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輩子不努力了

兩個星期沒洗頭了，凌凡撓了撓腦袋，他只覺得面前的話聽得刺耳，張淮要六個月，到他這就變成十個了？真有你的，如意算盤打到整棟樓都聽見了。

“不，這樣搞特殊不好，我的夢想就是進力城集團學習，本人主動要求見習兩年，伙食、住宿自理。”凌凡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平靜到你都感覺不出來他的話有多油膩，他又往前探了探身子，輕聲說道，“我每月還給領導您供點酒，買點菸，全當跟著領導學習的學費~”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這麼有覺悟啊~”大肚腩終於咧開了笑容，他這麼一給甜頭，這小子總算是開了竅。

“錢不錢的，我一點都不在意，只要能每天跟在領導身邊，看一看領導做事，學一學領導為人之道，我這輩子都值了。”凌凡回憶起自已企劃部的經理，那嘴臉當時感覺是慈眉善目，現在一想起來直犯惡心，他隨便挑了幾句趨炎附勢的話，張口就來。

“誒，過了~過了~”大肚腩已經不好意思了，他驚訝面前的青年居然比自已還有創造力，“小夥子真有慧根~！”

男考官從桌上取了一份協議，他直接把薪資劃掉，然後在上面簽下了自已的大名，鄭重其事的雙手給凌凡奉上，“這份協議拿回去。”

他還等不及凌凡感激涕零的表態，就用過來人的姿態語重心長了一番，

“以後你進集團就是我的人！不用多久，就‘努力’個三、五年一定能做到我的助理位置！！”

凌凡滿意的接過協議，仔細的端詳上面的條條框框，看到最後一條，卻收起了笑容，

“不是，你給我安排企劃部的工作幹嘛？”

“我看你是個人才啊~！”

“企劃部不是很忙的嗎？”

“忙才有業績啊，才能進步的快些啊！”

凌凡變的有些煩躁了，”不開玩笑？“當保安還能到處晃晃，找找富婆，企劃部？四五年待在電腦前面，傍著電腦過嗎？！！

“那必須的。”

“真不開？”

“領導絕不開玩笑！”

“吱~啦~”

協議被對半撕開，凌凡狠狠地看著面前的考官，他的情緒這個時候已經從平靜變成了憤怒。

做CEO的時候，他挺易怒的，只要屬下做的不合他的意思，他立馬就破口大罵，最後得了高血壓、腦血栓。今天他能忍這麼久，全靠穿越回來的年輕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氣。

“你開什麼玩笑？！！”男考官憤怒極了他完全不能理解面前的人是怎麼回事，不按常理出牌，這麼好的工作不做，自毀前程嗎！

“玩笑不是你先開的嗎？”

“我哪兒開了？”

“你讓我去企劃部！”

凌凡把撕成碎片的協議往垃圾桶裡一丟，斜眼看著大肚腩。

那眼神，那麼熟悉，那麼冷冽，除了董事長以外，他沒見過還有人能有這種氣勢，他居然鬼使神差地輕聲的問到，“……我……錯哪兒了？”

“錯哪兒了？！我面試的是保安啊~！”凌凡終究還是壓住了火氣，一句“媽的”沒有說出口。

不會有人都21世紀了還在畫餅吧？！也不看看自已幾斤幾兩，現在的他只有一個目標，找一個躺平的工作，實在找不到，不工作也行啊！

進企劃部是什麼意思？狗都不進。他要的是保安！什麼都不用幹的那種保安~！！

他忿忿的奪門而出，把憤怒都發洩在了門軸上。

兩個面試官愣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出神，剛剛有一種被高管罵了的感覺，大肚腩忙著在桌上翻他的簡歷，卻發現上面求職欄被菸頭燙了個洞，看不出崗位了。

“凡爺~！”張淮跟郭子一直窩在門後等著，看到凌凡徑直向電梯間走去，抓緊跟了上來，“你是真牛逼~！我早就想把那大肚腩訓一頓了！”

“氣質簡直就像老總~！”郭子奉承道。

“剛沒摟住，發了點小脾氣……”凌凡知道他倆在門後偷聽，還得找藉口搪塞，這兩小子運氣不錯啊，成功當上了保安。

回過神來，他又變了個人似的，又語重心長的安慰他倆，“別太在意，集團以後就靠你們了~”

上輩子他的信念——征服世界,這輩子的信念——征服富婆。多少錢能換來健康的身體？

錢？那東西不就躺著掙的麼！

電梯間排著隊，這會已然到了下班的點。

這裡有六部電梯，五部排著長龍，唯獨中間那部，被紅繩圈起。

【總裁專梯，閒人免進】

凌凡不排隊，直接穿過人群。

他很自然地走了進去，都沒有一絲猶豫。

“你們在那排隊幹嘛？”凌凡站在1號電梯的門口，“不走啦？”

電梯從頂樓下來，緩緩開啟，張淮跟郭力恆還在半推半就。

凌凡往電梯裡一站，卻發現一個長髮女孩也在裡面，那女孩雖然帶著口罩，但仍然能從她那高挺的鼻樑，深邃如海的眼眸中想象出她絕美的容顏。

按理說，他現在的眼神是很犀利的，跟很多大人物對視也不落下風，但是對上這個女孩，居然被她壓制了！

那女孩眸中發出的眼神透出極強的戾氣，她將雙手抱在胸前，不住打量跟前的邋遢男子，二人四目相對，都嫌棄的皺起眉頭。

“這不是總裁電梯麼？”郭子跟張淮都擠了進來，張淮誇張的說道，“我這輩子還沒坐過這麼豪華的電梯~”

“誒？這有個姑娘……”張淮仔細打量了一下女生，不由得耳根泛紅，很明顯這女孩是他喜歡的型別，但他只敢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那女孩又用怪異的眼神打量了眼前的三人，往後站了站。

“妹妹，別怕，你是走錯電梯了吧？”郭子看著女孩，一身樸素打扮，斜挎著一個髒髒舊舊的帆布揹包，想是不知道這電梯的重要性，“我跟前臺姐姐熟的很，出去的時候她不會為難你的~”

這女孩沒有回應，只瞪了郭力恆一眼，那眼神能在這電梯鐵板間反射，把幾人穿了個來回，三人再不敢說話，就這麼尷尬的沉默。

”叮“

電梯到了一樓，前臺小何剛才一直盯著電梯樓層，確認那是從總裁辦公室下來的電梯，她立馬整理了下劉海，放下手裡的鏡子，畢恭畢敬的站起來迎接。

可是等那轎廂門一開啟，她的臉色驟變，”死小子，誰讓你們坐這部電梯的！“

郭子第一個跑出去打圓場，“姐，我們真是走錯了~”，一邊走一邊往她手裡塞東西，“一點小禮物，別生氣啦~！”

還沒步入社會，送禮已經成了郭子的習慣，他隨身帶上小紅包以備不時之需。

凌凡大搖大擺的從電梯往外走著，也不搭理這前臺，他甚至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前臺居然敢不跟他點頭哈腰！

那女人才勉強收下郭子的好意，見凌凡這般態度，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事，頓時又生起氣來，“小子，都跟你說了保安科在一樓？！你沒聽見啊！”

“臥槽，搞錯了啊！”凌凡尷尬的笑了笑，心裡懊惱，穿越之前就走錯了！真是個糊塗蛋啊~！

正說話間，前臺小何對上電梯裡面女孩犀利的眼神，被這眼神一掃，她居然乖乖的不說話了，往前臺一坐，“下不為例啊~”

幾個人往兩邊退開，都給那女孩讓出一條路。

“這妹妹眼神都能殺人！”郭子不寒而慄，”連前臺姐姐，都怕。”

“是呀，她的眼神真能殺人……”張淮意猶未盡的望著女孩消失在大道盡頭。

“別發呆了，再不走都趕不上公交了！”

96路公交車急躁的停在力城大廈前的公交站臺，夏日的黃昏讓人心儀，夕陽照在幾人身上，讓人心上暖洋洋的，所有人心情都不錯。

不管是二十歲還是四十歲的凌凡，他們都努力了一輩子，但是隻有死過才能明白那句話：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嗡！”

手機震動著傳來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

【凌凡！你敢不回我資訊！ 周小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