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惹了個祖宗。
週期心下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吃完晚飯回來給你點。”
這還差不多。
許儀心滿意足的點點頭，伸手從收納盒裡拿出一疊門外大哥拼命塞給學生的外賣卡。
她全用膠布連起來了，輕輕一展跟個長長書卷似的抖落開，鋪了一桌子。
“別急，讓姐看看，就這個吧，先來杯奶茶，再來杯咖啡！完美！”
“喝兩杯？”
“不行嗎？我晚自習防困！”
“你不是對咖啡免疫了麼？”
“哎呀今天例外，點兩個唄？我自已去南門拿也行。”
週期不置可否，沉默了兩秒最後點點頭。
實際上，咖啡對許儀的作用跟普通飲品沒什麼區別，晚讀還是站著犯困，跟小雞啄米似的。
直到地理課代表通知全班去操場集合，她直接滿血復活頭一抬拉著朋友就跑。
笑話，少一秒都是對放風的不尊重！
等大家零零散散到了操場指定位置集合，許儀這才發現來的不止他們一個班。
她和同樣蹲在沙坑旁的陳序大眼瞪大眼。
“你怎麼在這兒？”
“我們地理實踐啊。”
許儀有些不理解：“你們理科做什麼地理實踐？”
人漸漸來齊，有人把手放到了她頭頂輕輕按壓，許儀回頭看見林宣京正站在她身後笑。
週期也繞到陳序身後，相比之下他沒那麼溫柔，勒著人的脖子把他從地上薅了起來。
“你，有病啊你，呃……勒死我了，鬆開！”
陳序差點被他薅倒。
週期笑了一聲鬆開手，問他：“你們怎麼在這兒？”
“下午我們不是有一節地理嗎，她說這個事我們也想來，她就說老衛頭同意了就行，我們就求班主任說為了會考，剛晚讀才通知讓我們一起來。”
他們一個地理老師。
許儀哦了一聲，毫不留情諷刺他：“懂了，來蹭的唄，來跟姐學學河流地貌，包你會考過。”
感受到身後人動作一頓，許儀這才反應過來，起身抓住林宣京的手，討好般道：“當然我們京京除外啦，這實踐完全是為你量身打造的，天吶，我們都跟著享福哎！”
林宣京早已習慣她這出動靜，笑了笑沒說別的。
地理老師招呼他們都過去挖“河道”。
分小組活動，自由組隊。
一組挖一個，挖成什麼樣都行，只要有彎有曲，能切身感受到“凹岸侵蝕，凸岸堆積”對河流地貌形成時的影響。
幾個人利落的戴上一次性手套，蹲在沙坑邊皺眉。
“徒手挖嗎？”
許儀抓了一把沙子，有些不確定的問。
陳星星也在，左右環顧了一圈點點頭，“應該是這樣，他們也沒拿工具。”
陳序直接跳進去，兩手一把一把的刨，嘴裡還嚷嚷著：“來吧，開賭吧！”
許儀臉色複雜，張了張嘴沒說話，照陳序這樣刨估計這一片只能允許他一個人活動，其他人都得被濺一身沙子。
週期踹了他一腳後安分多了，兩人一前一後兩頭挖。
“你倆挖吧，我們去接水。”
許儀覺得這裡沒她們發揮作用的機會，拎了個小紅桶過來，招呼林宣京和陳星星去接“河水”。
陳星星正蹲在地上收拾待會兒標記用的小彩旗，朝她揮了揮手，“你們去吧，我整理下道具！”
“行，那我們馬上回來。”
陳序跟週期刨的真的很快，等她們拎著滿滿一桶水回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挖出了一段“S”形沙道。
陳星星拿著小彩旗有些不知所措，兩眼茫茫然，“哪邊是凹岸，哪邊是凸岸啊？”
“我來我來，凸岸插哪個旗？”許儀一下跳進了沙坑，朝她伸手。
“紅的。”
“這個，”許儀彎腰把旗插在沙壁上，“往裡面擠的就是凸岸。”
她又接過綠色的旗，彎腰插在另一邊，“被它擠出去的就是凹岸。”
紅紅綠綠四個旗，兩岸分明。
陳序沒忍住撞了撞週期的肩，小聲問：“你們老師是這麼講的？”
週期看向別處，有些汗顏。
“她是這麼記的。”
“怎麼了怎麼了？能記住不就行？我又不是聾子當我聽不見呢？”
許儀咬牙切齒，招呼他倆過來，“下來幹活！沖水！”
兩人乖乖過去拎桶。
陳序倒前還有些猶豫，問了一句：“咱們把這搞成這樣，回來他們體育生訓練怎麼辦？”
確實，兩個跳遠的沙坑，被霍霍的像一片稀泥。
許儀想了想，說得尤為認真：“交給天意。”
林宣京把她拉過來，省的待會兒沖水濺到身上，“天這麼熱要不了多久就幹了，沒事。”
兩人放心“嘩嘩”沖水。
跟發洪水似的，也可能是他們傾斜的太多，一下就倒了出去。
水勢洶湧，順著河道流，兩個綠色旗子一下就被衝倒了，漂在水面戰況慘烈。
一桶水倒的乾乾淨淨，接觸到沙子的同時便沒了下去，只留下一片深色印漬。
她倆本來還覺得水會不會接多了，這樣看正正好好。
老師正在挨個指導，見他們開始實踐了往這邊過來，看了看他們的“河道”情況，滿意笑道：“對，就是這樣，你們做的不錯。”
她蹲下去摸著凹岸那塊已經有些鬆軟要往下坍塌的沙坡，“看見了嗎這裡，因為地轉偏向力的作用，河流在這裡的流速會變快，河岸就會慢慢侵蝕、溶解、甚至坍塌。”
她又轉身指著另一邊，給他們講那塊新凸起的部分就是新沉積的河床。
幾個人一臉認真，點了點頭，異口同聲說：“謝謝老師。”
地理老師又去指導別的小組了，他們幾個在一旁打打鬧鬧。
日暮將至，天是昏黃與藍調的結合，遠處有幾片夾著橘黃的餘暉，偶爾還有悄悄的晚風。
許儀雙手抓住單槓想做引體向上，可惜她做不來。
只好纏著林宣京抱著她腰陪她做。
陳序明明是靠在單槓旁邊看熱鬧，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沒靠穩，徑直往左撞。
林宣京被他撞的一個趔趄，許儀也跟著一抖，差點沒抓住單槓，嚇了一跳。
“陳序你幹嘛？”
陳序自知理虧，有些尷尬的悄悄移到週期邊上，訕訕道：“因為地轉偏向力。”
林宣京扶著許儀下來，無情瞥了他一眼，語氣很淡：“北半球的地轉偏向力靠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