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腦機，營業

江葫拿了那杯水，仰頭就喝。

“哎，你……”

等江蟄反應過來，想要阻止的時候，江葫已經喝了大半。

江葫放下水杯，疑惑的看著姐姐：“怎麼了？”

說著，她還打了一個飽嗝，露出小白牙笑嘻嘻的。

“……”江蟄面色怔怔的，她心虛的搖了搖頭，“沒，早餐挺好吃的。”

“哦！是鹹豆腐好吃吧？明天我給你買兩杯吧。”江葫自顧自的說著，把剩下的半杯水也給喝完。

喝完後，略作收拾。

江葫說：“我今天準備看看娘惹糕的製作，明天去外面採購一些裝置……”

說著，江葫拿出小本本，準備記錄一下自已所需要的材料，以及簡單工藝。

可說著說著，她突然喘了一口氣，像是很勞累一般，坐在了床沿。

“你沒事吧？”江蟄下意識上前扶著她，可剛說完，她就覺得自已好虛偽。

很顯然，這是藥效開始發作了。

江葫不明所以：“沒事，感覺有點困困的。奇怪。”

“那，要不你繼續休息一下吧，反正也還早。”既然安眠藥已經吃下了，江蟄只好如此建議。

江葫坐下，緩了好大一會，睏意愈發的濃郁，她使勁眨了眨眼，趁著清醒，問了問姐姐：“姐，你今天要去開會什麼的嗎？”

“不用，我陪你。”江蟄替她拉開被子，讓她重新躺下。

“哦哦，好，好，我……”江葫躺下後，睏意襲來，很快就說不出話了。

江蟄見狀，深深的嘆了口氣。

她很愧疚，但她不這麼做，舊江葫會徹底消失。

‘希望舊江葫意識增強後，不要欺負新江葫吧。’

江蟄心中默默祈禱。

她並不想舊江葫消失，但也不想她倆魚死網破。

趁著她休息的間隙，江蟄在房屋內，做了一些收納衣服，清潔整理的家務，讓小屋變得更加溫馨。

上午十一點左右，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落在江葫臉上，甚至能看見她臉頰上的纖細毫毛。

江蟄見狀，輕輕拉上窗簾，把空調調節到適宜的範圍。

……

中午的時候，榮簌簌來看江葫。

看到江葫熟睡的樣子，她看向低眉的江蟄：“餵了多少？”

“兩顆。”江蟄說。

“你打算喂幾天？”榮簌簌又問。

“我也不知道。”江蟄搖頭。

榮簌簌微微皺眉：“你不會一直想喂下去吧？”

“沒有，我只是不知道她接下來，會怎樣。”

江蟄不確定，後面舊江葫會不會意識增強，或者，效果不行怎麼辦。

“喂三天，帶去醫院做一次複診，看看她的兩道人格，誰更強誰更弱了。”

“你可別，一不小心，把新江葫，又給弄死了。”

榮簌簌提醒她。

江蟄抬頭：“你好像確實更喜歡新江葫。”

“她是你妹妹，我沒有選擇權。”

榮簌簌搖頭，於公，她沒有選擇權，但於私，她確實希望新江葫能夠存在下來。

江蟄沉默。

榮簌簌看了看時間：“還沒吃飯吧，走，一起去。”

江蟄回頭看了看妹妹，見依舊沒有甦醒，於是跟著榮簌簌離開了公寓。

在附近餐廳吃飯。

榮簌簌問江蟄，什麼時候告訴媽媽。

江蟄說，看情況。

如果事態嚴重，不得不通知母親的話，那就告知媽媽。

但現在，她還想再觀察一下，看看是否還有平衡的機會。

“觀察？還能怎麼觀察？現在就是兩道人格的爭執，早點讓阿姨知道，或許不是壞事。”

榮簌簌搖頭，她並覺得，能一直隱瞞下去，雖然她知道，江蟄是不希望媽媽擔心。

江蟄：“其實，除了觀察，我還在等一個東西。”

榮簌簌看著她：“什麼東西。”

江蟄說：“我不好直說，因為涉及商業機密，但和我在哈佛做的那個實驗專案有關係，那個專案，其實也是和人腦有關係的……”

榮簌簌挑眉：“我知道你的專案，和腦機有關係，但應該是簡單腦機吧，難道還能處理人格分裂，這種複雜的大腦情況？”

江蟄道：“現在腦機領域的進展，很快的。奇點技術知道吧，就是過了那個點，技術會迅速發展，就像是一輛火車，你站在路邊，遠遠地聽見了它的聲音，以為它很遠，可真等它出現在你身邊時，它會呼嘯而過，眨眼間，你看不到它的身影……”

榮簌簌微微點頭。

她是學AI的，當然知道AI界有個說法。

那就是，弱人工智慧，會持續很久，高達幾十年。

通用人工智慧，會持續幾年的樣子。

強人工智慧，會持續一年的樣子。

但超人工智慧，只會持續幾天、幾分鐘、甚至幾秒……

因為太強了，幾秒鐘內，就破解一切，最終把人類徹底甩開。

當然，這只是個預言，預言人類發展出超人工智慧後，被矽基毀滅的可怕結果。

但目前來說，榮簌簌接觸到的AI，處於向通用人工智慧進化。

但從江蟄的暗示來看，她的老師那邊，可能已經有專案組，在做強人工方面的東西了。

這東西一旦出來，可以在尖端科技領域，釋放出巨大能量。

自然，也就包括腦科學領域。

江蟄：“如果真出現強人工智慧的AI，或許，妹妹的事，還是有轉機的。”

“希望吧。”榮簌簌默不作聲，即使強人工智慧出現，估計也不是普通人可以輕鬆使用上的。

吃完飯，榮簌簌回學校了。

江蟄簡單打包了一人份的食物。

是標準的量，並沒有特別多。

當她回到公寓時，發現江葫正在鏡子前，梳妝打扮。

看到姐姐回來，江葫開心的站了起來，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老姐，你可算回來了！”

“肚子餓了吧，快吃午飯吧。”

江蟄把打包的飯食，遞給江葫。

江葫開開心心開啟，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江蟄給她倒了一杯水，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她。

“姐，有空我們一起回趟家吧。”江葫忽然說道。

江蟄一愣，隨即說道：“時間還早呢，距離春節還有幾個月。”

“可以提前回去嘛。”江葫說。

“想媽媽了？”

“嗯嗯。”

“好，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回家。”江蟄允諾。

“木馬，老姐！”江葫一個飛吻，美滋滋吃完午餐。

“我吃飽了！嗝。”江葫打了一個嗝，開啟了手機。

“休息一會。”江蟄幫忙收拾，然後把東西帶到垃圾桶。

她把東西丟出去時，突然想起，自已帶回來的這份午餐，是標準量，以江葫之前的飯量來看，應該是不夠的。

她怔了一下。

江葫的飯量，怎麼又變小了。

江蟄狐疑中，快步走回了公寓，結果看見妹妹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趴在了床上，睡了過去。

‘難道剛剛醒著的，是舊江葫？’

江蟄腦子噹的一聲。

之前兩次，舊江葫醒來，不是哭泣，就是怨恨，時間也短。

但現在，她沒有哭，醒著的時間，也超過了十五分鐘。

江蟄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什麼。

但現在，她發現不對勁了。

‘這就是安眠藥的力量嗎。’

‘看來，是舊江葫獲得了更多的控制權。’

江蟄察覺，這應該是安眠藥起了大效果。

只是讓她不解的是。

妹妹怎麼不說，以至於自已誤會了。

又過了幾個小時。

江葫再次甦醒過來。

她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餓，好餓呀，咦姐姐，現在幾點了。呀……”

江葫拿出手機，發現是下午兩點時，都驚呆了。

她蹭的一下坐起，想要再看看娘惹糕的製作，可肚子又咕咕作響。

“你睡得太沉了，所以沒叫醒你，我帶你去外面吃吧。”江蟄知道，這次，是大胃王江葫醒來了。

“奇怪，這個回籠覺，睡得太長了吧。”

江葫撓撓頭，有些困惑的跟著姐姐，出門了。

到了餐廳，江葫一口氣點了五六道菜，回到了熟悉的大胃狀態。

江蟄簡單的吃了一點點，剩下的，全部妹妹吃了。

江葫就像是沒有吃過午餐一般，又重新吃了一遍。

“呃，舒服舒服。”

江葫摸了摸肚子，滿意的消停了下來。

江蟄卻慢慢皺起了眉頭，兩道人格，各自吃飯嗎？

這樣下去的話，這具身體，還能不能承受的住了……

江葫倒是沒有察覺異常，她在吃完飯後，就開始惡補娘惹糕的製作。

【娘惹糕，是一種新加坡本地華人衍生出來的傳統美食，它的製作手法，並不困難，但是需要純手工，當然，也可以輔助一些機械裝置。】

【但最重要的是，是一顆努力製作甜品，傳播美食的心。】

【下面是一些常見娘惹糕的製作手法、材料、注意事項等等】

【……】

江葫在餐廳，在公寓，甚至在路上，都是學習如何製作娘惹糕。

江蟄看她這麼認真，也就沒有打擾。

而是翻了翻老師的朋友圈，看看有沒有最新的訊息。

老師作為科技創業圈的新貴，平時在朋友圈還是很活躍的。

但最近一週，他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任何一條朋友圈，都沒有他的動靜。

‘也許，快有結果了吧。’

江蟄心中暗道。

雖然老師的那個腦機專案，她只是參與者之一。

但因為和老師淵源很深，她相信，江葫還是有機會，成為第一批使用者。

她會盡自已一切努力，讓妹妹用上高科技。

“啊~~”

旁邊，書桌前，江葫還在學習她的甜品製作，只是偶爾打打哈氣。

看起來，似乎有點疲憊。

接下來的幾天，江蟄繼續給妹妹喂藥，但顆粒數，減少到一顆。

這樣，她每次睡眠的時間，只會持續到中午。

加上晚上的睡眠時間，大概是十幾個小時。

也就是說，新舊江葫，各自擁有十幾個小時的活動空間。

眨眼周末到來，經過江葫的努力，她已經初步學會三種普通娘惹糕的製作。

去市場上，購買了相應的裝置，以及原料後。

她就開始開業了。

十一月初的樣子。

悉尼市大學城的美食商圈，

一家名為‘小葫蘆娘惹糕’的小店鋪，正式開業。

砰砰砰。

簡單放了幾個鞭炮，嚇走幾個老外後。

一群大學生在夏桃、顏書琪等人的帶領下，紛紛湧入小葫蘆娘惹糕店。

店主，兼，店員的江葫，好在提前準備了一些娘惹糕，儲存在了冰櫃。

這才迅速發貨。

【支付寶到賬15澳幣！】

【微信收款16澳幣！】

【……】

各種下單的聲音，絡繹不絕。

江葫聽到這些聲音，充滿了成就感。

關於娘惹糕的價格，其實是姐姐幫忙定下的。

她說，這玩意應該和飲品差不多，就一份兩三塊的樣子，定價15澳幣，正適合大學生們嚐鮮，小資。

價格低了，大學生們可能不太看得上。

價格高了，估計又消費不起。

15澳幣左右，剛剛好。

既有小資情調，也能消費得起。

江葫覺得，姐姐真機智。

於是，現在的她，收款收的不亦樂乎。

好在有夏桃、顏書琪、榮簌簌以及姐姐，幫忙出貨。

否則，光靠她一個人，也是很難處理這麼多大學生。

當然，江葫自已也沒有閒下來。

冰櫃裡面的娘惹糕，很快就要見底。

江葫只能抓緊，現場製作。

為了適應娘惹糕店的整體風格，江葫還特地穿了一身中華小廚娘的穿搭。

丸子頭，戴著兩束藍色髮帶。

穿著緊身短袖藍白色旗袍，旗袍只到大腿處。

腿上裹了白腿襪，黑色鬆糕鞋。

腰上，纏了一小塊白色圍裙。

看上去，華夏國風風格的中華小廚娘，也就顯露出來了。

不少來打卡的大學生們，不僅僅在拍店內的娘惹糕，還把手機對準了江葫。

“好卡哇伊，你這是什麼風格啊。”

一個韓國的女生，面板白皙，她衝著江葫，興致勃勃的問道。

江葫眨眼一笑，一邊製作娘惹糕，一邊向她介紹道：“這是華夏的旗袍，配合圍裙後，就是獨屬中華特殊的中華小廚娘……”

當然，是機器幫忙翻譯的。

韓國女生張著小嘴，一臉恍然，緊接著她又好奇問道：“娘惹糕，可以配合榨菜，一起吃嘛？”

江葫一聽，差點沒摔倒。

知道你們國家喜歡吃榨菜，但酸的東西，配合甜品，會不會太太太古怪了？

江葫禮貌的說道：“可以自已去隔壁買點榨菜呢。”

“好主意！我們可以合個影嗎？”對方湊了過去。

江葫於是把臉蹭了過去。

隨後，下一個顧客。

還是大學生。

隨著冰櫃的娘惹糕被消耗殆盡，江葫只能抓緊製作了。

好在一個娘惹糕，也就兩分鐘而已。

一份娘惹糕，快的話，五分鐘就能做出來。

然後夏桃她們幫忙端過去。

上午的時候，忙的很。

畢竟是週末，加上夏桃她們的引流，很多大學生過來捧場。

忙活到中午，大學生們嚐鮮之後，陸續離去。

江葫這才輕鬆下來。

“還好沒有開外賣。”

江葫感覺手臂酸酸的，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老闆娘，給我們來一份。”這時，夏桃笑嘻嘻的走了過來。

江葫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是夏桃她們，這才鬆了一口氣：“都中午了，娘惹糕又不管飽，待會去外面吃。”

“看把我們的小葫蘆累的。”顏書琪上前，給江葫鬆鬆手臂。

江葫搖搖頭，衝夏桃說道：“謝謝桃姐，要不是你，我這新店開業，不會這麼熱鬧的。”

“小事一樁。”

“主要還是你這娘惹糕手藝活，還挺不錯的，我看好幾個同學，都點了好幾份，準備帶回去給室友嚐嚐的。”

夏桃也不吝讚美。

江葫受到巨大鼓舞：“是嘛，我還擔心，我這第一次做娘惹糕，會不受歡迎呢。”

“很歡迎，我剛剛嚐了嚐，很好吃。”榮簌簌也微笑讚美。

江蟄拍了拍妹妹肩膀：“加油，在姐姐眼裡，你是最棒的。”

“謝謝姐姐。”

“也謝謝你們。”

相比剛剛收錢的成就感，江葫現在獲得的，更多的是認同感。

也許，這就是自已開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