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 ,開封府城東的一座山峰。

上千棵碧綠色的常青樹屹立在山峰上,樹下還種植著粉色和白色的芍藥花。一陣風吹來,芍藥花從枝頭飄然起舞,落在地上。

那座山峰的周圍有四座大小不一的翠綠色山頭,彩色的菌菇四處搖曳著,猶如小孩子舉起螢花棒。黑衣男子懷抱孩子,運起梯雲縱,來到山峰旁。他用警惕的眼神打量著四周。

半晌後,他來到一間屋頂披著青藤的屋子前,叩響了大門。“咚咚咚”三聲後,門內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程言,我讓你去辦的事情辦好了麼?”

“回長老的話,事情已經辦妥。皇子在我的懷裡。”男子彎下腰,低著頭,恭敬地訴說道。

“吱呀”一聲,一名披著紫玄袍的老者走了出來。但見老者的臉上橫生著贅肉,面板如同憋氣的皮球般,皺了三皺。他的眸子裡帶著瘋狂的神色,佈滿老繭的雙手左右翻飛。

頃刻,老者在甩了甩手後,雙掌相合貼在自已的胳肢窩處。一道藍光從他體內流轉而出,隨之而來的是他胳膊“咯咯”作響。

老者做完這些,又伸了伸腿,來到他面前。黑衣人會意,將懷裡的孩子遞了過去。老者拍打著孩子,往下一摸,讚歎道:“此子天賦異稟,來日定能帶領我族找到“社稷圖”一統江湖。”

黑衣人不明白老者的話,他疑惑地問:“長老,難道咱們只能成為江湖霸主嗎?”老者走過去拍著他的肩頭說道:“程言啊,眼光要放長遠。天下不亂,咱們只做江湖霸主,天下大亂.....\"

程言聽懂老者說的話,恭聲道:“長老英明!”老者摸著鬍鬚,說道:“時辰不早了,還是儘快讓他聽話吧。這樣族長的計劃才能真正實現。”

“諾,謹遵長老之命。”程言答應一聲,縱身躍下山崗。老者如珍寶般盯著孩子看,將他抱回屋內。

木屋中

老者抱著他來到床前,用腳一踢床板,“吱吱”的機械聲後,一道長約四尺的通道出現在他的眼前。老者抱著他,躍入通道內。

一炷香後,地牢內一張木床上

老者揭開孩子身上的襁褓,右手從懷裡摸出一個瓷瓶,左手抬起孩子的後腦勺。他把孩子仰面朝天,手指輕輕撥動孩子的嘴唇皮。瓷瓶中的液體順著孩子的喉嚨流到腹中。

半晌,孩子輕抬眼皮,從睡夢中驚醒,四目相望。他沒看見熟悉的人,“哇哇”大哭起來。老者皺起眉,雙掌緊握,一股藍色的光芒自他的掌心而出。

他口中唸唸有詞,藍色的光芒匯聚在半空中,形成三角形的法陣,將孩子籠罩在其中。孩子四肢亂抖。不多久,他的背心印著一個暗藍色的花形。

老者收起法陣,疾步朝外面走去。不多時,他左手手腕纏著一條鞭子,右手提著一桶燙水。他放下木桶,箍住孩子的咽喉,提到木架子前。

他將孩子的雙手拷在木架子上,又給他的腳腕帶上鐵鏈,抄起鞭子抽打在孩子的身上。這一招在他們族內叫做“殺威鞭。”是宗門內用來調教不聽話的孩子。

孩子眼裡噙著眼淚,小嘴嘟起。老者抽了一百鞭,抬眼瞧著孩子。只見孩子身上遍佈著血槽,有些乾涸了。還有些滲透出血液。

老者拿過一個乾淨的木桶放在他的身子下。孩子哭了會,胯下一溼。一條白線噴出,滴入木桶內。

頃刻,老者眼見差不多了,把孩子從木架上放下。孩子耷拉著腦袋,眼眶微紅。他捏著孩子的四肢,“撲通”一聲扔進木桶內。 “嗚哇”孩子的面板一遇到燙水,褶皺著。他的面板紅腫,鼓起好些個大包。老者一手按住孩子,一手用布擦拭著。而這一桶湯水內散發著草藥的香味。

老者擦拭完,用布把孩子包裹起來。他右手拿出一瓶“銷魂散”,正要喂入孩子的口中。怎料孩子撥轉著頭,老者邪笑一聲,走到火盆旁。

他拿起火鉗,按住孩子,往胯下一探。“嗚啊”孩子的腦袋往上伸,微張著嘴。老者拿瓷瓶的手往下傾斜,“咕嘟嘟”銷魂散喂入孩子的口中。

孩子的瞳孔渙散,盯著天空,嘴角留涎。老者從桌上拿起奶瓶塞入孩子的嘴裡。接著他拿出金瘡藥塗抹在孩子受傷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老者把孩子放在木床上,替他蓋好被子,轉身離去了.......

入夜,開封城內,一處道觀,觀中有一間殘破的屋子。

遠遠望去,屋子的木門破了個三尺見方的洞,門把手上生著褐色的生鐵鏽跡。屋頂的磚瓦似被人揭開,留下斑斑黑色腳印。那腳印印在磚瓦上,如同給屋頂添了一朵嬌豔的牡丹。不遠處還有許多青草和枯樹葉。

一位蒙著黑紗的女子朝這裡走來,為了防止跟蹤。她特意轉頭瞧著,才踏入門內。屋子內站著一位披著褐色衣袍的男子。他揹負雙手,緩緩開口道:“敏兒,你打探到皇子的訊息了嗎?”

女子的聲音如同杜鵑鳥一般,輕聲湊到他的耳邊:“回師傅,弟子剛才打探到皇子在城東的一座山峰上。之前我跟著一道黑影,聽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剛才又瞧見有幾名黑衣人躍上山崗。弟子斷定皇子在哪裡無疑。”

“好,你這就去那裡殺掉看守屋子的黑衣人,救出皇子。把他帶到咱們的秘密之所。記住你要照顧好他,直到他三四歲之時。”男子冰冷的聲音在屋子中響起。黑紗女子不敢再言,忙道:“弟子遵命。”、

男子迴轉身子,拉下面具,他慎重地說:“為師夜觀星象,不過數月的功夫,東南方有女將星降世。此女乃是我派子弟,為師要親傳她武藝兵法。待她年長時,才可回東京。”

說完,男子揹著把劍,拿起桌上的包袱,從容地走出屋子。黑紗女子見此,從窗沿上縱身躍下,朝城東的山峰而去。

敏兒沒多久來到山腳下,此時天空中有大團烏雲飄過。月亮被雲遮住了眼,光線漸暗。女子暗叫天助我也。

她取出飛天爪,往上一拋,“啪嗒”一聲,爪子扣住山岩。她拽住繩索,運起輕功往上躍。一炷香後,她爬上了山峰,收起飛天爪,站在一棵樹下。她喘了口氣,摘下腰間水囊咂了口。她拔出佩劍,從樹後閃出,朝木屋走去。

這時,守在木屋外的黑衣人一激靈,瞧見敏兒的身影,拔出佩劍朝她刺來。敏兒舉劍相迎,“鏗鏘”黑衣人的佩劍被女子斷為兩截。

黑衣人愕然,把眼瞧去,失聲道:“越女劍!這是江湖失傳已久的越女劍法!你到底是何人?”

敏兒鼻子裡冷哼著,嬌喝道:“你們竟敢劫持皇子,難道不知道這是株連九族之罪嗎?\"其中一人道:“我等奉族長之命,在此看守。得罪了!”敏兒沉然喝道:\"冥頑不靈!看招,血花飛濺!“她手中的長劍舞出幾朵劍花,刺向來人。

“噗嗤” “噗嗤” 兩名黑衣人還沒挺劍,捂著脖子倒在地上。其他三人見勢頭不好,甩開膀子,雙腿朝後蹬,朝屋內跑去。

敏兒眼光一寒,右手打出三枚飛鏢。”撲通撲通”兩下,又有兩名黑衣人倒地。剩下那人後心插著飛鏢。他只顧著往前跑,“咚”的一聲,他的後腦勺撞在門框上,腦袋如破碎的西瓜,紅色白色流了一地。

敏兒輕抬玉足,跨進了屋子。她四下敲打著,又附在床沿邊輕叩著。她心中有數,原來密道在床底下。好狡猾,差點連我也騙過去了。

她輕推著床,床“吱呀”一聲開了。她跳入秘道中,沿著臺階往下走,看到一條走廊。走廊上插著幾支火把。沒多久,一隊黑衣人從一間密室內走出,看見她喝道:“來者何人?”

敏兒挺劍刺向一個黑衣人的胸膛,黑衣人還劍招架。只是他的寶劍被敏兒崩開,劍尖刺入入肉三分。

旁邊一個黑衣人悲鳴一聲:“師兄,納命來!”他寶劍直劈敏兒的肩頭,大有將她一劍揮成兩斷之意。

敏兒側身閃過,越女劍反刺他的後心。 “噗嗤”一聲,他中劍撲到在地上,雙腿垂下。女子嬌吪著,拔出佩劍使出一招“青龍擺尾”劍尖朝後甩。寒光一閃,刺入黑衣人的眉心。兩條血線自他的眉心流出,滴落在地上。黑衣人轟然倒地。

剩下的四名黑衣人,兩兩舉起寶劍,交叉著朝敏兒下方撩去。敏兒縱身一跳,玉足輕點落在劍尖上,她的寶劍朝斜上方水平抹去。

“噗嗤” 兩聲,前面倆人瞳孔擴散,身子朝前屈。敏兒的寶劍繞著斜上方走一圈,不過數息,後面兩名黑衣人也中招跪倒在地上。

敏兒在他們身上抹去血跡,收好寶劍。她來到一間開啟門的密室,走到木床前。她端詳著孩子一會,用手一探孩子的鼻息,驚道:“這是銷魂散。不行,要趕緊把他帶到秘密之所修養,再晚就來不及了。”

當下她抱起孩子,翻過他的身子,一道藍色花紋印在他的背上。敏兒心中泛著苦水:難怪師傅讓我來呢。這是中了六離毒術啊。真陰險,歹人假扮我族中人。施以毒手。要解毒怕是要尋到招魂符和招魂幡。眼下也只有那裡有了。

敏兒計較已定,用小被子裹住孩子的身體,把他藏在懷裡,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