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擺在面前一盒盒鮮美佳餚，陳星星沒忍住直咽口水。
“許儀，這都是你媽媽做的嗎？”
許儀給她分了個小碗，坐在林宣京旁邊，“對，我媽媽平時就喜歡在家搗鼓做飯，會做好多菜，你要是喜歡吃，那下次我媽媽來送飯還喊你一起！”
“啊……好，謝謝。”陳星星小心翼翼起身，想端一碗銀耳粥過來。
許儀才注意到她動作，急忙呼喊：“別！陳星星！那個還沒涼好，小心燙……”
她話還沒說完，陳星星就驚呼一聲，食指連忙揉上耳垂，似乎是被飯盒外壁燙到了。
林宣京見狀放下勺子，握住她的手仔細看，蹙眉道：“沒事吧？我看一下。”
陳星星搖搖頭：“沒事沒事，是我沒注意，沒什麼的。”
“小心點。”林宣京又交代了句，給她把那碗粥推近了點兒。
許儀神色不易察覺的動了動，隨即收回視線低頭吃飯，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天考完學校還沒通知放寒假的事。
但按三中這慣性來說，估計還要等兩天，把卷子都評講完再放假，說不定到時候成績都出了。
事實也和他們想的一樣，考完留校補兩天課。
離放假還有倒數九個小時——大課間的時候，崔因萊幾個人慌慌張張跑進教室，衝過來拍魏珩的桌子。
“班長班長別睡了！成績出來了！隔壁二班正在查呢！”
魏珩正趴著補覺，兩節數學給他上的困死了，揉揉眼打了個哈欠，魏珩搖搖晃晃走上講臺：“這學校，晚一天出不行嗎。”
崔因萊這一聲把睡覺的幾個人都拾掇了起來。
班裡一片哀怨。
窗外陰濛濛的颳著冷風，教室裡卻很溫暖，連空氣都滿是懈怠。
這樣好的陰天，就適合睡覺。
陳序被凌齊兩個戳了半天才不情願的爬起來，雙眼惺忪，帶著迷離和繾綣睏意。
大屏依次劃過一個個人名。
起初他還有些緊張，心臟“咚咚”狂跳。
但確認了林宣京依舊是年級前三和自已在班內穩定的前進了兩名後，他直接舒了口氣趴下繼續睡。
睡前順便吐槽了一下，為什麼神仙這麼多，為什麼年級第一一直變變變，為什麼不能讓林宣京一直是第一。
閉眼吐槽了會兒，他覺得一切如常，沒什麼驚天大事，睡覺去了。
後兩節是生物。
老衛頭似乎沒打算講卷子，挑了幾個得分率低的題講完後就嘮起了別的。
“其實我覺得咱們班啊，以後肯定有很多同學都前程似錦，你們很多人身上都有閃光點，我呢其實也很感謝，能遇到你們這群這麼好的孩子……”
他講著講著，幾個打瞌睡的也坐直了聽，班級氣氛莫名煽情起來。
班裡嗚嗚啦啦，有人叫著馬上放假了不捨得離開他之類的。
老衛頭心知肚明：“那你們再留下來陪我幾天？我單獨給你們補補課？”
眾人鬨笑起來，剛才叫著捨不得的擺了擺手：“不了不了，本來才放幾天假，再待我沒空回家過年了都。”
老衛頭臉上永遠掛著笑：“那你們看看隔壁高三，他們可能才放了一個星期。”
幾個人又嚷嚷著明年不會變得和他們一樣慘吧、能不能跳過高三直接上大學之類的。
後面直接變成了聊天課。
老衛頭讓他們小組內討論討論試卷，或者討論討論自已的未來。
陳序他們這兒正暢想著十年後的自已。
凌齊一本正經，拿筆點了點空氣：“我想學醫，先考個醫學類的大學，然後學口腔醫學，這樣以後我就是一名牙醫了。”
“牙醫？”陳序來精神了，“那我以後說不定還得去找你幫我看牙呢，我經常牙疼。”
凌齊聞言立馬坐正，拿了兩支筆瞎胡撥弄著，讓他張嘴給他看看牙，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方饒在一旁樂呵著，忽然“哎”了一聲，從桌洞裡翻出一個白口罩讓凌齊帶上：“帶上帶上，我看一下，是不是更像那麼回事兒了。”
凌齊一臉嫌棄，毫不留情把他手拍一邊去：“滾蛋，這你都戴過了還給我。”
“戴過了又怎樣？凌齊？你嫌棄我？你居然敢嫌棄我？”
“哎呀別弄，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兩人推推搡搡正鬧著，沒注意老衛頭什麼時候悠悠的飄了過來，又悠悠吐了一句：“幹嘛呢你倆？感情這麼好？”
兩人嚇了一跳立馬坐正打著哈哈：“啊，沒有哈哈哈，我們鬧著玩呢。”
連帶著陳序也乖乖放下手中轉成花的筆乖乖坐正。
老衛頭又調侃了他們兩句，誇了會兒陳序學習精神很好繼續保持後，轉身去找他的寶貝學生——林宣京。
“宣京啊，你這個成績好好保持再衝刺衝刺的話，雙一流肯定是不愁了。”話鋒一轉，他又問：“對自已的未來有什麼打算嗎？或者說想上什麼大學？”
陳序裝作無意，偷偷往旁邊挪了挪凳子去聽她說什麼。
林宣京沉默兩秒，而後認真開口：“覃水大學。”
老衛頭笑意漸深：“好，好，老師相信你，好好加油啊，以後只要有問題就來找老師。”
覃水大學……
陳序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似乎忘了，林宣京和他的距離本身就不在一個世界。
他這樣的安於現狀，只想著每次不退步就好了，但卻沒有認真想過，林宣京這麼優秀，到底距離他有多遠？一天又一天這樣悠然過下去，以後該怎麼辦？
以後各有各的路，萍水不再相逢了是嗎？
那怎麼可以，可他的夢想又是什麼。
老衛頭轉了一圈，突然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我問了一圈，發現大部分同學還是有夢想的，夢想等同於你人生的標杆知道吧？……
哎那個崔因萊，去我辦公桌抽屜裡拿點便利貼和膠水過來，我們趁放假前給它做個願望牆。”
崔因萊得令，起身直接竄了出去。
她其實算值日班長，除了魏珩是總班長外，還有六個值日班長，七個人每天輪流擔任職務。
分了便利貼，大家都一溜煙跑到後黑板那兒，老衛頭讓他們在黑板旁邊那塊白牆上貼，還要貼成一個大愛心。
教室裡頓時鬧哄哄的，幾個人探頭探腦，想看別人寫的什麼。
凌齊直接寫了個“牙醫”貼上去，方饒寫了個“夢想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人生不愁錢的事”，非要跟他貼一塊兒。
擠來擠去，崔因萊被他倆擠得站都站不穩，憋了半天：“方饒，你好煩。”
然後把自已那張便利貼往凌齊旁邊一懟，朝方饒聳聳肩瀟灑轉身。
“拜拜咯。”秦一淼緊跟其後，貼在了凌齊上面。
“再見。”沈允把她那張貼在了凌齊下面，低頭溜得沒影兒。
方饒啞口無言：“你們，你們有什麼……？”
“病”那個字他沒罵出來，看三個人在過道開心擊掌，他直接扭頭選擇無視。
上下右都被貼滿，只有凌齊左邊還沒人貼，但班主任又要貼成個愛心，他往左一貼就那一塊兒就凸出來了。
凌齊已經回位坐著了，他眼疾手快把人那張便利貼扯下來，連著自已那份兩張一起貼在中間。
大功告成。
方饒看著自已的作品，非常滿意，拍拍手回位去了。
陳星星寫的是：“成為一個堅強獨立的大人。”貼在了最下面。
林宣京更簡單，只有四個字：覃水大學。
陳序捏著手中那份空白便利貼，有些無從下筆。
他能不能說他的夢想就是不斷靠近林宣京？
但這怎麼寫？
寫希望年級排名不掉出前五百？
但是這個好像已經不能算是夢想或目標了，他的夢想好像戛然而止了。
林宣京貼完從他身後走過，不經意間瞥了一眼，看見他紙上仍是空白。
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瞬間思緒萬千。
下一瞬，她站在他身後輕聲開口：“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人的夢想是不會結束的。”
陳序聞言身形一頓，而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唇角微勾。
他說什麼來著。
林宣京是最聰明的小女孩。
靈光閃動，陳序提筆留下一行字：“X寂靜發芽 永不停歇J，越來越好，什麼都要越來越好。”
愛心已經貼出了大概形狀，陳序找到林宣京那張，毫不猶豫的把他那張並列貼在旁邊。
午休的時候，他又偷偷拿膠布給固定死了。
真好，對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