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已經喝的爛醉的奇羽送上車,星辰漫無目的走在街上,在路人們歡聲笑語中,將自已的煩惱藏進心裡。

從下午開始,春季的天氣總是變化無常,寒風也配合的席捲整個城市的角落,吹散了星辰的睏意。

公交站臺,星辰任憑風雨拍打在身上,他下意識的掖了掖衣服,跟隨別人的腳步走上車,隨意的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

耳畔是細雨落在窗扉上發出微微的聲響,他緩緩的閉上眼放空思緒,電子琴刻印在他的腦海。

星辰猛然回過神,隨後胸口一痛,和沈枝意在離別時的往事便重新浮現出來,在出國時的前一晚,她赤身裸體的將聖潔的嬌軀送給自已。

有關她的一切此刻彷彿化作了外面的雨滴,流進江河,也順便帶走了星辰對生活的渴望。

星辰習慣性的從口袋裡拿出煙,剛要點燃就聽到司機在廣播裡:“禁止吸菸的宣傳語。”

他苦悶的把煙折斷,下意識的想要找到可以發洩的出口,無果,開啟車窗,冷風夾雜著雨落在臉上,他才覺得剛才的焦躁緩解了許多。

視線被雨水乾擾,霧濛濛的世界,星辰眺望遠方,希冀能從這場大雨中找到自已生存的意義。

可悲的是,他的心願再次落空,尋常不過的景象在星辰看來是那麼破敗,被路人踐踏過的雨水泛起漣漪。

星辰在一顆顆水珠中看到了過去的自已,是如此的幼稚和彷徨,最後再融入那片小水坑。

他再次迴歸到失神,公交車穩穩的停在站臺,提示將要下車的旅客,星辰莫名產生一種想要就這樣遠去的想法。

事實上,他對這座城市並無太多留戀,這裡的一切也充斥了太多他不想看到的過往,但星辰也想不明白,自已為什麼非要賴在這裡不走。

星辰希望有人告訴他原因,給他這隻迷失了方向的羔羊指導路途,漸漸的,街燈一盞盞亮起,在這個雨夜像極了星光。

星辰眯眼,他瞥向到站的行人紛紛往家的方向走去,彷彿在不遠的前方有人在萬家燈火中等待他們回去。

心裡的落寞重新佔據高峰,星辰有些羨慕的看著他們有個可以牽掛的地方,而自已,在這裡生活了那麼久,卻連一個可以撫慰心靈的場所也沒有。

“你這個小姑娘不懂尊老愛幼嗎?看到我上來了還不主動讓位置,學校裡就沒教過你嗎?”

在人群的吵鬧中,一聲帶著戾氣的聲音突兀的在車廂裡響起,眾人皆不明所以的望去。

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此時正對星辰前座的女孩怒道,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女孩茫然的看向對她指手畫腳的老人。

在明白的了事情的原委後,她委屈的將放在腿上的試卷收起,準備讓老人坐下。

星辰無意於湊熱鬧,在他心裡所謂的“真善美”不過是唬人的把戲,自已也沒傻到惹火燒身。

車廂裡並非是空無一座,老人明顯是欺軟怕硬,在惡人眼裡,好人就算是什麼都不做,他們也會覺得礙眼。

星辰以為事情就這樣落幕時,老人依舊不依不饒的罵著難聽的汙言穢語。

“對不起,對不起……”

女孩不知自已做錯了什麼,只能雙眼通紅的不停向老人道歉,其餘人見狀不禁開口道:“人家小姑娘已經給您讓位置了,您就別說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點頭附和,但老人卻是恬不知恥的和他們理論,吵鬧的聲音將星辰淹沒。

“老先生,得饒人處且饒人,您要是再罵下去就有些不太合適了。”星辰搖頭對前面的老人善言道。

他聞言才把臉轉到後面:“這關你什麼事?老實坐著,我今天就是要替她家長好好教育一下她。”

“人家剛才就是忙著寫作業呢,沒留意到您,不至於把事情鬧那麼大吧?”

老人也不聽星辰的話,伸出手就要去揪女孩的耳朵,在他面目猙獰的模樣中,女孩放聲大哭。

煩心事纏身的星辰有些火大,他遏制住老人的胳膊:“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剛才看你年紀大才跟你好好說話,別TM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怒言道,反正在所有人看來他就是個人渣,那就做些符合人渣的行為。

自已剛好也需要個可以發洩的機會,至於結果?對於他這個像野獸般時常被衝動支配的人而言,那些都無足輕重。

“你放開,我身體不好,你要是把我弄出毛病來,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老人見星辰惡狠狠的樣子,眼光閃躲的想要擺脫他。

星辰眼神沒有感情的瞪著老人,只感覺的心裡的煩躁和怒火將他包圍,若不是僅存的理智還在阻礙,他真的可能在下一秒將老人從車窗上丟下去。

“小夥子,別衝動,小心惹出麻煩,大爺,您也少說兩句,沒必要弄成這樣。”

在其他乘客的勸導下,星辰鬆開手一言不發的坐回到位置上,老人則是冷哼一聲,準備下車,在離開時還看著女孩碎了口痰:“害人精。”

望著他的背影,星辰搖頭……

……

隨便的在一個站臺下車,他在便利店買了把傘,確定了住的地方,就開始行走。

星辰沒來由的想起來阿甘,也是在經歷了女友的不告而別後,選擇在奔跑中尋找自已,雖然他不會在雨中狂奔,但可以用行走的方式讓自已平靜下來。

他朝著記憶中熟悉的地方走去,漫天的大雨和身後漆黑的夜幕彷彿想要將他徹底殺死在這個晚上。

街頭店鋪閃動的霓虹燈倒映在雨中,被他一一踩碎,隨後復原,徒步了不知多久,星辰終於看到了自已所住的小區。

小區很舊,兩旁沒有路燈,外牆在時間的沖刷下變得暗紅,迎面而來的是彷彿被時代遺棄的古樸感。

出口處連個值班室保安也沒有,有的只是在大雨中莊嚴矗立的單元樓。

站在樓下抬頭望去,星辰發現清夢的房間關著燈,似乎還沒回來,他沒有在意,只當是清夢也有自已可以放縱和解壓的場所。