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螢早料到他們會問這個問題,臉色十分平靜:“因為我作業忘帶了,下午要交,就又來了一趟,媽媽也知道。”
行。
陳序暫時放下這個疑惑,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校園,問她:“那你現在拿完了?回家嗎?”
“回,我自已騎車回去。”池螢說著,又把他倆推搡回去,“哎呀你們先走吧,上學要遲到了,別擔心我,我好得很。”
兩人不放心,又交代了幾句,什麼軟的硬的都一起上。
池螢回覆的全是“嗯嗯”。
陳序看她這樣都想一腳踹上去,這小孩懂不懂點自我保護?
等送了東西加上剛才耽擱那會兒也一點零幾了,他倆邊飆車邊討論。
週期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有問題,“我覺得你妹有點情況。”
“不能吧?”陳序下意識否認,但語氣多少有點兒虛,“何以見得?”
兩人給門衛看了走讀證,下來推著車走。
週期十分沉著冷靜:“比如,她借的是錢,你說你家缺錢嗎?她不問你要不問你爸你媽要問一個陌生男人要,這什麼情況?
比如,咱倆跑過去的時候她把那男的推走了,這又是什麼情況?
茲事體大,疑點重重,建議重查。”
陳序被他分析得一愣一愣的,最後點了點頭:“好,那我晚上回去問問她。”
“你也加把勁兒吧。”週期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肩膀,說了一聲便上樓去了。
不就是學習嗎?學唄!
-
他晚上回家確實找池螢問了,但無一例外,和中午的回答都一樣。
算了,暫時保留疑惑吧。
陳序“哎”了一聲,話鋒一轉,問:“我問你,你們女孩過生日的話,一般都喜歡什麼禮物?我是說,適合男生送的。”
池螢秒懂,下巴抵在筆桿上晃來晃去,溜溜轉的杏眼滿是狡黠,“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宣京姐姐過生日,你還沒想好送什麼禮物呀?”
“一半一半吧,快說,我還得回去看書呢。”陳序往她腦門上一叩。
池螢吃痛揉了揉腦門,非常不滿他這個態度,說得直接了當:“送什麼東西最重要的不是情意嗎?如果我喜歡的人送我東西,他就算把他沒做完的習題集給我我也開心!”
空氣靜默了一秒。
兩秒、三秒。
池螢意識到不對,連忙解釋:“我都說了是如果。”
但陳序在意的根本不是這個,直接賞了她一個爆慄,“你以後要是談lian ai 了肯定很危險,你戀愛腦!”
“啊,我不想跟你聊了,你出去吧!”池螢同一個部位被他短時間內連擊了兩次,不滿的催他走:“要不是看在給宣京姐姐過生日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要我說你送花不行嗎?哎送玫瑰吧,玫瑰襯美人,絕配!”
玫瑰襯美人。
陳序心頭一動,頓時有了想法,揉了揉池螢的腦袋快步回屋了。
嘖。
可是花也分這麼多種,是送一大束鮮花呢還是永生花呢還是……
一朵只屬於他們的、會慢慢長大的小玫瑰呢?
大晚上十一點,陳序還在看書,看的什麼書?某紅書。
“新手友好 易開玫瑰推薦”
他一眼就被上方那束純白無瑕的白雪山勾了魂兒,純粹聖潔,像冬日飛雪,像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魂牽夢縈。
花語是:“與你相遇的那一天,連空氣都是甜的。”
也不知道哪句話戳到了他的點,陳序看著看著就有些情不自禁。
或許有愛的時候,人的頭腦就會像這樣異常感性,會聯想,會百感交集,會情不自已,會有很多很多感同身受。
都確定了,他又上網搜了搜花苗,看了半天覺得哪個都不靠譜,乾脆給他爸說了一聲,讓他幫自已搞。
他還特意做了下攻略,玫瑰難養活,光是花苗就要選有根苗或插枝苗。
幸好現在是三月,是春天,剛好是玫瑰可以種植的時候。
種一束玫瑰,聽起來就很有意義。
生活有了期盼,連日子都變得積極起來。
-
拿到那株玫瑰苗的時候正是週末他快返校的時候。
陳序按養殖老師說的買了花盆小心翼翼栽培好,又因為什麼為了土壤更加肥沃可以新增一些腐熟的有機肥料啊,他特意買了一袋肥料。
不過沒時間搞了,他打算帶到學校去,剛好還能跟林宣京一起搞。
陳序到的時候組員已經提前值好了日,他過去視察了一圈後,把墨綠色花盆捧在手心裡喊陳星星。
陳星星瞭然,直接喊人。
林宣京側頭問他什麼事。
“看。”
陳序把花盆往前一送,雙眼含著不少期待。
林宣京看著一株只有十幾厘米高,被鋸處隱隱長了幾片綠葉的褐色花苗顯然有些疑惑:“你這是?”
“送你的第二個生日禮物,小玫瑰,它叫白雪山。”
林宣京看著那株花面沉默良久,陳序差點以為他不喜歡了,覺得手開始發燙起來時,她又伸手輕輕摸了摸,眼中含著點點笑意:“我知道了,它開花會先帶點綠,後面就是純白色,會很好看。”
陳序有些受寵若驚:“喜歡嗎?”
“嗯,喜歡。”
林宣京忽然抬眸看他,語氣帶著輕鬆:“那我們能種活嗎?”
陳序搖搖頭,其實他也不知道。
但他願意相信:“試試吧,一起看玫瑰長大。”
林宣京“嗯”了一聲,又問:“種多久了?”
“今天剛種的,還沒加肥料呢,”陳序有些欲言又止,示意她看自已座位下面。“其實我帶來了,肥料。”
。
林宣京真是長見識了,哪有人上學帶一袋子土來了?
陳序近乎渴求般的問:“那我們現在要不然就給小玫瑰加加肥料呢?”
已經一點四十上午自習了,大家都開始按自已的計劃走,認真學習。
偶爾還有幾個貪睡的趴在桌上沒起來。
今天的值日班長坐在講臺上看著。
林宣京稍微掙扎了會兒,還是答應他了,見人激動的要喊又連忙束起食指示意他安靜。
還從來沒有這麼瘋狂過,儘管只是以她對瘋狂的定義來說。
兩人悄悄蹲下來,玫瑰花苗和那袋肥料就放在陳星星桌腿旁,他倆一人替一小把往盆裡塞土,再時不時抓抓拍拍。
陳序自認為非常隱蔽,畢竟他們是最後一排,前面有這麼多人,況且他倆已經蹲下來用桌子擋著了,怎麼可能還會被發現?
然而事實證明,人永遠不能過於自信。
老衛頭千載難逢來早了一次,坐在辦公室和老餘頭嘮著家常,見對方還時不時看著監控自已也開啟偶爾看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給了他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