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二者相爭
穿越:朕玩的不是權術,是任性 倔強的螃蟹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京畿城,書蘭閣。
竹中小屋依舊滿是蟲鳴鳥叫。
不過此時的鄭若蘭,卻無任何欣賞的念頭,反倒覺得聒噪,讓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起伏。
臉色蒼白的年輕人,默默靜立在側。
鄭若蘭心情不好,他也跟著悲傷。
“廷書,你說,皇上為啥要與鄭家過不去呢?”鄭若蘭悠悠問。
郎中令秦魯已將禮品全部退了回來,並限鄭家兩天內,將所有賬簿送往秦府,如若逾時,那他便親領兵丁,上門查抄!
汪廷書眼中閃過絲兇狠,厲聲道:“秦魯實乃小人!拿人錢物不辦事,反惹皇上猜忌!當真該死!”
鄭若蘭苦澀一笑:“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聖意已決,京畿,怕再無我等容身之地。”
“你、你打算回嶺南?!”汪廷書失聲問。
鄭若蘭沒說話。
汪廷書卻是急了:“三小姐,咱們不能回去!咱們在京畿打拼多年,才有如此家業,怎可白白放手?再說,一旦回去,姑母姑父……”
提及這兩人,他禁不住打個哆嗦,沒敢再往下說。
屋中陷入沉默。
少傾。
外面有腳步聲傳至。
汪廷書立即躲入暗門,藏匿身形。
鄭若蘭也收拾下情緒,重拾笑臉。
吱,門被推開。
太傅趙千呈朗聲一笑:“李大人,請。”
“叨擾叨擾。”
隨行的人客氣一句,旋即抬步進屋。
“呀,趙大人好雅興,屋中竟擺有古琴……咦,那是嶽山公的黃牛戲水圖?難怪在下苦尋不得,敢情在太傅這裡……這位年輕人是?”
那人進屋後,先是環視一圈,不時驚歎,最後目光落在了鄭若蘭身上。
趙千呈笑道:“正要幫你二人引薦,這位年輕人非是旁人,正是嶺南鄭家的三小姐。若蘭,還不過來見禮,這位是廷尉李嬰李大人!”
“民女見過李大人。”
鄭若蘭上前盈盈一拜。
李嬰慌忙將之扶起:“三小姐快快請起。”
趙千呈也說道:“若蘭,李大人祖上,與你家祖上一樣,都曾為太祖浴血疆場,論起來,你們算是故交,就不必見外啦。”
“唉,太傅說的哪裡話,京畿李家乃名門望族,鄭家偏居一隅,可不敢胡亂攀附。”鄭若蘭甜甜一笑。
“三小姐說笑。”李嬰道:“鄭家經營嶺南,將荒山野地,變為金山銀山,單這份能耐,李家可是拍馬也不及啊。”
“行啦行啦,你們倆都別再謙虛,莫忘記,今日咱們來這兒,是圖一開心。若蘭,你先奏上一曲,給李大人聽聽。”
“是。”
鄭若蘭答應聲,便去了古琴後方坐下。
十指一動,悠揚之聲頓起。
李嬰聽的連連點頭,再瞅這位三小姐,即便身著男裝,也難掩曼妙身姿,不免懷疑其與太傅的關係。
心說鄭家當真豁得出去,連女兒也捨得送,且還是送給個糟老頭。
一曲奏罷。
趙千呈從櫃上,拿起個陶瓷罐,開啟後讓李嬰觀瞧:“李大人,瞧這隻虎頭大將軍如何?”
那蛐蛐個頭極大,見開了蓋子,便迫不及待向上蹦跳。
剛好李嬰低頭觀瞧,這一下,剛好撞上鼻子。
“嘿,好大的勁!果真是好東西!”
跳出來的蛐蛐,被他一把抓住,捏在兩指間,越看越喜歡。
趙千呈又拿起一個罐子,言道:“我這兒還有隻‘胖頭陀’,李大人若有興致,咱們不妨鬥上一鬥。”
李嬰沒有猶豫,當即說好。
趙千呈又道:“既然要鬥,何不加個彩頭?”
“趙大人,下官便衣出門,身上並未帶多少財物。”
“李大人哪裡話,我既然帶你來玩,又豈會惦記你的財物?這樣,咱們賭酒如何?”
“也行!”
見李嬰答應,趙千呈立即安排:“若蘭,去溫兩壺酒,弄四碟小菜。”
“好嘞。”鄭若蘭點頭:“那你們先玩,我下去準備了。”
趙千呈擺擺手,接著便與李嬰鬥了起來。
‘胖頭陀’與‘大將軍’皆脾氣火爆,往同一個罐中一放,便立即打在一起,斗的難解難分。
李嬰本就喜歡此物,兩蟲斗的厲害,他的情緒也受到感染,竟激動的起身叫好。
趙千呈則沉穩的多,只是默默觀瞧,並不出聲。
誰知就在兩蟲搏殺到緊要關頭,即將分出勝負之際,他竟突然將一隔板,放入罐中,將兩蟲擋開了。
李嬰一愣,詫異道:“太傅,這是為何?”
趙千呈淡淡道:“兩者相爭,必有一傷,它們均是我心頭最愛,不知李大人,可能理解我此時的心情。”
李嬰皺起眉頭,相當不悅。
明明是你帶我過來玩的,玩什麼,也是你選的。
怎麼玩開心的時候,你來這麼一出?
但畢竟對方身份尊崇,即便不悅,也只能強忍著悻悻道:“理解理解。”
他理解?
理解個屁!
簡直掃興之至!
“李大人能理解老夫,老夫深感欣慰,只奈何……皇上年輕,卻沒有此等覺悟。”
李嬰眨了眨眼,聽出其話中有話。
看來這次出來玩,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皇上,不理解什麼?”他低聲問。
趙千呈輕道:“門閥與朝廷,二者相爭,同樣必有一傷。無論傷誰,均是大隆之痛。”
李嬰沒說話。
……
長秋宮。
三公及內閣官員,早上剛剛來齊,便全部被傳入書房。
讓所有人均覺得意外的是,除皇上與小李子、奎生外,舒恬公主也到了。
她站在書桌旁,小臉紅撲撲的,十分興奮。
張盛道:“諸位愛卿,朕決定首開女官之先河,這第一位人選,非大隆長公主舒恬莫屬。朕已準她入內閣議事,參與朝政。太師,就由你來帶她吧。”
司徒風一陣頭大,暗罵今兒個出門沒看黃曆,一大早就趕上這麼件破事。
“呃,皇上,老臣年邁……”
張盛嘆息一聲:“想朕皇叔屍骨未寒,怎奈唯一血脈,卻無人教誨,可悲吶!”
司徒風差點沒咬掉自已舌頭。
俏小郎你學壞了!
要知道,先皇就是這幫老臣的命根!
以往,他們用之來反駁皇上,豈料今天反過來,被皇上拿來要挾他們了!
這還得了?!
“老臣,定竭盡全力!”司徒風無可奈何,只能轉個一百八十度的彎,同意了。
不過他嘴上答應,並不代表心裡妥協,悄悄回身,立即給了一個眼神。
少師翁同海立即出列,奏道:“啟稟皇上,後宮不可干政,乃太祖所定,公主她……”
“朕已決定為舒恬公主,在京畿開府,即日起搬離後宮,如此,便不算違抗祖令。”
翁同海只好又回去了。
司徒風暗罵對方不頂用,只得偏過臉,去瞧太傅趙千呈。
誰知後者全然不顧他的眼神,擱那兒歡喜讚道:“吾皇聖明,開歷史之先河,創天下之開端,摒棄男女之嫌,實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壯舉。老臣對皇上的敬佩,猶如滔滔江水連綿……”
你吃錯藥了?!
司徒風瞪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