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在幹什麼,來人啦,有人殺人啦!”身後傳來一個阿姨的喊聲,何偉光這才趕緊丟了棍子,拔腿跑了。
那阿姨見何偉光跑了,趕緊幾步走過來,見是佟雨,嚇了一跳,隨即大聲喊了起來。
“快來人啊,佟丫頭被壞人打傷了。沒多久就出來不少人,有人撥打120,有人報了警,有人在喊著佟家丫頭,你快醒醒,有人跑去通知佟雨爺爺奶奶。
這兒離佟雨家不遠,佟爺爺已經聽見了動靜,他快步出了門。
“佟叔,你家佟丫頭出事了。”一個鄰居跑來通知佟旭中。
佟旭中心頭一緊,趕緊往人群走去,佟奶奶聽見那句你家佟丫頭出事了的話,這會兒已經腿發軟,艱難的跟在身後。
佟奶奶顫顫巍巍的拿出手機給林初芳打電話,翻了好一會她就是找不到號碼,明明平時一眼就能看到的人名和容易找到的名字,這會兒翻了許久都找不到。
佟奶奶只覺得腿在發軟,手在發抖,好像控制不住自已的手似的。
佟旭中看著孫女在眾人呼喊聲中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已經腿軟到說不出話來。
許久才艱難的喊出:“雨兒,你不要嚇爺爺……。”
佟奶奶拿著手機,她還在顫顫巍巍的,她像旁邊的小曾說,“小曾,你,你幫奶奶找一下號碼,名字是……是初芳,這號碼……平時挺好找的,怎麼今天就是找——找不到了。”
小曾接過手機,“佟奶奶您彆著急,急救車馬上就到,來,找到了,我給您撥過去了。”
“好,謝謝你——謝謝你小曾。”
……
林初芳聽著佟奶奶顫顫巍巍的說,“初芳——初—芳,雨兒出事了,雨兒她被壞人傷—傷了。”佟奶奶的聲音都是顫抖的,說話都不夠利索了。
林初芳聽見佟奶奶的顫抖的聲音,以為女兒出了什麼大事,才讓佟奶奶慌成這樣,林初芳大腦一片空白,只聽見一聲她說一聲‘雨兒’人就昏過去了。
幸好陳永俊和傭人都在。
……
救護車帶走了佟雨,爺爺奶奶也跟著救護車走了,顧之衡和他的律師們正在去見那對目擊車禍現場的夫婦。
顧之衡的手機響起,他接起電話,眉頭突然緊鎖,“什麼,我馬上過去。”
小楊見他臉色突然一沉,“顧總,是出了什麼事?”
“小楊,你和夏律們一起過去,佟佟出事了,我必須立馬趕過去。”
說著顧之衡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樓,油門踩到最底,他找了最快的路線,一路狂奔醫院。
他比上次還著急和心虛,上次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這次他多希望也能那麼幸運。
佟佟,你一定要等著我,你一定要沒事。
顧之衡跑到醫院急救室時,林家的人已經全部都到了,林初芳已經緩過來了,但這會兒正無力的靠在陳永俊懷裡,眼睛紅腫著。
佟爺爺給他大概講了一下發生的事情。
顧之衡悔極了,自已不應該因為忙就忽視了佟佟,真相可以繼續查,可佟佟只有一個。
大家都緊張到不敢說話,都祈禱不會出事。
許久,醫生出來,眾人上前。
“醫生,我女兒怎麼—怎麼樣了。”
“你們別擔心,病人已經搶救回來了,不過頭和身上都有淤傷,應該是被重物敲擊所致,在過二十分鐘左右病人就能出來了,家屬不要太擔心了。”
大家都已經從佟爺爺那裡知道了大概,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人對佟雨下這麼狠的手。
……
佟雨做了一個很長很美的夢,夢裡她還是個小女孩,夏天的公園裡,之衡哥哥,拿著風箏的線軸,她在旁邊歡笑跳躍,風箏在藍天上翱翔。
同樣是夏天,那一年他們已經長大了許多,之衡哥哥帶著她逛夜市,去看街頭的霓虹燈,去吃溢位香氣的小吃攤美食。他帶著她去郊外的楓葉林散步,金黃的落葉鋪滿石頭鋪成的小小徑,他們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聲響,之衡哥哥撿起一片最紅的楓葉,輕輕放在她的手心,她小心的將楓葉收起來,回到家後,將之衡哥哥送她的楓葉夾在那本她喜歡的書裡。
……
佟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一句話也不說,誰也不理。眼角的淚一直未乾,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顧之衡一臉焦慮的看著佟雨,佟雨連他也不理了,他說:“佟佟,是不是頭又痛了,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林初芳也擔心的說:“是呀,雨兒,你餓不餓,你想吃什麼給媽媽說,好不好。”
林初芳很擔心女兒這次的傷會不會又留下什麼後遺症,她本來頭就是因為受過傷才失去記憶的,現在又受了傷,作為母親又怎麼會不擔心呢!
可無論是誰說什麼,佟雨還是一言不發,一直閉著眼睛流淚,幾分鐘後又沉沉睡去了。
醫生也說,當下病人剛醒,許多情況還不好說,得看後期的恢復情況,有許多情況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醫生說:“病人需要靜養,大家還是都先回去吧,留個人在醫院就可以了。”
顧之衡起身對佟爺爺和佟奶奶說:“奶奶您和爺爺先回去休息吧!醫院有我林阿姨在,你們放心。”
“可是我們擔心雨兒,留下來安心些。”佟奶奶還是不太放心。
佟雨奶奶身體本來也不是很好,年紀又大了,顧之衡擔心他們會累壞身體。
林初芳說:“是呀!媽,你們回去吧!有我和小顧在,沒問題的。”
佟爺爺拉了一下佟奶奶,“聽初芳他們的,我們先回去吧!休息好,明天再來。”
“行,那小顧,初芳,雨兒有什麼事,要隨時給我們說說,麻煩你們了。”
有顧之衡和林初芳在,兩位老人確實也是放心的。
顧之衡讓司機送了他們回去。
而林振華那邊已經派了不少人出去尋找傷了佟雨的人,警察也在搜尋。
何偉光已經跟蹤佟雨有好久了,佟雨之前的感覺沒有錯,其實有人跟蹤過她,那個人就是何偉光,他可是跟蹤了有段時間了,才找到最好的下手機會。
現下已經躲了起來。
顧之衡也將自已之前找的私家偵探派了出去,他站醫院的角落裡,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人,無論用什麼方法。”
顧之衡懷疑是許沉越的同夥下的手,許沉越被他送了進去,也是會損壞到一些人的利益,才會有人對佟雨下手,顧之衡是這麼懷疑的。
顧之衡很氣憤,無論是誰,他都希望那些人衝他來就好。
掛完電話,他在那角落站了好一會兒,昨天佟雨醒來時的樣子讓他有些無措。
不知道今天醒來後會不會恢復了,顧之衡轉身走回病房,病房裡一個人也沒有,病床上的佟雨也不在。
顧之衡見林阿姨也沒在,猜想她們可能是去了洗手間或是別的地方,便沒有多想,在手機上開始檢視一些東西起來。
過了許久,林初芳回來了,她手裡提著好些新鮮的水果。
“小顧,佟佟呢!”
林初芳這麼一問,顧之衡意識到到什麼。
“阿姨,佟佟不是和您一起出去的。”
“……”兩人都懵了。
林初芳臉色一變,有不好的預感,原來剛剛女兒說想吃水果是故意支開她。
林初芳手裡的水果和袋子一起掉在了地上。
她顫抖的說:“小顧,雨兒會不會頭還沒好,精神受到影響,她會不會做什麼想不開的事。”
“阿姨,你先彆著急,我上樓頂去看看。”
林初芳點點,”好,好,快去吧!”
顧之衡跑到電梯口,見電梯還停在二樓,他乾脆不等了,跑到樓梯那兒直接一步兩臺階的步伐,到樓頂是已經有些喘氣了,他在樓頂找了一圈,沒人,就趕緊下樓了
這邊林子悅和陳子峰都接到母親的電話,喊了自已的秘書。
吳秘書本來已經下班了,接到林初芳的電話,程雨嘉和他也一起出去找人了。
顧之衡想到谷陽之前說過,佟雨在國外受傷那次,她曾經出現過精神不正常的時候,會不會這次也是因為相同的原因,或許她去找了谷陽也說不定。
顧之衡給谷陽打了電話,那頭的谷陽也很著急,佟雨不可能是去找他,因為他現在出差國外了,還有今天才能回國。
那頭的谷陽試著打了幾個佟雨的電話,沒有人接,那那邊著急的睡不著覺。
顧之衡,你說的會照顧丫頭,現在呢?
人在醫院都看不住。
谷陽也只能乾著急,什麼也無法做,又不能馬上回去。
……
眾人到處找人,恨不得能將整個城市握在手中就好了。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電話打了幾十個,就是沒人接。
眼看天就要黑了,人還是沒有尋到。
此時的佟與東墓前,佟雨抽泣著身體,淚水打溼了她的眼眶,她說:“爸,原諒我,我竟然把你忘記了,我都想起來了,是我害了你,也害了顧阿姨。”
她跪得腿麻了,就起來坐下靠在父親的墓碑旁。
“爸我還配得到之衡哥哥的愛嗎?若不是因為我那晚喝酒了讓您去接我,又怎麼會發生車禍,許沉越說是之衡哥哥害死的你,可我不信,他一定在撒謊,當年他還說,是之衡哥哥要我把送給那個外國男人呢,我當時竟然信了他話。”
她邊哭邊說,淚如雨下,“爸,你說我傻不傻,我信了他的話,我那個時候真的很恨之衡哥哥。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不知道是誰害死你的。他說之衡哥,怎麼可能,是許沉越嗎?是他對不對。
我還是無法原諒自已,那場車禍都是因為我才發生的!我現在真的好亂,我信之衡哥,可我不能原諒自已,我該怎麼面對他。”
……
佟雨在父親的墓前坐了許久,天已經漸漸黑了,她走出墓地,實在不想回醫院,只要一想到那場車禍是因為自已才發生的,她就自責,愧疚。
她站在路邊,路過的好心司機停下車,拉下車窗玻璃喊了聲,“姑娘,現在很晚了,要帶你一程嗎?”
佟雨說:“可以嗎?”
“可以,上車吧!你要哪兒,我看順路送你一程,你是要回城裡吧!”
佟與同開在車窗玻璃上,她說,先不回南城了,你知道哪裡可以坐車去YY小鎮嗎?
“知道,現在應該還有最後一班車,我送你去站上吧!”那司機很好心的送她去了客車站,走時還提醒她一句,“小姑娘,一個女孩子出門,小心一點。”
佟雨什麼話也沒有說,笑了下點點頭,就去買票了買了張回小鎮的票,她看著那幾十個未接電話,突然忍不住大哭起來。
我該怎麼辦?
我又讓大家擔心了。
我害得大家一定很擔心。
周圍的人都投來同情的目光,有人還勸她,“姑娘,別哭了,有什麼事忍一忍就過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是失戀了更不值得哭,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以後還會遇到更好的男孩子。”
不明所以然的人們勸著她。
“快起來吧!車馬上就要開了,”有人提醒她。
佟雨起身,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自已心裡特別亂,比沒有記憶的時候難受。
她上車後,車已經開始走了,過了一會兒,她平復好自已的心情,趕緊給奶奶打了個電話。
“奶奶,對不起,我害你們大家擔心了,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你告訴大家,我對不起大家,讓他們擔心了,我想自已一個人靜一靜,請大家不要再為我擔心,您和爺爺也不要擔心,我就是出去走走,我真的沒有事你們放心。”
“雨兒……。”還沒有等奶奶說話,她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自已也很自責,可她心裡很難過,只想先逃走了,她和當年顧之衡一樣,選擇了逃避。
不過好歹佟奶奶奶總算是知道孫女沒事。
接到電話的時候,顧之衡安排的司機正帶著兩個老人開著車在到處找佟雨。
佟奶奶趕緊讓著老伴一起打電話通知大家,說明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