產聚集在S城。許苗第一到的,她穿著一個高跟鞋加上一件碎花長裙,特地畫了個妝,於大山第二到,還是不那麼講究,隨便穿著件襯衫加上一個運動褲,配一雙拖鞋,舟梅坐高鐵轉地鐵花的時間最長,一家人簡單吃個飯,都各有心事的睡了。

第二天,於臣就住進了醫院,住進醫院才知道,打胎引產的人那麼多,有年紀太輕的不懂事懷孕要來流產的,也有沒有做好防護措施的成年人,當然也有可憐的宮外孕的......各色各樣的人在這裡相遇。於臣被分到三人的單間,自已住在中間的床鋪(其實她真的挺害怕的,引產應該很疼吧,雖然別人生孩子也疼,可是那是開心的事呀),靠著房門這邊的女人自已說自已是自已易孕體質,都來打好幾次了,這時候護士沒好氣的:“我記得你才流產20幾天,怎麼又來了,身體是自已的”無奈的瞥了她一眼,在病床的單子上拿了胸口彆著的筆寫了個記錄就走了。靠著窗戶的女生跟於臣的肚子差不多大了,說是也要引產的,她翻起肚子上的豎著的刀疤,看著有30-40厘米那麼長(一般現在都橫著剖腹的,她解釋她老家那邊生孩子就是豎著剖的),看的人觸目驚心:“我有個兒子,這肚子是二婚懷的”。

“是有什麼問題麼”靠門的女生接話

“沒有,這是健康男胎,可是我們各自都有個兒子了,想要個女兒,所以來引產掉”視窗這邊的女兒輕鬆的笑著。

於臣心想:“真是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隨意就能擁有的,健康的孩子給自已該多好”然後嘆了嘆氣。

接下來就是等著引產了,奈何靠窗的女人已經引產完了於臣還沒接到引產通知,引產的女人回來還說:“孩子引產出來還哇哇大哭呢”她的表情沒有一絲的捨不得和愧意,反而是解脫的樣子。這幾日舟梅與許苗兩個人就鬥智鬥勇,照顧於臣的事就推來推去,誰也不想吃虧,舟梅只知道在家洗洗衣服也不做飯,將這些事拖拉給許苗與於大山,於大山脾氣也好自已買菜自已做飯給這一大家子吃,然後就是送飯到醫院,舟州每日下完班就去醫院陪著於臣,其實舟梅與許苗基本沒有照顧於臣,舟梅基本不怎麼去醫院,許苗去醫院卻跟別人閒談聊天,從來不坐在於臣床邊,只是每天於大山不知道哪裡惹到他,就跑到醫院來於臣床邊罵於大山之後就要留在這裡不回去,她從來沒想過此時的於臣已經有生命危險了。

每多待一天,羊水就會增多很多,於臣已經被肚子頂的呼吸不上來,醫院沒有收到准許引產的證明也不敢給於臣引產(國家規定超過7個半月的胎兒已經算是人了,不能隨意引產)。於臣肚子被撐的已經不能躺下睡覺,劇痛無比,許苗還是自顧自的在於臣床邊抱怨著於大山不是人,是沒用的東西等等......舟梅也一天到晚假裝自已很忙在家洗衣服,只有舟州著急的到處找人,在醫院找醫生理論吵架吵的眼發紅,白天上班,晚上還要陪護,一天晚上,於臣痛的不行:“這世界真的殘忍,我真的想還不如死去”。

“不許你這麼說,舟州紅著眼,我會想辦法,醫院讓我明天拿房產證去開證明,明天先給你抽掉一部分羊水,這樣會舒服很多”舟州趴在於臣的床上。

“也怪自已,親戚不也都說我們不懂事麼,這麼大個事不說出來,只是診斷書上明明確確孩子的問題嚴重,為什麼不讓引產呢,真的好受罪,我也捨不得他,也算為這個寶寶盡了最大的努力了”於臣眼神暗淡的看著窗外。

一夜未眠的舟州向公司請了假急匆匆的去開證明,索性證明被開下來了,於臣這邊也被安排去抽羊水,幾個醫生護士讓於臣進入一個房間,只見有個醫生拿著一個有幼兒手臂粗的針管,針頭有小吸管那麼粗,約摸有20厘米左右那麼長,其他的醫生就給於臣說明該怎麼做,然後給於臣肚臍眼上面擦了擦碘伏,就這樣將這個針從於臣的肚臍上約摸1厘米左右的地方戳進去,本來於臣以為很疼的,可是感覺也不是那麼疼,(因為於臣平常每天肚子也被撐的很疼,呼吸都有問題了,需要吸氧,這樣的惡化在這十幾天愈發的明顯,這也是於臣下定覺得引產的重要原因),她只是感覺針慢慢的往下戳的感覺,醫生也是知道這是要引產的,所以並沒有有什麼顧慮就直接抽羊水了,抽了有2針筒後,於臣感覺前所未有的舒服。於臣看到被抽出的渾濁的羊水,心裡想到:“寶貝,真的對不起”。

在抽完羊水的後醫生又往肚子裡打了引產藥水,這是於臣從手術室出來醫生告知的,晚上於臣與舟州都摸著於臣的肚子,兩個人跟自已的寶貝道別,真的是有緣無份,舟州看起來很平靜。晚上,兩個人難得睡了個好覺,在凌晨3點多於臣就醒了,感覺肚子有點疼,後來陸陸續續的疼,一陣又一陣,舟州只能陪著她。時間一分一秒是那麼難熬,之後於臣居然被推進產房,是的,引產跟生孩子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就是人家高高興興的抱著孩子出來,引產卻是白生一場。

引產出來,於臣被送回病房,事後聽說(舟州想讓護士給他看下孩子,護士沒同意)。晚上舟州買了一個小蛋糕送給於臣,蛋糕上還插著一朵玫瑰花,上面留言:“希望老婆健康快樂”。引產後於臣在醫院掛了兩天水等複查,醫生趁大家都在就說:“過兩天還要檢查,看看有沒有殘留,還有多給她揉揉肚子好的會快些”就檢查靠門女生,靠窗的又轉來個得巧克力囊腫的。於大山看著沒什麼事了回老家了,於大山走了,她倒是不抱怨於大山了,反而跟病房的兩位聊的熱火朝天,跟人家認老鄉加微信,人家的家人不在,她就給人端茶倒水,帶別人去廁所上廁所,洗屁股,人家做完手術她就追著人家的病床,忙上忙下的照顧,呆無聊了就去商場逛逛,她也不照顧於臣,於臣也不知道許苗是什麼樣的人,莫名滑稽,有這個時間不如給於臣揉揉肚子也好,心想:“到底誰是你的親人”?舟梅積極是積極,每天來給於臣揉肚子幾回,揉的於臣肚子痛死了,舟梅卻說:“這樣才有效果”,因為她希望效果明顯,下手比較重(當時還是覺得她好心,後來無意間聽見她跟舟州說,這樣才能快些出院,能夠省下不少錢)。原生家庭沒有愛,全是羈絆;再婚後的家庭也是這樣利益得失的算計;只有舟州能給於臣渴望而難得的愛,就這樣於臣將對愛的期望全部壓在舟州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